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了什么?”
“很多字。”
“很多字?”
“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一页。”
阮思行撕书干什么,杜忠内心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他并没有想太多,一页从书上撕下来的纸而已,大概只是阮思行无心之举。不过多年的经验让杜忠仍然给自己留了余地,开口道:“放起来,先别扔。”
地中海无人岛上,年轻管家放下电话,看着纸张上最明显的那句——The Wages of Sin Is Death —— 摇了摇头说道:“上帝真是矛盾。”
“还好我不信教。”
说罢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站在一侧,一声不知的下人,吩咐道:“收好了。”
杜忠出来后就没再进去,此刻让林浩天独处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与杜义又等了近一个小时,林浩天才推门而出,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戾气,却透着散不去的寒冷,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若是夏季,这个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这一晚,除了昏睡过去的阮思行。
所有人都一夜无眠。
阮思行睁着眼望向昏暗的窗外,没有月光,写字楼下的路灯也有些飘渺。晕沉沉的大脑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身上明明盖着被子,却还觉得寒气不断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动了一下手臂,身体像是被按了开关键,透着散不去的疲惫。腹部抽痛难忍,腰部酸软无力,整个下半身几乎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身上越疼,大脑越清醒。
是了,他被囚禁十年的坑脏历史被人毫不留情的挖了出来。
不过权振貌似还不想将他那些恶心的照片公布于世。
八成是想通过这个威胁他对付林浩天。
费力挪到床边,阮思行一手紧抓床头,脚尖触碰到地上想要站起来,手却突然失去了力气,腿一软直接栽到地上。
若不是休息室铺了地毯,阮思行这一遭估计就真的永远的躺在这儿起不来了。
在地上缓了会儿,这才攒了足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回阮思行也不敢任意妄为了,扶着东西,歇一会儿挪一步总算是坐进了浴缸里。
泡在热水里,即使是阮思行也忍不住发火爆了粗口。
在热水里不知泡了多久,下半身的各个器官的感知才恢复,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穿了套林浩天的衣服,壁钟上显示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了,与权振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阮思行索性彻底爽约,决定先回趟景德小区。
即使时间已经不早了,写字楼仍然灯火通明,一楼大厅值夜班的前台不知在和谁打电话,阮思行刚从电梯间出来就听到她撒娇般抱怨道:“好累啊,人为什么要活着啊。”
前台背对着大厅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阮思行。阮思行站在写字楼门口,冬天寒冷的夜风仿佛刀子瞬间穿透了他身上的大衣。他掏出手机,右上方的电量显示还有百分之二的电量,这个时候本应该给司机打电话接他回景德小区。阮思行却莫名点了编辑短信的应用程序,写到:“你为什么要活着。”
输入号码,点击发送。
前后不到两秒的时间,手机传来有新信息的震动。
阮思行回复到:“她想让我活着。”
自己给自己发短信,不是闲得无聊至极就是精神失常。
看着手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阮思行想自己大概是后者。
景德小区离公司其实并不远,但是走路的话仍然需要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阮思行本想走着回去,但是没走几分钟两条腿就开始发颤。
于是在小巷中等了有一阵儿,才打到车。
回了景德小区,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没带钱夹。
手机没电连助理都叫不到,阮思行开口道,
“忘带钱了,我上楼给你拿,稍微等一下。“
不巧的是这个夜班司机刚好上一个客人是做霸王车的,无奈对方人多且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他只能忍气吞声。见到阮思行一个人,还不打算给钱,当即便翻了脸,说的话带着浓厚的讽刺:
“哟,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想做霸王车。”
“要是没钱你装什么逼还打车。”
阮思行瞬间冷下一张脸,开口说道:“注意你的措辞。”
被阮思行突然的语气吓了一跳,司机的气势减弱了一半。但是转眼一想,这人长这么单薄,估计也没什么能耐无非声张造势,于是语气又嚣张了起来。
“坐霸王车还不让人说,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我说过我可以上楼取钱,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
“谁知道你是真住这里还是来这里偷的,我跟你上楼就是傻逼。”
两人在车上争执不休,险些就要动手。
若不是车子正好挡住了大门,门卫来疏通时恰好认识阮思行,帮忙付了钱。阮思行头疼的想,他很有可能为了几十块钱被请到警局喝茶。
司机走之前还拉下车窗,冲着阮思行骂了句:“傻逼。”
阮思行压住内心的那簇火,强忍了下来,然而当他站在十二楼禁闭的大门前,意识到钥匙忘在了办公室的时候,真的觉得——
简直糟糕透了。
本来没有抱有期望能有人在家,敲了敲门,却不曾想真有人来开门了。
开门的男孩儿原本一张小巧带着期待与笑容的脸在见到阮思行后,突然拉了下来。
他们昨天下了飞机,这小玩意儿应该在本家,不知道为什么林浩天又把他带回了景德小区。阮思行没有多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简直是白痴,他现在只想拿几件干净的衣服,再躺下来多休息一会儿。
照林浩天昨晚那么折腾,阮思行本应该在床上多躺两天才能下地,是他太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能撑得住,而此刻浑身的绞痛是真的在反抗他对自己的作践。
然而不知这小玩意儿吃了什么熊心豹胆,堵住门口硬是不让一步,对阮思行说道:“滚出去。”
听到这三个字,阮思行瞬间就被气笑了,身上不自觉散发的怒气却挡也挡不住,冷言道:“你在对谁说话。”
男孩儿缩了缩脖子,脚步自觉向后退了两步却色厉内荏的抬头盯着阮思行,视线在他的脖子上停留,恶狠狠的说道“你回来不就是跟我示威的么,不要以为林浩天抱你两次你就自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了,他那是在同情你,你这种老男人早就入不了林浩天的眼了!”
阮思行的声音中少有的带了一层烦躁:“滚。”
说罢,抬手便要推开挡在门口的男孩儿。
结果这个比他矮了不知多少的小玩意儿竟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响亮,在空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几乎是下意识的,阮思行绷不住身体与脑中积累的愤怒情绪,抬脚毫不留情、狠狠的踹在了对方的心窝上。阮思行用了全力,男孩儿瞬间就被踹飞了出去。
对方整个人都摔在了玻璃茶几上,受到冲击的玻璃裂成了无数碎片,男孩儿的尖叫声,桌脚与地板相互碰撞相互交织,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在干什么。”
林浩天站在阮思行身后,声音冷漠至极。
阮思行木然转身,林浩天面无表情的盯着阮思行。
林浩天用的是你,不是你们。
他说的是“你在干什么。”而不是“你们在干什么。”
所以,没等他开口,林浩天就已经定下了他的罪行。
不知为什么,脸颊上突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阮思行没有抬手去摸。
第28章
阮思行手脚冰凉,他看着林浩天,没有做任何辩解。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阮思行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在有过哭泣求饶得到的是嘲讽以及冷眼旁观的经历后,他早已不会在人前掉眼泪了。
身后传来男孩儿痛苦的呻吟,带着浓厚哭腔的叫喊:“疼……好疼……浩天哥…呜……”
那声音脆弱又凄惨,只是听着就让人感到心疼不已。
林浩天的注意力被男孩儿转移,仿佛一秒都不想见到阮思行,向男孩儿走去,经过阮思行身边的时候,林浩天冷冷开口:“滚。”
那个字说的不重,却轻而易举的击透了阮思行还在跳动着的内心,阮思行没有回头,他站在门厅,望着长廊窗外漆黑的连星辰都见不到的天空,觉得黎明对于他来说真的是遥遥无期。
被那一巴掌扇的脑袋还嗡嗡作响,阮思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着步子走出的大门。其实无论林浩天再怎样对他,他都应该习以为常了,却不曾想,偏偏是在今天,偏偏是林浩天的一个滚字,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浩天这么多年来养过那么多的宠物,能让林浩天当场变了脸色的大概也只有屋内这个被他踹的不轻的男孩儿了。
杜忠站在门外,按照林浩天的指示,刚刚交代完要办的事情,挂断电话。便见阮思行肿了半张脸,嘴角带着血迹从门内走出来,那模样出现在阮思行这张清秀苍白的脸上,光是看着就有些惊心。虽然他不哭不闹,甚至都没带有任何委屈的表情,但是杜忠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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