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着陆子安在府内七拐八绕,很快就将官兵甩在身后。陆子安将三人带出陆府,躲到一处巷子里一间茅草屋内。屋中留有一人,正是陆寒天手下陶铖。陆子安一一引荐过后,程一风开口道,“子安,你爹他”
陆子安叹了口气,“爹爹现在身在狱中,我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程一风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官兵想要捉拿我们”
陶铖道,“一个月前,陆将军被刘瑾陷害,为了以绝后患,凡是和陆将军有关联之人,刘瑾一个都不放过。”
慕容远道,“刘瑾就是那个把持朝政的太监”
陶铖道,“不错。刘瑾不但把持朝政,他还想弑君篡位。只是担心手握兵权的将领对他不利,所以才对将军下手。”
程一风道,“你们能找到多少人营救将军”
陶铖叹息道,“我曾找过将军一些旧友,只是他们畏惧刘瑾权势,不肯帮忙。现在只能靠各位了。”
陆子安道,“虽然武林中有规矩,江湖人不得过问朝廷事。但大家一定要救出我爹。”
程小蝶道,“子安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不错。陆伯伯出事也关系到武林安危,我们大家一定会尽心尽力。”慕容远语气坚定。
程一风道,“此事须得谋划周详,陶兄,你可有何计划”
陶铖道,“陆将军和其他犯人关在一处,我已买通一个狱卒,谎称是其他犯人的亲朋,届时我们可以想办法把陆将军救出来。”
众人商议已定。晚饭后便谎称是一周姓犯人家属到牢中探监,狱卒事先收了钱,并未阻拦,带着五人进入了大牢。那周姓犯人听说有人看他,自是欣喜异常。但一看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得,不由有些起疑。陶铖将准备好的酒肉一发丢给他,那姓周的便不问不说,一个劲胡吃海喝。
陶铖对狱卒道,“这位小哥,我们想和我二哥单独说说话,你行个方便。”说完将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那狱卒掂量了一下,知趣地走开了。牢中犯人众多,气味浊臭异常。五人逐个牢房查看,终于在里面一间发现了身受重伤的陆寒天。
陆寒天侧身倚在牢房墙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手上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铁链,正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呆呆望着牢房上面。陆子安见此,不由跪倒在地,大恸道,“爹,孩儿来救您了。”
陆寒天一惊,急忙转过头,见儿子陆子安正跪倒在地,程一风等人站在他身后。
“孩儿,程兄,陶总管,远儿,小蝶,你们怎么都来了。”
陆子安道,“爹,是谁怎么把你打成这样我去找他报仇!”
众人看到此刻的陆寒天,内心俱都不忍。
陆寒天道,“是刘瑾陷害于我,他的那些爪牙将我严刑拷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不该来。”
程一风道,“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当下手一用力将牢门两根柱子捏断,陆子安钻进牢中,试图将陆寒天扶起。陆寒天连遭重刑,腿骨已被打断。陆子安心如刀割,只得将父亲背起。牢中其他犯人见陆寒天被救出,纷纷扑到牢门前身手求救,牢中顿时一片呼救之声。众人急忙向出口奔去,几个狱卒闻声走进牢中查看。见众人救陆寒天出来,立时将佩刀拔出,还未来得及动手,程一风飞镖已至,狱卒立时断气。
待出得牢门,众人正要杀奔出去。却见四下火把通明,整个大牢都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官兵俱都身披铠甲,手执长矛,月色下发出森然的寒光。五人当中除了二程身上偷偷带有飞镖外,其余三人都没有带武器,因为携带武器是不能进大牢探视的。官兵早有埋伏,慕容远等人只好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只听一人高声道,“程一风,你到底还是来了。”
官兵纷纷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当先一人从官兵丛中走出,陆寒天一看不禁大怒,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邱大储。
慕容远骂道,“老贼,你竟然投靠阉党!好不要脸。”
邱大储怒道,“小子,还轮不到你这样跟我说话。上次算你走运,这次我的弟兄可不会饶了你。”官兵中顿时发出几声豺狼虎啸般的声音,原来塞北五虎和韩硕等人也夹杂在官兵之中。
程一风道,“姓邱的,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邱大储笑道,“你们不肯归顺刘公公,便只有死路一条。只要将你们除去,整个武林迟早会在我的掌控之下。”
程小蝶厉声道,“你想杀我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邱大储道,“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说完便带着官兵掩杀过来。
程一风更不相让,身子一跃直奔邱大储而去。当下两边混战开来。陆子安身背陆寒天,行动极为不便,只得随众人且战且退。慕容远从一官兵手中夺过一只□□,奋力御敌。塞北五虎对慕容远一直怀恨,此番更是一心想要报仇,当下越过官兵,向慕容远扑来。好在慕容远手有□□,塞北五虎近身不得。加上五个人俱都坏了一只手,武功几乎废了一半,当下更不是慕容远的对手。
慕容远上次将他们手筋挑断已经是网开一面,心道此等为非作歹之徒,留在世上也不过是害更多的人,于是便不留情,全力应战。塞北五虎中大虎和三虎废了左手,剩下三虎都废了右手。如此一来五虎各只剩下双脚和一只手可用,他们最毒辣的一招“饿虎扑食”靠的是脚上的蹬力和手上的劲力,少了一只手连身体的平衡都难以掌握,更别说扑出去伤人了。
慕容远剑锋所至,塞北五虎就都变成了壁虎,毫无抵挡之力,只能贴着地皮四处躲闪。大虎心有不甘,作为塞北五虎的表率断然不肯被敌手羞辱,硬是冒着被刺伤的风险,举起右手向慕容远狠狠抓来。慕容远将剑一撩,大虎的右手就飞了出去。双手皆废,大虎狠劲未消,真学着老虎一样张嘴便咬。慕容远递出一剑,将大虎喉咙刺穿,大虎瞪了瞪眼睛就断了气。剩下的四虎见大哥死了,便欲上来和慕容远拼命。慕容远不再和他们纠缠,将剩下四虎一一毙于剑下。
那边陆子安顾忌其父安危,冷不防被韩硕偷袭,胸口正中一拳,身子一晃,不由摔倒在地。几个官兵围上来将刀架在陆寒天脖子上。陆子安见势不妙,急忙翻滚开来,趁势将一个官兵踢倒,夺过一柄单刀,与围攻上来的官兵周旋。
慕容远见陆寒天被挟制,急忙上前解围。□□一刺一挑,在半空中画起一个圆弧将官兵手中兵器打落。虽然慕容远等人武功不弱,但官兵人数众多,而且早有埋伏,渐渐便有些体力不支。程小蝶气力更是不足,数次遇险,令程一风难以专心对敌。邱大储双钩使得诡异,几次将程一风手臂勾伤。程一风将衣袖一挥,点点寒光射向邱大储,邱大储挥舞双钩,将暗器拦截。程一风趁机来到程小蝶身侧,冲众人喊道,“远儿、子安、切勿恋战!陶兄,快带着陆兄撤。”陆子安担心父亲安危,一路向陆寒天处杀来。慕容远一直在陆寒天身侧对敌,生怕刀剑无眼伤到陆寒天,是以极力将官兵逼退。但此消彼长,慕容远稍一喘息,官兵立时蜂拥而上。
陆寒天知道今日无法全身而退,勉力对慕容远道,“好侄儿,你快走吧,我不能拖累你们。”陆寒天重伤之下,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慕容远坚定道,“我一定要救您出去。”
慕容远稍一分心,数把刀锋向其身上砍去,他急忙招架,仍是被其中一刀砍中肩膀,□□险些脱手。陆寒天腿不能动,但双手仍可出招。他以手上铁链做武器,一旦官兵靠近,便攻其下盘。官兵见陆寒天仍有抵抗之力,不时向他攻来,陆寒天无法抵挡,又连中数刀。
慕容远当下心急,拼尽全力将陆寒天身侧官兵击退。
陆寒天喘息道,“侄儿,你若真想救我就帮我做一件事情。”
慕容远手中□□不停道,“您说。”
陆寒天淡淡道,“杀了我。”
慕容远闻言一愣,“伯父,您何故有此想法”
陆寒天惨然道,“如今我已是个废人,如果你们不弃我而去,恐怕连你们也难以安然脱身。我已经被他们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我不想再被他们带回去折磨。”
慕容远不肯放弃,“伯父你放心,我们拼死也要把你救出去。”
此时战局对众人越来越不利,陶铖虽是武将出身,但武功比起江湖中人自是差了不少,邱大储看出一行人中数陶铖最弱。当下双钩一挥,向陶铖攻去。陶铖猝不及防,咽喉被长钩钩断,立时倒了下去。
“陶兄弟!”陆寒天见陶铖被杀,悲痛难忍。心道再这样下去,众人都难逃一死。此刻慕容远正在身前御敌,于是大喝一声,“贤侄助我!”
慕容远以为陆寒天遇袭,当机立断,向身后杀了一记回马枪。刚一转身发现并无敌人,却见陆寒天身子一纵直向枪头撞来。慕容远收势不及,枪头直从陆寒天胸口穿透。陆寒天微微笑了笑,立时断气。
陆子安欲待向父亲这边杀来,却见慕容远一枪将父亲刺穿。顿时肝肠寸断,大呼一声,如同一只发疯的野兽直奔慕容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