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坐在余氏面前,听她说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沈婉爹娘是把她当儿媳妇看,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沈婉是她的相公,她是沈婉的娘子。
她很想立即辩白不是这样的,她跟沈婉两人互敬互爱,根本没分什么谁是夫,谁是妻。
然而面对着起劲儿说话,一副景兰婆婆自居的余氏,景兰始终没说出来话来,败了老人家的兴致。
啰嗦了半个多时辰,余氏说得嘴都干了,丫鬟进来禀告说小厨房的厨娘说别的菜都做好了,就等余氏去做拿手菜了,她这才站起来往外走。
走两步,她回头招呼景兰跟着一起去小厨房,也学学拿手菜,以后好做给沈婉吃。
景兰乖顺地答应了,跟着出去,到了外间看到沈婉坐在那里陪她爹喝茶,沈婉见景兰出来,便喊住了她,并对其母说:“景兰今日才来,娘就别让她跟着你去下厨了,等下回她再来,再跟你去可好?”
余氏听进去了女儿的话,自己个儿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小厨房了,景兰便立在沈婉旁边等她说话。
沈婉知道景兰今日在自己爹娘跟前一直陪着笑脸,有点儿辛苦,这会儿便站起来,以带景兰去看这边花圃里新开的花儿为名,牵着景兰从荣辉堂出来,去花圃转了转。
刚进花圃,景兰看跟前没人,就在沈婉手臂上掐了一把,抱怨她把自己硬生生变成她的小媳妇儿了。她娘方才教自己为妻之道,要自己好好伺候沈婉,沈婉俨然成了自己的相公。
沈婉被掐了却只是笑,她一伸手抱住景兰,再宠溺地捏了捏她脸蛋儿说:“你就只当是讨她欢心可好?我可从没在她跟前说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相公的话。”
景兰噘嘴:“我就是看她想当婆婆的兴致高,才忍住了没说话。不过,我可跟你讲,你别当真,觉着你是我的夫,是我的天了。”
沈婉呵呵笑:“那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天好不好?只要你欢喜,我情愿在下头做你的地。”
两人在花圃里说了会儿情话,余氏那边的丫鬟过来请她们去吃饭,说菜都做好摆上了。
沈婉便牵着景兰的手出来,去厅里吃饭。
吃完饭,两人又跟沈昌和余氏说了不少话,才一起出来去拜见了郦老太太。
郦老太太虽然没跟景兰说多少话,可还是让人拿出来一副头面赏赐给了景兰,这也是把景兰当自己人了。
谢了郦老太太的赏,景兰跟沈婉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退出来回沈婉的居处去。
两人在一起商量了什么日子一起去扬州,沈婉说:“大致还要几日,明日金陵知府衙门,便会有人去告发萧家跟南洋的海盗勾结,劫掠商船,大发不义之财。还有,今日就会有人带着萧玉琅去捉奸,浑水摸鱼,想要讹咱们银子的人要遭报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打脸剧情,还有小兰当土豪的剧情,会在番外里面写写。
看到有些亲留言说,觉得剧情应该还很长,我想问你们难道对商战剧情感兴趣,以及君珮这些小孩长大的剧情感兴趣?要写的话,就会挺长了。但我写这么久有点儿累了,想休息下。如果要写,也要休息完了才写。
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第187章
萧玉琅带着人气冲冲地去了他为唐端淑置的外宅。
彼时武清源正与唐端淑厮混, 不提防萧玉琅带着人破门而入,直奔到床榻前, 揭开帐子, 将惊慌失措的两人拉下床来,自己先上去打了两人几记耳光, 踢了两人几脚, 一面骂两人是奸夫淫/妇, 胆大包天,竟敢背着自己勾搭成奸……
武清源当即跪地求饶, 并说是他表妹唐端淑先勾引自己, 自己才跟她搅合在一起的。
唐端淑呢, 则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是武清源先勾搭她的,她一时糊涂才跟他一起了, 她恳求萧玉琅看在自己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份儿上, 绕过她这一遭儿。
“给我打!往死里打!尤其是这奸夫给我打死!”萧玉琅根本不听两人的解释,挥手厉声道。
他带来的六七个小厮闻言,撸起袖子, 上前去对着武清源和唐端淑大打出手。
萧玉琅则是去拖过一把椅子来,坐在椅子上, 翘起二郎腿, 黑着脸看两人被打得满地乱滚,哭喊求饶。
动手的几个小厮也是分人下手,萧玉琅说了要打死武清源,他们就是真个拿了棍棒等朝着他大打出手。
至于唐端淑, 只有两个小厮打她,手下有轻重,潦草打一顿,打得她鼻青脸肿,瑟缩成一团,也就收手了。毕竟好歹她是萧玉琅的外室,还是夫人唐氏的远房侄女,再加上她还生了两个孙少爷。
不多会儿,武清源就被萧玉琅带来的手下打得全身是血,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萧玉琅随即叫人来将唐端淑绑了,弄去柴房里关起来,至于武清源则是让人来将他抬出去,弄张席子卷了拖去城外的乱葬岗埋了。
唐端淑没被当场打死,萧玉琅也是考虑到他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还是自己母亲的娘家亲戚,不然,唐端淑也逃不掉一个被打死的命。彼时的律法,男女通/奸,女子的夫主可以当场打死奸夫淫/妇。要是不打死,送去官府,官府的那八十七杖打下来,也没多少人受得住,多半是个死字。萧玉琅虽然失去了萧家族长的继承资格,可他还是萧家的嫡长孙,他跟继室生的儿子文渊还是萧家族长的继承人。所以,尽管唐端淑跟武清源通/奸,他并不会把两人送去官府,让两人死在官府的杖下,那样一来,他会没脸。
留下两人在此看守唐端淑,萧玉琅派人去把两个儿子抱出来,带着他们回萧家。
他打算回去把此事对爹娘说一说,看他们如何处置唐端淑,还有抱回来的这两个孩子。
没想到回了萧家,他爹却不在家,他娘慌慌张张的,一见到他,就抓住他的手道:“玉琅,这可如何是好?适才金陵知府衙门来了不少衙差,说是有人告咱们家与外洋海盗勾结,劫掠商船,大发不义之财。你祖父和你爹被衙差锁了,一根铁链子拖走了,这会儿家里头上下人等各个心慌,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甚么?”萧玉琅一听大惊失色,他忙问,“二房的那些人呢,二叔祖他们可去衙门打点了?”
唐氏含着泪说:“为娘正要去二房那边,让你二叔祖出面去求见董知府,打点一番,免得你祖父和你爹在衙门里受罪。”
“娘 ,我跟你一起去。”萧玉琅即刻说。
说完,转身往外走,看到那两个抱着孩子的乳母站在门口,就让她们等等,一会儿自己再过来安置两个孩子。
唐氏和萧玉琅匆匆忙忙往萧家二房那边走的路上,她问儿子,萧家果真做了人家告的那种事吗?
萧玉琅支支吾吾道:“孩儿……孩儿也不太清楚……”
实际上,萧玉琅也跟着萧家的船队出海几次,萧家干什么勾当他当然知道,只是他没有亲自参与到里面。萧家这几年组建船队走海,贩货之余,手底下有管事跟外洋的海盗来往。那些海盗买通了萧家的管事,让他们提供那些出海的商船的航行路线,以及船上有些什么货等。海盗们却劫掠了商船,再把这些货低价卖给萧家,萧家贪便宜,便买下了贼赃,再转手卖出去,大发其财。
这也是为何萧家在跟沈家断绝来往之后,自己做买卖,家业还越来越大的原因。
原以为,这件事做得隐秘,萧家都是跟外洋的海盗打交道,交货的地方也是离金陵万里之外,收下的贼赃也是卖给外洋的人,他们也没有直接参与到海盗劫掠商船,再怎么出事,也牵扯不到他们头上。
没想到,事情竟然有败露的一天。
萧玉琅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去告了萧家,那些外洋的人,多半是不可能的。
剩下的就只有萧家手底下那些人中有人出卖了萧家。
不过,现在他没空去想到底是谁出卖了萧家,他现在想的是去找到二房的长辈,商量下该怎么搭救他祖父和他爹。
然而等到他跟他娘走到二房二叔祖所在的院子时,发现那里只剩下几个下人,逮住一个婆子,萧玉琅问他二叔祖等人去哪了,婆子抖抖索索地说他们已经收拾了金银细软,匆匆忙忙地走了。
“走了?”萧玉琅闻言,跑进去一看,发现果然屋子里一个萧家二房的人也没了。
他重新跑出来,拉着站在外头惊慌失措嚎啕大哭的他娘就走。
“娘,咱们也赶紧回去收拾东西离开金陵,二叔祖他们都逃了。”
“咱们能逃到哪去,还有咱们逃了,你祖父和你爹呢?”
“现如今咱们也顾不得他们了,你可知跟外洋海盗勾结劫掠商船,低价买下贼赃,高价专卖,这些罪会被问斩抄家,家眷发卖为奴。此事,我想怕是咱们萧家走海的人里头有人去告发的,如此一来,祖父和爹被抓去了府衙凶多吉少,我要是再去打点,怕是一样会被抓了。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逃,只要逃去南边儿,咱们再坐着商船去南洋,官府也就抓不着咱们了。”
唐氏听儿子这么一说,也顾不上再哭了,跟着儿子跑回去,各人回屋收拾金银细软打了包袱出来,带了几个心腹,抱着三个孩子,从萧家后门出去,坐了一辆马车逃离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