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你为什么要谋害刘奕?”
高虎:“该死。”
“他该不该死不应该有由你审判。”
“那由谁决定?!”高虎抬头,面颊抽动,眼神阴鹜,“官府吗?老天爷吗?你们这些官除了会阿谀奉承,助纣为虐,还会干什么?!”
梁思重重拍了下惊堂木,道:“详细道来作案过程。”
高虎面上浮出得逞的笑容:“我知道闲云楼一直在用乌香,也知道乌香长期大量服用有致命危险。刘奕经常会来闲云楼,我便用这个机会在他酒水中下毒。
可惜,他的命真硬,竟然一直都不死,正好当时黄鸣向我借钱,我就利用了黄鸣,刘奕不是喜爱女色吗?我就让他死于女色,频繁的壮阳药加上他体内的毒素,只要奋力的一击,只要一击,他就会死,黄鸣是那个导火线,我需要她奋力的一击,所以我故意让他撞见了刘奕,我等着她挣扎,她越挣扎越好,她最好能找到机会给刘奕重重一击,果真……我没有看错,她真刚烈,即使死都要保护贞洁,正合我意。”
“你是如何知道闲云楼长期使用乌香?如何知道乌香能够害人?如何知晓刘奕来闲云楼的时间?如何多次在他酒水中下毒却无人发现?如何正好在刘奕来的那天休息?正好让黄鸣撞见刘奕?”梁思缓慢道,猛然一声喝道,“你的同伙是谁?!”
“王力。”高虎道。
“他为何与你合谋?”
“他的妻子患了重病,曾经向刘奕借钱,刘奕没有借给他,他便心生恨意……”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押我做什么,放开我……”
高虎浑身一颤,目中露出惊诧。
押人的狱卒一把将人扭送到堂内跪下,然后跑到梁思身边:“大人,我在他家中抓到他,他当时正在给他妻子喂药,他家中还有大量的乌香。”
狱卒将药包打开奉上,梁思瞥了一眼,道:“王力,你可知罪?”
王力:“我没有罪,你们要屈打成招!那乌香是我妻子药中的!”
“你可认识你身旁的人?”
“不认识!”
“那就奇怪了,他一口咬定你撺掇他谋害刘奕。”
“他胡说,他自己对刘奕心怀有恨!”
梁思面上浮出笑容笑容,王力心头一惊,止住了下面的话,面色变了变。
梁思道:“你既然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对刘奕有恨?”
“我……”
“不必急着回答,那你可认识你身后的人?”
王力转身,身影倏地怔住。
身后,曹安一动不动的站于门槛外,双手扭曲的弧度诡异,双眼疲惫绝望。
曹安走了过来,跪到了王力的身边。
王力身体僵直。
“你说说看四月初一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四个月前,高虎的母亲被人打死,而你妻子病重,急需用药,你向刘奕借钱,刘奕不肯借。你二人皆怀恨在心。机缘巧合下,你们认识了,并且同病相怜,同仇敌忾,仇恨让你们计划出一个精妙绝伦的计谋。
你们开始的第一步是为高虎找个能够接近刘奕的身份。
这天是四月初一,你、王力撺掇刘奕第一次开始从药铺中拿壮阳药,并在当天撺掇了刘奕去了闲云楼。
刘奕生性好色,又喝了壮阳药,宿在闲云楼,你知道闲云楼不敢怠慢刘奕,定会派人过来看守。
这个人不管是谁,你都会下手。你谎骗他轮流值守,却在他睡觉的时候悄悄进了屋内,偷走了刘奕的御赐扇子,在所有人都在找扇子的时候,你在悄无声息的放入曹安的怀中,这个时候人杂脚乱,人人自危,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动作。”
曹安蓦地僵住身体,一点点转过身去,望王力。
“你的第二步,就是利用这个接近刘奕的身份来向刘奕投毒,因为你妻子的病情,你受到过大夫嘱托这种药不能长期服用,这也是你想出用此方法来害刘奕的原因。
你设这一步整整四个月,每次刘奕来闲云楼,你便会事前传递消息给高虎,他负责准备乌香,在刘奕来的时候,你负责掩护他在他杯中投下大量的乌香,这也是为何刘奕经常带女子宿在闲云楼的原因。
你处心积虑,殚精竭虑,设计了四个月,也等了四个月,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病情越来越严重,视刘奕也越来越痛恨,你认为是他让你的妻子无药可治。你原来可以在等待几个月,他毒发身亡,可是,你忍不了了,你告诉高虎需要一个人做奋力的一击,需要一个引燃他身上剧毒的导火线。
这个人,高虎他选中了黄鸣。所有的一切是你们故意安排!”
☆、第18章 揭露真相
王力嚷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梁思冷笑:“你说你不认识高虎,却知他心中有恨;你曾说你不识乌香,适才你脱口而出乌香是你妻子药物中的药材。不若宣你妻子来一对究竟。”
王力猛地斥道,双眼猩红:“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梁思转头对狱卒:“你去诏他妻子前来。”
狱卒点头。
王力倏地站起身:“你们这些臭官视人命如草贱,哈哈,你不是让我招吗?我招,我招!我就是要让他死!他该死!婉儿是被他……强|暴过,才、才……他玩腻了就不要了,她的病有一半是因为思虑过多才加重,可是那个刘奕却翻脸不认人,见死不救,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画押签字!”
“哈哈……哈哈呜呜……”王力无视锦衣卫递过来的状书,后退了数步,口舌颔染的通红,笑声变成呜咽的声音。
竟然咬舌自尽。
王力的尸体倒在地上,高虎神情依旧淡漠,曹安震惊的站在一旁,惴惴不安,面色又似不忍,伸了伸手似乎想要去阖上王力瞪大的眼。
猛然,一声巨响,高台上落下一个东西。
这一声响将曹安的手吓的收了回来,众人一看,竟是台上的惊堂木被扔了下来。
这扔的人不以为愧,一点都没有要去的捡的意思,反而勃然大怒:“就你们有娘,有妻子?别人就没心没肺?你痛苦,就能利用他人完成私欲?与刘奕蛇鼠一窝,不分彼此!”
高虎猛地抬头,目光巨变,他哑着声音几乎嘶吼着朝梁思道:“不要将我和刘奕比!”
可是他发出的声音无力而嘶哑,仿佛什么信念轰然倒下。
梁思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起身。
“我要写一份奏章给陛下。”出了审案厅,梁思对郭盛道。
在侧厅遇到何良禀与几个前来戒毒反而戒上瘾、三天两头往北镇抚司跑的官员聊的正高兴。
“诶诶诶,梁总旗过来过来,刚才我们还提到你了,在闲云楼真是气魄逼人,年少有为啊。”何良禀道。
梁思对众人拱了拱手。
何良禀这才看到郭盛,诧异道:“御史大人,怎也在此?”
梁思:“刚才下官与郭御史重审刘奕一案。”
吏部郎中疑道:“案情不是审完了?”
梁思:“闲云楼是在饭食中投放乌香,但是刘奕的案子闲云楼却不是主要凶手,只能说闲云楼是一个引发凶手杀人的契机和场所。”
五府经历:“怎么说?”
梁思向几位大人递上诉状书,何良禀将信将疑的瞟了他一眼,接过。
梁思道:“凶手是刘府府中的一名伙食管事和闲云楼的伙计,他们共同受过刘奕的迫害,所以联手利用闲云楼在饭食中投放乌香此事,故意将刘奕饭食中的乌香量增大,且利用黄鸣、壮阳药给刘奕身体上进行打击,致使黄鸣一个弱女子才能一击将刘奕击死。”
何良禀一直合不拢嘴的嘴终于倏地合上,他紧紧捏着诉状书的一角,听着旁人道:“梁总旗确实少年英雄啊,原以为已经定案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隐晦的案情啊。”
梁思拱手笑:“过奖。”
何良禀回以一个非常僵硬的笑容。
众人又说了一些,纷纷告辞。
走出北镇抚司一会,那吏部郎中疑道:“怎么各位今日都这么早走?”
五府经历:“这锦衣卫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何事?北镇抚司清闲了好几十年,怎的有要事要办?”
“呵呵。”
“你倒是别卖关子,有话就说!”
“那名梁总旗剖了刘奕的身体,以刘瑾的个性,不会感激案情水落石出,反而会睚眦必报;现今北镇抚司要上报凶手只是两个人,但是闲云楼已经被封,乌香被查出也已属实,张永本人更是恨锦衣卫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唯一讨好的皇上,现今却要皇上推翻原本的言论,不是打他皇帝自己的嘴巴吗?”
“这么说,这锦衣卫忙活了一阵,只得了一个虚名?”
“正是。”
“……”
“不过总得有人去得罪,真相总得有人揭穿,刘健、谢迁败了,却有千千万万的人前赴后继上来,大明不灭,这些人也永不会灭。”
众人惊诧的转头,入眼一身灰麻直裰,褶出肌肉分明、身材魁梧壮硕的纹理,面容却清秀文质,手持折扇,两种风格在他身上竟有协调,是刚刚从平凉回来不久的总制三镇军务杨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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