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北长生歌 (亦小可)

他梦见了久违的长生。几个月了，长生的面庞头一次那般清晰地出现在他梦中，甚至连他浓密的眉都可以看清，可长生的脸上显出的却是痛苦，而他身上也的确受了伤。
长生对他说话，开口，却听不见声音，小北梦见自己疯狂的拍打自己的耳朵，却依旧什么也听不见。
那梦到这里就停止了，醒来后他还是后怕，他怕那是真的，长生在梦中受的伤很严重。
最后是小北在心中呵斥自己，才终是停下了胡思乱想。老话都说梦是反的，可不能在出征前出什么乱子。小北照旧去提了剑练，可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梦境在不久会真实发生。
约摸到了时候，小北便去拉响铃。“都起来了！今日谁敢怠慢了时辰有他好受的！”果真这一说，那些个想要再多耗一会的人也一个激灵跳了出来。虽说现在已五月份，但早上的天气还是微凉，即便阳光照下来，也感受不到多少温暖的感觉。
平日里吵闹的人群今天忽然变得十分沉默，只听得见水流声。每个人心中都有些忐忑。自打这军队建立，并没有几次出征的经历，但那也是一群老兵还在的时候的事，现如今军队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多，几乎都没什么参战经历。
那外族人是近几年才迁到他们边境地带的，此前一直太平。而正因这些年的太平，他们军营中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国恐怕是要完。
小北也知道这些，所以他才想赢了这一战，保卫住他们的国家。
众人穿戴完毕，小北又带他们操练了一遍，这才下令出发。队伍中忽然有人问：“不用到京城？我记得出征前要去的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啐了一口，道：“那是御林军才需要的！再者说，想我们这等人，只能被朝廷当作蝼蚁一般，我们的命都不值钱，他朝廷哪里会重视！”
小北居然也同意他们的说法，语气中还带了许悲凉：“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被第一个支使上前，不顾死活，惟有一战。”
还好他的声音被众人嘈杂的议论声盖下去，只有二十一听到罢了。
二十一使眼色提醒小北不要乱了军心，少乱和他们说。小北立马明白过来，自嘲的笑笑，不再多言。
一会儿军队便静了下来，跟着小北前面带头的几个人一齐走。外族人虽说在边境同他们一样，但这中间的路途也并不近，他们只能靠人和马来搬运大部分东西。
还好朝天按照约定在前天送来了银两，够他们路上开销的，那些都是公共财产，其他人是不能私自动的，就连小北也是身上仅带了原先积攒下的碎银。
他们预算的第一个到达地点是在外族人领地最边缘的莫山岭。那个地方是他们最松懈看守的地方，外族人认为这是个无用之地，但根据从小北根据从小他爹教他的方法在那个地方规划了几条最好的路线。
莫山岭多山，山洞之类，对于他们后迁来的外族人来说的确是个无用之地，而且地形复杂，更没有人愿意深入。但对于小北他们这样的本地人，对这种地形简直熟的不能再熟，谁曾经没进过深山老林中玩儿过？
接近中午，太阳开始毒辣的晒着，小北领了众人到一片树林中休息。
“唉你真别说：这越往南走越干，等到那莫山岭得成啥样哟。”
“是呢呗，也活该他们外族人都要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选的真是个破地方。”
听着旁边两人的对话，小北忽然发觉到长生于千鉊同往南去，而现在军队也同样，会不会……有可能在哪里遇见他？
二十一走过来，他同样听到了那两个对话。
“你在担心师兄吧，放心，我师兄他那么厉害的人，不会有事的，再者说你现在不也只是猜测嘛。”二十一拍拍小北的肩安慰道。顿了下，又说道：“多笑笑，要不别人还误以为我们大将军有什么心病呢。”二十一半开玩笑的说。
小北象征性的勾下，嘴角就不再理他了。心病啊，确实有，是相思症吧，思念长生太久了。
过了中午时，他们已经又在赶路了。从口袋中拿出干粮随意吃上些，午饭也就这么抵过去了，毕竟这才是第一天，他们还要在途中吃很多苦。
走了许久，队伍中终于有人发问：“将军，我们要走几天？”一语出口，全队人都在等着小北的回答。确实，在这几天里小北详细规划的一直都是到了莫山岭之后该如何，却从未说过这句前的路有多远。
小北微怔了一下，但随即就解释道：“大约明天傍晚便可到，这路程不算太远，只要绕过那座山……”小北正指着那边的山说着，就有人接道：“可听说那山路上有强盗出没，他们的寨子就在附近。”
四下鸦雀无声，论武艺，强盗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他们是准备对付外族人做的应对，并没有计划与强盗交手，搞不好还会丢失部分钱财，那就得不偿失了。
“绕开那山三至少要多花三天。”小北低声道。暗意便是无论如何他们也要从中过，否则损失更大。多走一天，胜算就少一分，因为他们怎么说也是人，疲累会影响许多。
二十一干笑着打圆场：“万一咱们运气好没碰上呢！没事儿的。”话音落，众人都齐齐投给他一种遇上你想办法的眼神。二十一抖了几抖，自我安慰的想，还有天邪呢。
终于无奈地朝那个方向去了。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到了山脚下，这地方较为平坦，若露宿也勉强可以。
在小北的指挥下众人很快搭起来许多临时帐子。小北，周拟，二十一还有阿六挤在一个帐子中。
为了第二天赶路，大家都没有什么闲聊的心思，匆匆坠入梦乡，连思绪繁杂的小北也不例外。


第二十七章 途中遇劫

夤夜，众人皆眠，惟有淡淡清风掠过。树林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又不见。不一小会，那人便再秀他们打仗的附近停下，望着那片光亮。他衣着的颜色隐匿在夜幕下，甚至连他的脸庞都看不清楚。
他伸手张开五指不动，不一小会儿就确定到了一个帐子。他轻迈步走过去，避开杂草树丛，绕到帐帘前。
隐藏下了自己的气息，他轻拨开帐的帘子进去，那双眼眸借助着外面微弱的没有灭掉的篝火的火光寻找着什么。这是小北他们的帐子。
“果真你在这里啊。”他轻声呢喃，但又怕惊醒了他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他才不舍的准备退出帐子。忽然感到背后有声音，他心中一惊，正要逃走，就听见小北含糊不清的说道：“长生……”
他猛地回过头，却见小北也只是翻了个身，在说梦话罢了。松了一口气，但心底也有点小失落，他还以为他真的知道自己来了呢。
长生不敢再迟疑，快速的离开了，他并没有看见身后的小北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水。他刚走，小北便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大概是心有灵犀吧，在刚才长生来时恰巧醒了，明明他隐藏了气息，可小北却清楚的可以感到他就在自己身边。但他来了，他就在这，可自己还要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连喊他的名字，都只能装作是梦中呓语。
小北坐起身，撩开帐帘的一角朝远处眺望，居然可以看见长生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不知长生是没想走的很快还是法力不及从前，为何他有那么快速度，现在还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重新躺下，因有些疲惫，思索了一小会儿，小北便又合上了眼。
第二天天刚亮小北就先醒了，近水楼台的把同帐其余三个人全叫醒，他才满意地走出去。身后的二十一和阿六，都是满心后悔昨天为什么和小北睡在一个镇帐子中，害得他们今早连睡个懒觉的机会都没有。
周拟一眼瞪过去，一副谁敢不顺着我心上人的表情，生生吓的二十一和阿六把满腹牢骚全咽回肚里。
等所有人都起来，大家便合伙收了东西，重新放好继续赶路。
“二十一，如果在接近天劫之前的时间内，法力会不会出现减弱？”
小北终于没忍住，，问二十一道。
二十一只知道他是在担心长生，便答：“没多大影响，但确实会减少些法力。对于减弱的小妖可能会虚弱，但对于法力较高的妖并无大碍。”
小北犹豫下，问：“那对于速度，会不会相对减慢？”
“应该会吧。”二十一的回答犹如巨石砸入小北心中，这印证了长生的法力确实会有所减少。这段时间他大概一直和千鉊在
追逐中，若速度减慢，岂不是影响很大。
心中忐忑，又无能为力。
思索中，他们便走到了上山的路。
“糟了！”只听二十一惊呼一声，就调头往回跑惹得众人都看向他。小北喊道：“二十一，怎么了？”
二十一都已经跑出去一截了，回头说：“我很重要的东西落在昨晚睡觉的地方了，我回去取一趟！不用等我，我一会就追上！”
小北本想拦他，但看他说完这句话都已经跑了好远，而且那速度应该是用了法力，也就由他去了。不过，他还真挺好奇有什么东西让二十一这么宝贝。
周拟看出小北的疑惑。凑过来道：“他啊，八成是回去取干粮，要么就是银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