司徒宣绞尽脑汁,想了诸多手段,但依旧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他试图去上皇甫庆,久经调教的身体刚刚硬起来,便急切地渴求着什么填满。他匆匆地离开了密室,便看到苏风溪抱剑而立。
这么多年过去了,苏风溪好像从来都没变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司徒宣眼眶发热,怯生生地伸出手,苏风溪竟也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
司徒宣便向前凑了凑,一头扎进了苏风溪的怀里,他得到了一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
司徒宣将脸埋进了苏风溪的怀里,闷声道:“苏哥哥,我想从外头叫些人来,那皇甫庆太硬了些,找些人将他轮流奸淫,看他求饶我才能解气。”
苏风溪却没有回答,只是捏了捏司徒宣的脖子,叫他抬起头来。司徒宣红着眼睛抬起头,便得了一个堪称炽热的吻,唇对着唇,温柔而狂野。
司徒宣许久没有同苏风溪如此近过,苏风溪的眼中有他,只有他一人,他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本能地抱紧了他。
苏风溪将司徒宣打横抱起,一切美好得像在梦中,从柔软的床褥,亲昵的亲吻,到最终的合二为一。
司徒宣或许是忘了,又或许是不想破坏这突兀的温柔,悄无声息地放弃了折辱皇甫庆的念头。
一切都在计划中推进,唯一的插曲是那蒙面人留了信息,叫司徒宣不要阻止苏风溪做的事。而苏风溪,早就决定喂皇甫庆一碗断情水,让他忘却一切。
司徒宣是不满的,他费尽心机,为的不过是叫皇甫庆受尽折磨,如今叫他收手,又抹去这段回忆,他如何能甘心。但蒙面人却告知了他一个“真相”,原来皇甫玄并未死,随时都可能回来。
倘若他杀了皇甫庆,或者皇甫庆记得一切,苏风溪和司徒宣都有血光之灾。司徒宣怕死,更怕连累苏风溪一起去死,在反复试探后,还是不甘不愿地同意了。
这之后的一切,就变得不受控制。重新醒来的皇甫庆,突然变脸的苏风溪,每一个都在演戏,让皇甫庆反而显得可爱起来。日日相处,夜夜相伴,再深的仇恨似乎亦能变淡。
直到那日冰面遇险,皇甫庆落入池中,司徒宣不知为何,竟喊了一句“救他”。或许是太憎恨了,不愿意他死得如此轻松自在,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司徒宣不愿去想,也不会去想。
畸形的关系会让人产生错觉,下意识地想去找一条不那么痛苦的道路。倘若他爱的人是皇甫庆,倘若他不爱苏风溪,想必他此刻的日子会过得轻松自在。
但假设永远是假设,幻觉终归是幻觉,一时意乱情迷,梦醒时,司徒宣依旧痴恋苏风溪,几欲痴癫。
苏风溪向司徒宣索要解药,他信誓旦旦、说尽了温柔的情话,如沾了蜂蜜的毒,令人明知会死却依旧甘之如饴。
司徒宣便说了一半的实话,只道并不是毒而是蛊虫作乱,又想出了一个法子,说给苏风溪听。
集合三百余身负蛊虫的教众,皇甫庆亲自杀了他们,便可压制蛊虫。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风溪低声问,唯独与皇甫庆相关之时,他才会卸下层层假象,显得更真实些。
“是真的,倘若我说的是假的,便叫你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司徒宣以苏风溪的名义发了誓,他知道唯独这样,苏风溪才会放心。
司徒宣唯一的死穴是苏风溪,又怎么会舍得撒谎。
司徒宣自然是没有撒谎的,但这一时的压制,如昙花一现,暴乱的蛊虫很快会卷土重来,那时便是药石罔医,只得干脆等死。
苏风溪答应了,便设下了一场局,在意料之外的是他亲自参与其中,亦不加掩饰。
行动的前一夜,司徒宣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匆匆赶了过去。孤月下,苏风溪一身白衣,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抓也抓不住。
“为什么?”司徒宣沙哑着嗓子,开了口,“你该知道,事情结束了,你便会死。”
“果果,”苏风溪叫了一声小名,司徒宣的眼泪便淌了下去,“我已经没有了留下的理由,不如下去,同苏家上下请罪。”
司徒宣有万千话语可以开口嘲讽,但他却说不出——他不愿叫苏风溪难过,不忍撕开二人间长久的假象。
苏风溪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捧起了司徒宣的脸颊,他低下头,让额头贴紧了司徒宣的额头,问道:“我走了,你陪我一起走,好不好?”
你陪我一起走,好不好?
“好。”司徒宣没有丝毫的犹豫,便点了头。
我愿陪你一起走,纵使前方是黄泉路,我知晓你欺我骗我,如今算计上我的性命,但我愿陪你同生共死。这辈子你欠我得多,便将下辈子押给我,慢慢还罢了。
司徒宣推开了苏风溪,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跑。他的大脑从未如此清醒过,过往的意乱情迷,俱是一场场以梦为名的欺骗。但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没办法改变。
从夜落等到天明,等来了皇甫庆的来访,终于确定那个人没有死。司徒宣躺在血泊中,艰难地吸着气,他心底却是快活的。
苏哥哥啊,我舍不得下辈子见你,你便让我,再缠着你吧。
9.
在长久的沉睡中重新醒来,司徒宣没有死,苏风溪亦没有死,只是还在昏睡中。皇甫庆已经离开,南三直不知所踪,偌大的魔教,除了教众,便只剩下司徒宣与苏风溪。
许是他们走得太过匆忙,并没有人看管着司徒宣,司徒宣便搬到了苏风溪的住处,他看着瞧着摸着苏风溪,直到一日,像突然想通了一般。
他所求的,也不过是苏风溪,但苏风溪偏偏叫他求而不得。既然如此,还不如将他带走,喂他一杯断情水,便叫他断情绝爱,他们自然可以从头再来。
他手中没有断情水,但蒙面人许是可怜他,竟然给了他一瓶。他将断情水掺在了喂给苏风溪的药里,连夜备好了马车,逃离了魔教,中途却被苍家强行掳了过去。
洛林逃离了苍家,苍家急缺一个炉鼎,司徒宣此刻离开魔教,便是羊入虎口,好在那苍穹对洛林痴情得很,竟然顶住了压力,并不愿意进司徒宣的院子。
司徒宣与苏风溪被迫分离,过了许久才得知苏风溪竟然已经逃了出去。他不知晓苏风溪是否失去了记忆,也对苏风溪扔下他一人离开没什么感觉,或许从未抱有过什么希望,便不会太过伤悲。
但过了数十天,苍家人对苍穹和司徒宣二人下了药,司徒宣被压在床上时,大脑里一闪而过的,却还是苏风溪。爱他恨他埋怨他,却忘不了他。
药性烧得人失去意识,苍穹的脸亦变成了苏风溪的脸,他满目柔情亲吻着他的嘴唇,便陷入迷醉,彻底沉沦。司徒宣猛地惊醒,看向身侧,入目的竟是苏风溪的睡颜。
司徒宣不敢去想昨日同他睡过的是苍穹,还是苏风溪,便只告诉自己,苏风溪过来救他了。他这么想,便觉得高兴起来,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戳苏风溪的脸颊,含情脉脉又温柔缱绻。
苏风溪却猛地睁开了双眼,司徒宣的手指便像碰到了烙铁,被灼得缩了回去。苏风溪伸出手握住了司徒宣的手腕,让他将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上,话语却是理智而冷硬的。
“我来救你,是为了皇甫庆,你为我救他,我便同你退隐江湖,一辈子不再见他。”
苏风溪对司徒宣说了无数的假话,这句话,竟像是真的。
司徒宣闭上了眼,让心头的痛意蔓延全身,他开口回道:“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哪怕你会后悔,哪怕你又在骗我,你说了,我便答应。
“谢谢你。”
苏风溪转身离开,司徒宣却呕出了一大口血。
他为他放弃一切进入魔教,他为他虚与委蛇出生入死,他为他杀仇人告知他一切真相,都得不到这一声“谢谢”。
偏偏为了皇甫庆,苏风溪愿意低下头,说上这一句。
司徒宣抹掉了嘴角的血,自嘲地笑了。
待他想出门之时,才发觉门口有人在守卫,原来他已经到了魔教内,浑浑噩噩的那些时光,他竟也记不清了。
苏风溪告知了他如何去救那皇甫庆,不过又是肉体交缠,只是要心甘情愿,司徒宣便明了了,为何苏风溪会同他说些实话,而不是哄骗他。
水中肉体交缠,前面是心爱之人,后方是嫉恨之人,肉体本能地觉得舒服,灵魂却被劈成了两半,爱恨交织。初始司徒宣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直到他瞧见苏风溪微微颤抖的眉毛。
司徒宣了解苏风溪,比苏风溪想象的更深切,这轻微的变化避不开他的眼。小时候,苏风溪每一次觉得难过的时候,便会颤抖着眉毛,轻轻地抿紧唇线。
他分明在肏弄着他,又如何会难过到无法抑制?
除非……这个过程,于他来说,是一种痛苦。司徒宣突兀地想起,他也曾问过蒙面人,如何暂时压制蛊虫作乱,有一条,便是将内力挪过去。
司徒宣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沉下心,运起体内稀薄的内力,果然察觉出不对来,竟有小股的内力汇入他的体内,又经由他汇入了皇甫庆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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