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北长生歌 (亦小可)

听见外面的骚动，小北才从屋后走出来。本还在发愁弓箭的问题，可一抬眼发现什么都不缺了。
小北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把扯过二十一。

“教我骑射。”小北一字一顿的说。
一向记性很差的二十一，居然还记得初次来军队的时候小北的窘迫。二十一：“你不是怕马吗？怎么教？”
往事灌入脑海，让小北一愣。那种恐惧，又是那种感觉。可还没等着恐惧包围他，记忆中便又闯入一个画面。
长生骑于马背，朝他伸出手，那嘴角的笑容很温暖。不知不觉自己也轻轻扬起嘴角，萦绕全身乳而代之的是温暖。像朝阳。他可不能退缩。
“没关系。你管教你的，我现在去牵马拿弓。”小北平静下来，转身走向马匹。他知道，这每一步，都是他的改变。他在成熟，他在努力学会担当。他改变了这么多，长生你会看见吗？
他轻轻摇头，将心事**，他现在只是个将军。
马匹被小北牵着，显得特别温顺。而天邪在众人还没发现他这个多出的局外人的身份之前，很是识相的先行离开了。
“二十一，现在可以教我了吧？正好趁着无事。”小北把马绳握于手心，不知是紧张还是用力太久，手心泛起点点汗珠。
二十一轻轻叹了口气，点头同意。小北从前对马的恐惧他是知道的，而如今却又如此之大的改变......二十一相信，这一切是因为曾经长生的出现。
“首先练习上马，你现在这方面技术肯定不够......”二十一的话还没说完，小北就一个飞身跃上马，把二十一看得目瞪口呆，一脸“你什么时候练得的”的表情。
小北跨于马背，徒然多了种傲气。也许这也可以称为天性，只是一直被隐藏在身体里。他的未来，一定会驰骋沙场。
“怎样？”小北笑道。“军队虽然缺马，可马棚里却还是有几匹。我可是苦练了很久呢。”
从刚来军队开始，他一有空闲，便去马鹏，尝试克服恐惧，他在努力坚持当初的信念。待再次见到长生，让他看到自己学成之后可以如此熟练的控制马......小北不禁勾起嘴角，真是件让人很值得骄傲的事啊。
即使他每次靠近马，都会险些被恐惧湮没。但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他仿佛总能看见长生站在不远处，手持着一盏灯，驱散一切。
就算长生不在自己身边，就算不知道离下次见到他有多远，但他一直在自己记忆中，不离不弃，从未走远。
?????二十一骑上另一匹马，道：“军队后面的空地很大，去那练马，回头见。驾！”丢下一句话，二十一冲在前面，朝那个方向去，独留小北在原地。
小北可不甘示弱，但想控制好马并没有嘴上说的没那么简单。他之前确实练过骑马走，但想要跑起来恐怕还有些费力。
小北一边半松着缰绳，一边用手轻抚着它的鬃毛。那马开始向前迈开步子，哒哒声有节奏的四声响，渐渐地让人放松。记忆中忽然浮现出长生骑马时的从容，他笑了，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他不能胆怯，他一定会很优秀。
因为这个举动，反而创造了更合适的角度。马向前一步步迈，小北的身子也很放松，随着他晃动。
这些被二十一他们带回来的马匹，大概是在被抢回来之前也受过训练，不急不躁。小北身子向前微微一倾，它便会走起来。
仅一会小北便适应了马的节奏，尝试让它快些。速度一点点上来，小北尽力稳住重心不让自己摔下去。马蹄声哒哒落地，风呼啸耳边而过。
走了一会的二十一忽然反应过来不应该把对于骑马才略知一二的小北独自扔在那，刚要折回去，就被不知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周拟拦住。
“你要回去找常北？”
二十一点点头。
“有些事，应该让他自己想办法学会。”明明根本不是一个人，二十一却莫名觉得周拟说这句话时的神态与身影与长生几乎完全重合在一起。长生在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
到现在二十一才相信周拟是真心喜欢小北。喜欢一个人，不会只记得一味宠他护他，还会让他学会担当，让他成长。
此时的周拟真的是像极了长生。
“嗯。”
“大概，他一会便会过来。我就先走了，记得好好教常北。”周拟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只留下个背影，似乎带着抹无奈与不甘。
只片刻，就听不远处有节奏的马蹄声哒哒传来，而小北居然是站着马蹬子上飞驰而来，完完全全散发出将军的气概。
到二十一身边时，小北勒住缰绳，轻轻一震，那马便乖乖停下。小北转身下马，道：“虽是慢了些，但至少，我做到了。”
二十一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得不承认，小北在这方面算是有点天赋。
“做的不错，但骑马时间长下来会浑身酸痛，尤其是第一天，你确定这就开始大量训练？”
“那是自然。”小北眼中，是坚定。
为了赶上进度，二十一找了些靶子摆好，让小北学习一下射箭。刚开始学，便从平地射箭开始。
一张弓被拉开，锋利的箭头瞄准着靶子的方向，手指松开，却因一个刹那的颤抖，箭偏离而且脱把。再拉弓，搭上箭，松开，再次脱把......直到肩膀酸痛，手指僵硬，那一支支箭终于有一个离靶心差了一环。可是就差那么一点。
二十一去别处了，让他自己在这里练习。
他不甘于现在的成绩，正要再挽弓搭箭，却被人拦下：“休息一下吧，第一天能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不要太急于求成。”小北抬眼，恍惚之间差点以为那个人是长生。滑到嘴边的称呼，又被生生咽回去。
今晚是约定的日子，可见到他的机率很小很小。但小北不愿放弃，万一他真的去了，不就错失这机会了吗？
心中正想着，小北就感觉面前的人晃了晃他：“常北？我说你休息一下啊，别累着了。”周拟边说便强行把弓箭从小北手中夺过，放在一边。
小北把头扭到一边，故意不去看他。“谢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一句冷淡的话把周拟本想为他别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
周拟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自嘲的笑笑。果真自己只能和他永远保持着一种很远关系，还想着让小北喜欢上他，看来是做不到了。
待黄昏只是，小北才收好弓箭，把马牵回马棚。一天下来果真腰酸背痛，加上骑马骑了好久，浑身犹如散架了一般。
打理好马，喂过草料，小北赶着去军队吃晚饭的地方。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去约定的地方。只是那个人，不一定会守约。
带着这些心思，小北胡乱吃了一碗便走了。他现在心中是无比忐忑，希望他出现，又一边否认自己他不会来。忽然记起父亲小时教他做笛子，一时兴起，小北跑到后面的放杂物的帐子中取了截竹子来。
时辰还早，与其满脑子都是这些事，还不如干些别的。
可一边做着笛子，思绪还是忍不住的散开来。那翠绿的笛子和长生的青衣很是相衬，不知长生会不会吹笛......若他吹起笛子来，一定很好看吧？要是再立于竹林中，便可堪称一幅画了。
长生那么厉害，要学吹笛一定很轻而易举就可以学会吧？想起自己当初学笛时的笨拙，小北有些自嘲的笑了，长生比自己优秀太多了啊。
还好小北技术娴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居然还把笛子做了出来。打磨了几下，直到光滑。
小北回到木屋找自己的东西，居然真在里面找到了原先放进去的笛膜。粘上笛膜试了下音色，很好。刚要起身离开，二十一便推门进来。
“常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才吃完饭啊。”二十一不是吃得慢，而是......实打实的很热衷于吃。就算军队清茶淡饭的，一周最多只能吃一次荤菜，二十一还是对每天的饭很期待。万一它今天就是荤菜呢。
众人每次都感觉吃一种饭吃到吐，可二十一却津津有味，因为这个眼中只有吃的家伙每次都能变换不同的吃法......而且他热衷于吃，并且挺瘦（受）的。
小北内心：是你太慢了好吗？我不光吃完了，还做了个笛子。
“哎？你哪里来的笛子？”小北刚要走开，二十一就发现了他手中的笛子。小北一边递给他，一边道：“就在您老吃饭的时候。”
二十一把笛子翻看了一圈，说：“想当年我和师兄也玩过。没想到你还有做笛子这一手。都怪我当年没跟师兄好好学，不然我也会做啊。我那会还年少啊，没有好好学法术，不然......”
二十一在那边开始追忆当年的念叨，小北却没心思听。他说他和长生也玩过，那长生对笛子也很感兴趣吧。心里忽然有一个念头，他想把这支竹笛送给长生。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可以在平静的坐下一起聊天，他一定会把笛子送给长生。只是他不一定可以等到那个时候。
忽然想到什么，小北从二十一手中夺过笛子，朝外面跑去。回到刚才做笛子地方，小北捡起刻刀在笛身上上刻了一行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吹掉木屑，笛身翠绿，字迹清晰。这可不可以算情书？但愿长生会喜欢，也但愿自己有机会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