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喊一声孩子的娘,如何?」李承乾脸上挂上顽皮笑容,亲吻他的额。
直到此刻,他才真觉得放下重担,与眼前褚风平起平坐,与怀里人儿以夫妇相称。
「越发不正经……你若愿意,这般喊你也成。」褚风先念了他一句,却又顺了他的意:「孩子的娘。」
轻喊一声,再次贴在他胸膛上,轻笑,笑得胸膛一震一震。
「这般,真好。」揽上怀里人,李承乾翻身,双手撑在褚风左右:「自应了与你交心相伴,我等的就是这般光景。」
褚风见他双眼透彻,真执相待,纤指画过他的眉宇:「你,什麽时候,想得这般深远了…… 」嘴角搭上轻弯,梨窝旋起。
「自恋上你後,我只想与你共伴到老,以往碍於皇子身份,总是偷偷摸摸,当了太子,更是枷锁,如今,我两袖空空无所绊,你可愿随我一生绵绵长锁系?」李承乾低头亲吻小嘴,手撩起青丝,又是一吻。
「这……我俩这般可真是平起平坐了?」褚风笑出声,几分慵懒。
李承乾一顿,点头:「应了不委屈你的。」
褚风听了眼眶发热:「就你待我如此。」仰头亲吻承乾唇片,轻咬他的下唇,眼里尽是感动。
再相拥,又是一阵耳鬓厮磨,轻语呢喃,床帘纱晃,情意绵绵,承乾揽着怀里人,见他舒眉睡下,又是一阵安心满足。
房外一阵吵闹,褚宁叩门,扣了两声便听林彪上前阻止。
「为何拦我。」褚宁拧起柳眉,一脸恼怒。
她已许久不见爹爹,这一听闻爹被救了出来,还来不及和太祖母道别,就赶来酒楼。
「这……掌门和九公子许久不见,两人定有许多话要说说,这……」林彪黝黑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害羞。
「我与爹爹也许久不见,许多话,也得说说。」褚宁再次抬手。
门伊呀打开,李承乾挂上外衣,发上马尾散下,林彪一见,自然知晓方才屋内两人必经情事,只下怕是打扰了掌门和九公子。
「掌门,属下未能……」
「没事,宁儿,你爹方才睡下,你可有急事?」
褚宁杏眼自李承乾身上瞄了一圈,从头打量到脚,嗯了一声:「你,这副模样,可是祖奶奶说的情事过後?」
林彪噗得一声,讶异地看着眼前褚宁。
「是。你爹刚睡下。」李承乾脸上浮上赧红。
林彪下巴垮下,又是一阵惊讶。
有褚风这爹,这般不守世道常规的教法,现在这个娘,又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房第之事。
褚宁仍一脸自然,点了头,转身离去,再回头喊上林彪:「你还愣着,打扰人家做什。」
林彪赶紧赔不是,跟上脚步。
这褚家娃儿,真的不是一般。
☆、第十八章 王不见王18-3
「那郑风呢?」
杨妃摇摇头,按了按杜焰的手:「无事,听闻宫中运出了一车碧螺春已运往扬州。」她卷起丝帕巾,为杜焰拭汗。
那黄斐、列青下葬後,杜焰在那两人坟前跪坐痛哭三日,自那日後,杜焰便这麽病着,脸色青白无血色,发着高热,昏迷中喊着黄斐的名。
杜焰安下心:「我九哥……应该也安然了。」
杨妃拍拍他的手:「无事,要不娘为你去郑家探去?」
杜焰牵起一抹虚弱笑容:「不,说到底,这局会如此混沌都怪上我,能知晓九哥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若非他一时冲动,烧了小岛,乱了大局,太子也不至於蒙上连扶桑扰国害民之罪,不过,一切都安稳了。
太子已故,可郑风仍在,九风已去,可褚风仍现,足已,足矣。
他胸口一滞吞下喉头鲜血,这一吐,怕是眼前杨妃又得哭上数日。
头枕绣花枕,双眼看着床帘纱,想起往日在扬州与黄斐相处时日,嘴角牵起一抹笑,他伸手拉上杨妃的纤手。
「娘。」轻喊一声。
再喊,也没多少时光了。
杨妃一顿,眼眶含泪:「嗯。」轻轻应答。
「那李恪可算是我的弟弟了。」嘴角轻笑。
「是啊,就小你个五才。」丝帕巾再次画过发汗的额鬓。
「长得可像我?」
「不像,不过……」
「不过?」杜焰再次吞下涌上的鲜血。
他抿了发乾的唇,掀起眼皮,想再多看一眼杨妃。
杨妃嘴角微弯,双眼含泪,哽咽道:「不过,他打小就爱缠着九将军,这点,同你一般。」
见了自己的孩儿病重,喂蔘喝药,都过了一轮月,仍毫无起色,难掩心痛,侧脸拭泪。
杜焰一顿,跟着轻笑,双眼逐渐模糊,看着轻纱随风飘扬。
他彷佛见着了黄斐就站在木门边,问着自己手上是否有无尾蛙、八脚虫,非要问个清楚,才会走向自己。
再次回神,听见杨妃哭嗓喊着自己的名,喊着孩子、孩子。
「娘,别哭……」轻笑时,吐了一口血,他真的忍不住了。
杨妃赶紧用上丝帕巾,擦着他的嘴,坐上床榻揽上他。
「孩子……娘没哭,娘不哭,你快好起来,嗯?」纤手已沾满鲜血。
杜焰点头,闭眼,耳边再次响起黄斐的声音,喊着他木然,说着他来世也要姓褚,让自己偏心他。
他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笑容。
「斐……」轻喊一声。
「孩子啊!别丢下娘,嗯?」
杜焰点头:「娘……我睡一……会,你陪陪……我,可好?」唇角溢出鲜血。
他是真的乏了。
没了黄斐的日子,每日都觉得累。
耳边杨妃的呼喊渐渐飘渺,垂下手。
木门开启,李恪喊着娘亲,再进二扇木门,就见娘亲抱着一人,双手沾满血渍。
「娘,娘?」李恪身上还穿着作战盔甲,轻摇杨妃。
杨妃鼻酸泪落:「恪儿,他,是木然,你哥哥木然……」
李恪一顿,见了床上已没了气息的公子,揽上杨妃:「娘,没事的,恪儿去找御医,嗯?」
眼前杜焰已然断了气,李恪只能说上几句安慰话语,安慰杨妃白发送黑发之痛。
杨妃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再次泪落。
李恪叹息,让人拧上湿帕巾。
他为娘亲擦手,为床上兄长洗面净容,才见着他腰上挂牌写着杜焰两字。
杜焰,杜如晦的庶子,即是木然。
那麽月霓口中的爷,虽为太子,是否也是郑家掌门?
太子是否仍活着。
摇摇头,骂了自己荒谬。
太子,早已去了。
**
承乾之死已传遍整个大唐,百姓未挂白麻布,低头私语说着太子密谋起兵之事,酒楼茶馆内文人雅士又是一番探讨,更有说书摆了张桌子,打了灯笼,变造起缘由始末,将太子叛变之事改得没一处真实,茶楼掌柜见客官们听得津津有味,也就随人道去了。
茶楼门边是一阵热闹,角落烛灯座处做了一身穿缎衣大爷,听了说书的故事,便让身侧人打赏。
「李全,赏些银子给那说书的。」
李全点头,碎步走去,便听说书人频频点头道谢。
「皇……老爷,他说的可都是假的,您怎地还赏呢?奴才听的可是一肚子气。」
李世民啜了口茶:「乾儿能像说书那般逍遥自在,朕心里也好受些。」
抬眼,却直愣愣地望着前方。
一个起身,撞上的桌脚,洒了一桌茶水。
「皇……老爷,您没事罢?」李全赶紧拿上帕巾。
李世民看着前方,前方背对他的人影一顿,转头。
「九风……」细声,李全却听清了,跟着抬头。
褚风看着李世民,牵起笑容,嘴角梨窝旋起,马尾跟少年时一般紮得老高,眼里流动的光流闪着一抹俏皮。
他轻启唇,无声地喊了一声:「二哥。保重。」
雕花的木梯与廊柱之间一瞥,只见褚风,不见他身侧人影,依稀听见一位姑娘的说话声,喊着褚风爹。
褚风低头眼里满是宠爱和那姑娘说了几句话,便让她先出了茶楼。
他站在那隙缝之中,轻轻笑着,再次抬眼看着自木梯走下之人,那人披着斗篷,伸手抚上他的脸,张臂扬起斗篷,便将他一揽,齐步走出茶楼。
李世民向前两步,却止步,手掌扶上桌面,沾了一手茶水。
「李全……」
「奴才在。」
李世民看着远走的背影:「那碧螺春可送上扬州郑家了?」眼眶发热。
一声保重,再见,也不再见。
李全应了声:「昨日便让人赶着送上郑家。」
李世民沈沈地吐了口气,接过帕巾擦脸拭手:「回长安。」
毅然转身。
李全赶紧跟上,望了眼後侧马车,斗篷在马车前伫步。
他看得仔细,那斗篷下之人,似乎也望着自个儿这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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