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斜阳再次强行运功,定要与体内那团气流作一番抗争。
可当他要以内力逼走那缠在他体内的气流之时,心脏却被揪紧一般,疼得他浑身发抖。
他眉峰紧锁,面无血色,终于再也压不住喉间那股腥甜,生生喷出一口黑血来,颤抖着身子晕跌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码字诸多不便,例如手筋会痛~
希望各位大人能等到尊主黑化斜阳暴走~
尽管课业诸多但我不会不填坑~请放心!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雨夜截路
足尖轻点于树梢上,水蓝衣殃迎风摇摆,步倾流行动迅捷,仿若飘渺的剪影。
本该以风一般的速度继续飘往驿站的凌月尊主,却于一颗梨树上驻足,宛若点漆的双瞳在看见满树黄澄澄的梨子之时,微微放大了些许。
想着萧斜阳很喜欢啃梨子,荒山野岭,念这梨树该是没主的,步倾流便不客气地伸手摘了两个,往怀里塞去。
做如此接地气的动作之时,他是一贯的雪霜盖脸,神情冰寒,额头上大写着四个字:生人勿近。
就在步倾流即将离开之时,不远处的岔道上传来几道粗声粗气的交谈声,听说话方式该是些江湖莽汉,于是,凌月尊主被‘上古邪器’这四个字勾住了,干脆隐身在一颗枝叶繁茂的树上,听听那几位汉子在说些什么。
“冯二,听你这么说,如果谁得到了那邪器,不就相当于掌控了整个江湖的邪道,哟,这可不得了咯。”
“切,得到了又怎样?当年明王可是拿着那邪器入的西北,最后他被温将军弹劾,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落得个午门斩首的下场,若是那邪器真那么神,明王当年怎么不举着它招魂控尸,在午门将皇室铁将杀个片甲不留?”
“照你这么说,关键还是得找到使用那邪器的窍门,否则它就相当于一块破铜烂铁,屁用都没有。嘻嘻,若是那邪器落在我手上,说不定我能将它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呵,就你也想控制那邪器,真是人不笑狗也叫,你道行不够,别还未摸到它,就被它身上那股邪气吓晕了!据闻那邪器内里封藏的——可是邪术老祖的命魂四魄。”
“邪术老祖?你说的可是诡术祖师——稀禾?”
“可不就是这位祖宗嘛,诡术残卷就是他当年以自身精血潦画而成的手稿,据闻他本是修道的,却不知是抽了哪根筋,跑去修邪了,最后因为创了诡术,成了半尸半人。”
“我也听闻,修诡术不成的人,常常是把命都赔进去了,成了尸体后,身上那部分僵尸肉非火葬不化,烧出来的骨快也是青黑青黑的。”
“冯二我最近拜入了柳家门下,柳家最近的大动向就是联合诸多江湖正派,一同寻回失落多年的‘上古邪器’。据闻那邪器如今握在一名初出江湖的黄毛小子手上,可惜还没寻到他的行踪,不然我肯定冲前阵把那害人的东西夺回来,交给柳家看管。”
“还上交给柳家,不如上交给国家,说不定圣荆那标致小子会封你作万户侯,话说回来,宁朝那么大,你以为寻一个毛头小子这么容易阿?别还没寻到你已经老了。”
“有切实消息道,那小子正和凌月尊主在一块儿呢,啧啧啧……步凌月那张脸,怕是当朝长公主段思凝也比不上,谁见过能忘掉阿?我看呐,他要是继续和那毛头小子混在一块儿,迟早背叛江湖正道,到时候从碧落跌到黄泉,可就有得玩儿了。”
“看你笑得一脸□□,就算步凌月的江湖地位跌到谷底,人也轮不到你来亵渎,喜欢他那张脸的伪君子多了去。”
“我不就是想想嘛,好了,不讲了不讲了,还要继续赶路呢,走,我带上你们到柳家设立在此地招待客人的别苑吃顿好的去,今晚还要跟其它江湖侠士打探打探去哪儿寻那小子的踪迹。”
听及此处,步倾流终年若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凌月剑气徒然爆发,煞气凛然,衬得他周身一片冰寒。
步倾流抬手在胸前拍了两下,将涌上胸口的那股邪血拍了下去,凌月剑气收敛,安静地躺在他背上。
古剑凌月虽未开刃,是因为它砍的是邪祟,不是生灵,但并不代表它不能以剑气去杀生,看,就只看步倾流愿不愿意让它见血开刃。
步倾流本想折返回客栈,将萧斜阳安在身旁,可到驿站的路已走了将近大半,况且从那几人的对话看,所谓的江湖侠士该是还未知他二人身在何处。
权衡利弊之下,步倾流决定尽快前往乐平驿站取回温言手稿,再回去寻萧斜阳。
黄昏将尽,晚霞且散,暗下来的天色伴随着飘雨,润湿了这片广阔的天地。
步倾流脚程加快,身边卷起足以带倒叶片的阵风,雨势渐大,惹得他衣衫尽湿,强行将一天的路程赶成了半天,终于在亥时之前赶到驿站。
值守正准备关门,却见一只骨节精致的手抓住了驿站大门,值守心里一惊,抬头去看,只见来者发丝微乱,身背古剑,水蓝衣袖不住地往下滴水,材质罕见的白靴染着泥泞。
值守不敢怠慢,慌忙退后数步让路予步倾流,恭敬道:“外面雨大,公子请进。”
步倾流垂下握住木门的手,却并未进入驿站,只站在遮雨的房檐下,他淡淡向值守道明来意,值守立刻返回室内去取温言寄过来的手稿。
屋外雨势颇大,值守递给步倾流那厚厚一叠手稿,用了特制过的牛皮包住,具备防水性能。
将手稿递予步倾流后,值守自己却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此份手稿来自于许城少主温言,分量可有千斤重,送手稿来的骑兵交待过,这份手稿不能有闪失。
值守见步倾流正匆匆翻着那一叠手稿,想再劝他进屋,却不敢开口,皆因眼前这位姿容卓绝的公子给人一种过于冷漠的感觉,明明现在只是秋天,他却给人带来一种寒冬的错觉。
步倾流谢过值守便离去了,动作快得值守来不及反应,震惊间只来得及用视线捕捉他的身影。
值守看着步倾流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惋惜道:“绯色倾城,君中牡丹,人情却未免太过孤寒。”
雨自黄昏开始下,到子时却还未下尽,雨水沏沥,溅落在带着手稿飞速返回客栈的步倾流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是朦胧的湿气。
行至回黄昏时停留过的那片森林,刚上山头,便听到不断的凄厉哭喊,那是女子特有的尖锐叫声,步倾流驻足一看,只见一名女子死命挣扎着要推开狠狠撕扯她衣服的男子。
步倾流甚至没有出动凌月,他一把将男子掀翻到几米开外,在男子疼得龇牙咧嘴之时,将无邪架到他的脖子上,冷声道:“滚。”
男子不停地往后退着,嘴里不断地喊道:“我这就滚,这就滚,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阿!”
步倾流回到女子身旁,淡声询问她有无大碍,女子只怔怔地看着他,随后竭力哭喊起来,就像是要宣泄出从方才起所受的一切委屈。
男子见步倾流正眼也不再看他,往前跑了几步,哆哆嗦嗦地抽出手里的信号弹,狠命一拉,绚烂的烟火照亮了阴沉的夜空。
被步倾流救下的那名女子心里一惊,抓紧他的衣袖,颤着嘴唇道:“他,他……寻人来了……公子,我,我……”
步倾流掷出无邪,刀背正中男子环跳穴,男子腿上受了一击,趴跌在地上,挣扎着往前爬走。
步倾流取回无邪,尚未问话,那名男子转过身来,以趴在地上的姿势死死地抱住他的小腿,涕泪模糊道:“公子,公子您饶我一命阿,他们说您不会杀我的,说您不会杀我的……”
“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等着我回去阿!我不能,不能就这样死掉,我要是死掉了,您让他们怎么办,怎么办阿?我求求您了公子……他们说我不这样做就要杀掉我全家……”
闻言,步倾流微微一怔,却很快被周围那一阵生人的呼吸声转移了思绪,有一人队正飞速踏雨而至。
雨夜围截,来者不善。
步倾流寒着一张脸抽出凌月,剑气狂增,仿似要撕裂周围的空气磁场,那抱住他小腿的男子立刻被剑气震出几米开外。
雨夜的森林中逐渐显出了一个又一个人影,他们手握重剑,背带弓箭,不知是谁一声令下:“放——!”
飞来的却不是暗箭,而是由六支有力的暗箭勾拉住的毒网,步倾流挥出凌月,剑气将一张毒网撕裂。
随后却是更加的毒网飞至,一张射不准,落于方才那名欲要对女子施暴的男子身上,毒网上的药粉立刻渗入他的皮肤,痛痒难当之下,他死命在地上打滚着,求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正在打斗的步倾流身上。
步倾流将撕裂开来的毒网一一奉还,有人躲避不及,碰到了毒网上抹好的药粉,立刻跌落于地上。
可怕的雨夜里,有人惊惶之下不听指挥,趁着步倾流不备,对着他连发冷箭,那人也是箭法不错,数支冷箭射出,竟有一支直接射中了步倾流握住凌月的手腕。
凌月跌落在地,步倾流脸色一沉,正欲抽出冷箭奉还回去,却听闻一声历喝:“住手!只让你们放毒网,没准你们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