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我的个妈呀是哪个孙子。”卫落被冰醒了,抬眼看见钟离牧回来,搓搓手搓搓脸,“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快冻成冰棍了。”
钟离牧并不搭言,淡然问,“怎么样。”
卫落嘿嘿一笑,“必须的好啊,战利品贼丰厚。这仗打得妙,就恶心着他们,哈哈哈,我知道你就擅长这种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的战术。”
“哼。”钟离牧擦干净剑刃上冻出冰碴的血迹,收了剑,轻声道,“会是场苦战。还差得远。”
卫落拍拍身后懒洋洋趴着的白马,“哥们,走了走了,回家找妞儿去了。”
白马挺感兴趣,喷了个响鼻,慢悠悠站起来,卫落扒着马鞍翻身跨上去。
钟离牧也上了马,叫副将通知各队准备回营。
山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钟离牧破天荒地先开了个话头,“你什么时候和萧家小子扯上的。”
卫落讪讪笑了,“好多年了,好像有六年了。”
钟离牧哼了一声,“六年,他才多大。”
话外的意思是,连小孩也不放过,你真禽兽。
“啧,谁叫就赶上了呢,一个水灵灵的小密探天天偷偷跟着,有一天我正翻我弟给我寄的信,他就从我们家房梁上掉下来了,正砸我桌子上。”卫落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当时我就想啊,蠢的像傻狗一样可咋当密探啊,哪天不就被逮住宰了。”
卫落一秀起来没个完,“珧儿小时候爱玩,当密探估计也是瞧着好玩才去的。然后我就偶尔教教他武功什么的,唉,没想到,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快打不过他了都。”
钟离牧没心思听卫落啰嗦,想到帐里那个叮铃叮铃响的软小孩,为什么没有早几年遇到他,就能让他少在桀族受几年苦。
卫落一脸贱笑凑过来,“啊对啦,尝过小乔没。”
钟离牧目不斜视。
“我滴妈呀你来真的啊?”卫落一脸惊悚,“哎呦你太渣了你,孩子疼坏了吧!”
钟离牧挑眉,“你以为你能好哪去。”
卫落一噎,埋头反省,“我太想小珧儿了嘛,情不自禁就使劲使大了…再说了,就他那个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儿,我看着就想欺负。”
钟离牧瞥了卫落一眼。
卫落摸摸下巴,“我反省……他俩在营帐里不知道干啥呢,别又把小乔打哭了。”
钟离牧摸摸一直放在心口的银镯,想着帐里还有个小孩可怜巴巴地等着自己回去,夹了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卫落心里念着小珧儿,那天早上没说几句话就匆匆走了,不知道珧儿消气了没,赶紧回去哄哄。
两人骑马走得快,风雪夜归走进营帐,帐里暖烘烘的,一进门,卫落俩眼珠子差点当场掉地上。
地上都是啃完了的羊骨头,乔鸿影正坐在小垫子上翻着书唱着不知道什么歌,萧珧懒懒地往主座里一靠,嘴里叼着一根红绳,给乔鸿影编小辫儿。
钟离牧揉揉太阳穴。
卫落特挫败地看了一眼钟离牧,“…我觉得他俩仿佛不需要我们。”
钟离牧抱起乔鸿影,“挺好看的,别拆了。”
卫落:“………你到底站哪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
难道不觉得唱歌的小乔超可爱吗!我的萌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第二十五章 元夕(四)
因为这场奇袭战,刚好跨过年关,天威营将士们大年夜还在雪地里埋伏着,没吃上一口热饭。
让人欣慰的就是俘获的战利品,西允北部落是牛羊圈养地,因为他们的马会认主,卫落让手下将士把所有牛羊都拿麻绳绑住角,牵回了天威营。
西允有近三成的牛羊损失在这场乌烟瘴气的奇袭中。
钟离牧为人正直,但战术刁钻,任何战术只考虑己方最大利益和最小伤亡,人道和善心,从来不会成为钟离牧战术的阻碍。
这次就是对西允王的一个警告。
二月风寒,主帐前挂起了一串红灯笼,今夜元夕。
若是中原,元宵节夜灯火通明,花灯璀璨火树银花,天威营里只有凛冽的寒风,还有裹挟寒风猎猎作响的麒麟战旗。
灶房今日杀了二百头羊犒赏将士,元宵夜里终于有了一点热乎气。
转眼已经过了大半年了,钟离牧靠在窗边,抿一口烧酒驱寒,桌前摆着一碟酱好的羊肉。
时间过得飞快,对钟离牧来说不算什么,对某个小孩来说,被和煦友好的人气熏陶了大半年,足以改变许多东西。
“好冷好冷好冷~”乔鸿影从营帐外跑进来,满身雪片,裹着一股寒气飞快钻进钟离牧怀里,轻车熟路地捧起钟离牧的脸,把冰凉的嘴唇印在上边亲亲。
钟离牧掀起点衣裳把一双冰凉的小爪子捂到自己肚子上暖着,解开外袍把乔鸿影整个塞进怀里裹上。
“还不穿多点。”钟离牧捂着乔鸿影低声数落。
“好么,知道了么。”乔鸿影赖在钟离牧怀里嘻嘻地笑,两只捂热乎的手在钟离牧胸前乱摸,指尖顺着肌肉的沟壑摩挲,贴近钟离牧耳边说,“穿多了手就热了,阿哥就不给捂着了。”
钟离牧嘴角微微扬了扬,“给捂。”
几声尴尬的咳嗽打破了黏腻的气氛,卫落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元宵急匆匆进来,往钟离牧桌上一撂,烫得直捏耳朵。左手恢复得不错,只是不如从前好用了。
“哎呦哥哎,耽误你好事儿了呗,先吃先吃,吃饱了再上。”卫落一脸贱笑撩事钟离牧,说得乔鸿影有点脸红,从钟离牧怀里爬出来,乖乖坐在旁边。
萧珧随后进来,伸脚踢了踢倚着帐帘的石头,把厚重的帐帘给压上,裹着一身墨狐裘,掸着身上的雪花进来。
“你们帐里挺暖和。”萧珧搓着手,鼻尖冻得发红,往桌上扔了一把筷子,盘腿坐在书案对面。
卫落拿大汤勺搅合着热气腾腾的元宵,一边招呼,“珧儿包的,瞧瞧二爷这厉害的,啥都会,上的宫堂下得厨房,包得了汤圆上得了大床…”
萧珧眉头一拧,“你闭嘴。”
说实在的,珧儿下不得厨房,包元宵是五年前特意跟家里丫鬟学的,为了某人。萧珧不提,这骄傲劲儿最受不了人说这个。
乔鸿影拿起两根筷子,戳戳锅里圆圆软软的元宵,好奇问,“这是什么?要扎着吃的丸子?”
萧珧白了一眼,“元宵,中原的东西,你没见过的多了。”
“哦…那我要吃…”乔鸿影想夹一个,筷子太难用了,本来就用不好,这个小丸子又软又滑,夹不上来。
钟离牧看着乔鸿影努力扎元宵就觉得可爱,伸手把乔鸿影抱到自己腿上,夹起一个吹凉了喂到乔鸿影嘴边。
元宵里包了桂花酱,清甜香软,余味绵长,乔鸿影吃得特别欢快,小嘴儿吧唧吧唧的。
萧珧冷眼看着钟离牧哄孩子似的抱着喂饭,鼻子里哼了一声,“钟离牧,你能不能正常点。”
“多正常啊,他就这样,闷骚。”卫落夹起一个元宵搁嘴里,大腿被狠狠掐了一把。
萧珧瞪了卫落一眼。
卫落咽下元宵,不理解地看着萧珧,“你不是会使筷子吗?”
萧珧哼了一声,“是啊。”
卫落又夹一个,“你想让我抱你?你自己多大一只心里没数吗?”
萧珧气得牙根痒痒。
这货就是傻逼,还是最大个儿的那个,世上怎么有这种蠢货,还偏偏就被二爷赶上,气死了。
“小乔儿,过来。”萧珧懒得搭理卫落那个熊玩意,开始折腾乔鸿影。
乔鸿影正吃得开心,被二爷一叫,吓一跳,茫然望着萧珧,打了个嗝。
“来给爷背首诗听听。”萧珧手指在桌面上点着,又开始欺负小乔玩,“天天抱本书叽叽咕咕的,爷听听你都背了些啥东西。”
乔鸿影最喜欢给阿哥背诗词听了,每次背好了,阿哥都会微微笑着夸奖自己,终于有了个炫耀的机会,立刻整了整衣服,在钟离牧怀里坐正了,一板一眼地背,“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萧珧托着腮,神情温和了许多。
这首词他也很喜欢。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钟离牧揉揉乔鸿影的头,深邃的眼神隔着营帐的窗棂望出去,蓝金的麒麟战旗迎风展着。
像这样的团圆还能有几次?军营里莫问归期。
卫落端起酒杯,笑着露出两颗虎牙,说道,“一年三百六十日。”
钟离牧抬起酒杯淡淡道,“愿长似今朝。”
四人酒杯相碰,推杯换盏间尽是酸甜苦辣。
到了亥时,几人都微有醉意,卫落跟在萧珧后边出了钟离牧的营帐,萧珧冷得打了个哆嗦,刚要裹裹衣服,身后搂过来两只大手。
“宝贝,我刚说着玩的,逗你玩的。”卫落拿手温着萧珧的手,把人转过来搂紧,额头对着额头,说话时喷着白气,“珧儿,我平常大咧咧的,有些地方委屈着你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别生气,想要什么跟我说,偶尔撒个娇,挺可爱的。”
“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想你,想我家小珧儿在京城受啥委屈没,一想你就给你写信,但是送不出去,万一被人截下来连累你,我桌上都攒了一大筐了,想着这次回家一起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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