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泽裹了裹衣服,这外面天寒地冻,远不如被窝里舒服。
“走,带我去看看。”
管家领着陈敬泽到了庄子西北边的角门,慕容远也好奇地绕了过去,在门外的一棵大柳树上藏身。
只见雪白的地面上淌了一滩红血,一个老头趴在血泊里,手上拿的灯笼摔在地上,被蜡烛烧毁了。陈敬泽命人把老头翻了过来,见伤口在老头的咽喉处,的确是被什么咬过了。老头胸前的肉也被吃掉了很大一块,看样子的确是野兽所为。
“带几个人拿着家伙四下找一找,不管看到什么野兽,都立时要它的命。”陈敬泽吩咐道。
管家道了一声“喏”,便带着人四下去搜。
慕容远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混进陈家庄的好办法。待陈敬泽和管家都走后,慕容远从树上下来。角门边刚发生命案,庄里的守卫惧怕惹祸上身,都离得远远的,只有两三个守卫站在附近。慕容远刻意用手敲打角门,果然吸引了那三个守卫的注意力。
三个守卫拿出武器,小心翼翼地朝角门走过来。慕容远从三个人的脚步声来判断自己和他们的距离,等到三个人走到离慕容远十步左右的时候,慕容远便先发制人,从角门后冲了出去。三个守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角门边刚好有一间柴房,慕容远把三人拖了进去。他打量了一下三个人的身材,选了一个和自己相近的,把那人的庄丁衣服扒了给自己换上,然后光明正大地出了柴房,尾随那几个寻找野兽的家丁而去。
那几个家丁在管家的带领下只顾在庄内的角落里找野兽的踪迹,却没发现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人出来。慕容远也不做声,学着他们举着火把东照西照,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
几个人把庄子都转遍了,慕容远也摸清了庄子的布局和庄丁的人数。这陈家庄里外共三层,最外层是门楼和围墙,中间一层是大堂、客厅和厢房,陈敬泽的卧室在最中央,旁边是家丁的住处。最里层是亭台楼阁,供休憩游赏之用,只是在这极寒天气之下,恐怕只能赏雪和煮酒了。这里外三层都以长廊相连,环环相扣,紧密无间。
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又回到陈敬泽房前,管家隔着门回报说,未发现野兽踪迹。陈敬泽觉得外面太冷,也懒得出来,打发道,“明日再找吧,都回去休息吧。”
管家冲几个家丁摆摆手,家丁便回自己住出去了。慕容远混杂在其中,一直没被人注意到,直到此时才被一个家丁发现。那家丁见到一副生面孔,觉得好奇,慕容远对他笑笑,他也回以微笑,以为是新来的。
几个家丁回去后,慕容远便又回到西北角门处,他自是不肯让庄内的人休息,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进入到陈敬泽房内的好机会,慕容远绝对不会错过。刚才那三个被他打晕的庄丁都醒过来了,那个被换衣服的,更是莫名其妙,直到旁边两个人提醒,自己才意识到。三人猛然醒悟到,一定是有人闯进来了,便赶紧跑去陈敬泽那禀报。
慕容远见三人离去,便把火把扔进了柴房,柴房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慕容远蹿上房顶,轻松便溜到陈敬泽的居室上面。那三个家丁在陈敬泽门前齐声道,“不好了庄主,有人混进来了!”
陈敬泽正打算睡个安稳觉,一听有人混进来了不禁勃然大怒!他穿好衣服,一脚踢开房门,大声骂道,“不是野兽,就是外人,要你们有什么用!”三个家丁都不敢出声。这时又听人大喊道,“柴房着火啦!快来救火!”
“王八蛋!”,陈敬泽骂了一声,眼睛血红,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把家丁看得心惊胆颤。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陈敬泽也尾随着家丁们而去。
慕容远见机会来了,揭了几个瓦片下来,然而从房顶纵贯而下,进到陈敬泽的房间。慕容远回想起之前自己打开密室们的一刹那,不但有暗器飞出,还有铃声大作。当下沿着墙壁四处搜寻,果然发现了一条极为细长的铜线。铜线一直延伸到屋檐上,那里绑着许多铃铛,一旦密室的门打开,铜线就会拽着铃铛发出响声。慕容远急中生智,从陈敬泽床前找到一枚发簪。慕容远用两根手指捏住铜线,然后将铜线斩断,再把连着铃铛的那一段铜线缠在发簪上绕一圈,最后把发簪订入墙中,这样就不怕铃铛发出声响。而密室门连着的那一段铜线就失去了作用。
慕容远如同上次一样,用力拉了一下墙上的刀把,密室的门就打开了。果然又有几枚暗器飞出,这次慕容远早有准备,暗器全被他接住扔在地上。慕容远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点燃的蜡烛闪身进入密室,密室的通道两侧非常狭窄,刚好能容纳一个人。越往里走,空间越大,慕容远顺着台阶一直往下走,感觉里面的温度也比外边高得多了。
到了密室的藏宝之处,慕容远也不禁看得呆了。只见两边的展柜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翡翠玉石、稀有的珊瑚、成堆的黄金等等,可以说富可敌国。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些宝贝是杀了多少人从别人那里抢夺而来。慕容远心想,找宝盒要紧,不能耽搁,于是便四处搜寻。
这密室中的宝贝安放得极为有序,很容易查找。慕容远环视一周,便在一个展柜前的玉桌上发现了宝盒的身影。慕容远大喜过望,赶紧上前去取。手才刚碰到宝盒,忽然听到不知什么东西低吼了一声,慕容远刚要去看是什么东西,忽然从展柜后来窜出一个不知什么动物来,一爪子抓在慕容远手上,慕容远手上的蜡烛掉在地上,一下子熄灭了。
慕容远看不清室内的东西,那东西又是一抓,慕容远手上被抓了好几道口子。紧接着又有一个东西边吼叫着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两个东西便朝慕容远扑过来。慕容远看不清周围事物,只能听到风声,心知不妙,便凭着记忆往密室外面摸索而去。
待双脚踩到台阶,慕容远便加快了速度,他能够感觉到那两个东西几乎要贴着他的后背了。出了密室,慕容远也来不及关密室的门,撞开了陈敬泽的房门,便冲了出去。刚一出屋,慕容远便暗叫一声“不好。”那陈敬泽果然是老狐狸,算到是有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假意去救火,实则是带了一群人在柴房兜了一圈又转回来,想要来个人赃并获。
看到慕容远从房里出来,陈敬泽便命人上前把他围住。刚要对慕容远动手,忽见两个不知是什么东西也从房里跑了出来,见到家丁便开始撕咬。慕容远本以为这两个东西是陈敬泽故意留在密室里守卫宝贝的,可是从陈敬泽的表情来看,似乎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两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看外表这两个东西和人的形体差不多,但头上毛发极长,靠四肢爬行,攻击的方式主要是靠牙齿撕咬。那管家不幸被一个怪物咬住了手臂,怎么甩也甩不开。管家身形魁梧,力气过人,寻常人要两三个才能搬得动他,然而和这东西对敌,管家完全不是对手,不但挣脱不开,还被那东西扑倒在地,喉咙瞬间被那东西咬了一个血洞出来。
家丁们谁也没遇到过这种东西,见管家死了,便撒腿开溜,认定倘若自己不逃也一定会死。陈敬泽惊骇无比,吓得不能动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认为这两个东西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雪人”。这两个东西正是从角门闯进来的,吃了打更的老头后便想找个地方休息,却不知怎么摸到陈敬泽的密室中去了。原来那密室还连着一个暗道,本来是陈敬泽准备在危难之时用于逃命的。因为这暗道相比外面要暖得多,不知怎么被这两个东西发现了,硬是从冰冻的泥土外面挖了进来。
有几个逃跑的家丁撞了陈敬泽一下,陈敬泽才缓过神来,眼见一个“雪人”冲他扑过来了,赶紧转身逃命。因为惊吓过度,陈敬泽竟忘了自己是会武功的,脚下的速度极其缓慢。眼看着要被那“雪人”追上,陈敬泽便从身边的家丁手里夺过一个火把,转身便向那怪物扔去。陈敬泽也不知自己使了多大力气,那火把旋转着从“雪人”头顶飞了过去,“雪人”果然怕火,立即停止了追击。那火把不偏不倚,正好被陈敬泽扔到了自己屋子的窗户上,窗户是用纸糊的,遇火便立刻烧着了。
那两个“雪人”又开始四处攻击落单而又没有火把的家丁。陈敬泽跑到墙角,见“雪人”没有跟过来,总算把大气喘匀了。然而刚一定神,却发现自己的屋子已经被大火包围了。想到密室里的宝贝可能被大火吞噬,陈敬泽赶紧冲到自己屋前,想要喊人救火,家丁却都忙着逃命。本来这极寒天气下,也没有活水,都是冰块,柴房那边的火也还没有扑灭。家丁们只是用被子去盖,用雪去埋,极难把火扑灭。陈敬泽见无人响应,便不顾自己安危,硬是从着着火的门框冲了进去。只见屋里的桌椅和床铺全都烧着了,陈敬泽捂住口鼻冲进密室。密室里到处都是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
屋子的火势极大,把密室也照得通明。陈敬泽看着自己心爱的宝物,每一样都想拿走,可是他知道不可能全都搬走,便想挑最贵重的。可是挑来挑去,他觉得每一样都很贵重,任何一件他都舍不得丢弃。密室里的烟更浓了,如果不赶快出去,就算不被烟熏死,也会被火烧死。毕竟这密室本是和屋子相连的,也是木质结构,很容易跟着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