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冷眼看着晕倒的裴秀玉,捡起行囊策马而去。
裴秀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午时,他揉圌着发痛的额头,他真是太大意了,竟让千月就这么跑了。复又觉得好笑,他是万万没想到,珞王大人竟然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然而珞王殿下一向信奉的是手段不分高低,只要实用就好了,裴秀玉未免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罢了,裴秀玉起身,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他复生之后才能把他长长久久地留在身边。
千月骑着马一路前行,一个鹭萧已经够头疼了,现在还加上裴秀玉,当真是两个疯圌子。
骑行半个多月,终于来到云岭。
千月只身上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分把握能够取到无字天圌书,现在的他,走在这片密林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突如其来的飞禽走兽弄死吧。
还好他一路小心翼翼,顺着曾经的记忆和经验穿梭在密林里,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难题。只是云岭深处树木浓郁得几近遮住了阳光,林子里一片阴沉,他已经在树林里转了好几日了,仍然没有看见有什么神龛或者寺圌庙,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个传说的真圌实性。
来来回圌回走在这片树林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原地打转还是不停地在前行,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再过几日他就应该出林想其他办法了。
一筹莫展之时,天空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点,看样子是已近傍晚,雨水打落在繁茂的枝叶上劈劈啪啪,最后汇成豆大的雨点落下。
千月拿着孤鸣,快速穿行在树林中,他必须尽快找个地方躲雨。夏日的雨带着电闪雷鸣,不一会雨势就变大,雨点砸得人生疼。
走出一片树林,千月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处山洞,特别大的山洞,洞圌口有两层楼阁那么高,千月赶紧跑了过去。
洞圌口处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火把,看样子曾经有人在这里使用过这个洞圌穴,千月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将火把点燃,发现洞内的空间比起洞圌口更是巨大,洞中一尊巨大的神像盘膝而坐。
千月赶紧将洞壁周围的火把全数点燃,洞内这才泛起幽暗的暖光,这里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洞外的暴雨不知从哪里的缝隙渗入,顺着洞顶的石钟不时的滴着水,洞内潮圌湿,那座神像踞坐在洞中,一只手合在胸前,另一只手放在盘踞的腿上,神态慈和,神像面前还有一些曾经用过的祭祀用圌品,但年代太过久远,早已残破不堪。
千月心中一喜,他要找的东西,莫不就在这里!这神像曾经应是云岭人祭祀的守护神,后来云岭密林越来越难以进入,云岭人退居到了山脚下,这神像也很少有人前来了,他们就只在山脚对他进行供奉。
可是,无字天圌书究竟在哪里?
千月将整个山洞寻了一遍,也未曾发现有特别之处,洞内很浅,也不似有什么机圌关暗道通往别处。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洞内,千月看着那座神像,一跃而起,攀上了神像的身上,他对于神佛之说,向来是报以虔诚敬畏的态度,现在也不例外。他在神像身上细细查找,看看是否藏有蹊跷,不放过每一寸地方。
将神像来来回圌回看了好几遍,最终停留在了他的手掌上,千月蹲下圌身,细细的看着那五指并合的手掌心,上面有过一些暗色的污渍,被岁月淡去了痕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思索半天,最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涂了上去,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正当千月懊恼之时,一道闪电划空而过,照得那手掌一片明亮,掌上的暗字开始隐现……密密麻麻地写满手掌的……
无字天圌书!千月大喜,认真端详,可那天圌书竟是用上古文圌字写成,他并不认得完全……他得将它们抄下来带回去慢慢研究……
忽然洞门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千月循声望去,不安地等待着即将出现在洞圌口的人……
鹭萧?还是裴秀玉?竟能追他至此。
果不其然,马蹄声停下后不久,鹭萧站在了洞圌口处,那湛蓝的华服如往常一样高贵无铸,耳畔绯红的琉璃钉在闪电的光亮下闪耀着。
他透过洞内幽暗的火光,定定地仰望着神像上的千月。
终于找到了……经过半个月的跋山涉水……他才终于找到了他……这次绝不能让他再逃走!
神像上的人也淡淡地回望着他,粗布麻圌衣,黑发高高束起,只是那张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以前的模样……珞王的模样……千月的模样……依然美得惊心动魄,让他忍不住凝神细看……
“你想找到无字天圌书?你想回赤羽!?”鹭萧的声音在空旷的洞内回荡。
千月没有理他,继续看向那手掌里的字,尽量将它们印在脑中,他当然不奢望鹭萧会帮他,只求鹭萧不要阻碍他便好,他必须迅速将它们背下来。
鹭萧皱着眉,“你想找回力量回赤羽?”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让他回赤羽!不能让他得到力量!若是让他变回曾经的珞王……他就再也无法掌控他……他一定……一定不会愿意待在自己身边,他将无法再制止他……他将永远失去他!那倒不如让他像顾浅那样……把他永远捆在自己身边,让他哪里也不许去!只能雌伏于自己身下!
乾坤鞭极速伸出,精准的缠在了千月的腰上,鹭萧一用圌力,将他从神像身上拉了回来,千月顺着鞭力滚落在了地上。
“鹭萧,你现在应该去找裴秀玉,免得他落得个魂圌飞圌魄圌散的下场。”
鹭萧直勾勾的俯看着他,“子瑜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
“你跟我也说清楚了,”千月道,“你放我走,他日我回到赤羽,必定厚礼相谢。”
厚礼?他要什么厚礼?他唯一想要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你想借无字天圌书?你想回赤羽?”鹭萧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神色冷峻得可怕,“你就这么想摆脱我吗!?”
千月别开眼,淡淡道,“鹭萧,你我早已缘尽,如今这般纠缠不休,又有什么意义呢?”
像是没有听到千月的话,鹭萧依然自顾自道,“你想从无字天圌书那里得到力量,然后逃离我身边,是不是?!你不可以离开我!不论是你还是顾浅,都是我的……”
“好,你放开我,我留下来陪你。”
“呵呵哈哈,”鹭萧笑道,“又骗我,你以为我会再信你吗?!”他猛地扣住千月的下巴,迫使他望向自己,“你又想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吗!千月,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出来,你要是敢死,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千月不知道鹭萧对他何时成了这样的执念,硬碰硬只会让他吃得更多苦头,遂又将语气放软道,“鹭萧,过去的事,对我而言,已是前尘,很多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了,你又何苦执着于此,你若还是恨我,大可一剑了结了我。”
鹭萧的拇指轻圌抚着他的唇,“杀了你?让我又等五百年吗?五百年太久了……我要你以后日日夜夜都陪着我……你不记得的事,我帮你一件一件回想起来。”
千月垂下眼,“鹭萧,你曾经假意与我双圌修,为的是取我的血救裴子瑜。”
鹭萧心下一软,那人的长睫遮住了他的眼色,对他而言,那是一段痛苦的记忆,为什么……自己要对他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让他如此难过……
“现下我这个模样,已是不能帮你,”千月抬起眼,“若我拿到无字天圌书,回到赤羽,一定能帮你救回裴子瑜,这样,我也算把他的命还给了你。从此……”
“从此你又跟我两清了?”鹭萧笑道,差点着了他的道,无非还是想着回到赤羽,想着跟他互不相欠!他回望了神像一眼,复又将目光落回他的身上,“千月,你说若是你在这里玷污了神明,神明还会帮你吗?”
千月也懒得继续演下去,微眯着眼,“你要做什么?”
正要挣扎着站起,鹭萧两指一绕,捆在千月腰上的乾坤鞭立马缩成了更短的一根,束缚在了千月的双手腕上,千月身圌体一僵,身为顾浅时的记忆涌上心头,那绑住双手被鹭萧强行占有的回忆……他用法圌力挣脱着手上的乾坤鞭,可那鞭圌子却柔韧至极,越绑越紧。
“别挣扎了,你挣不开这乾坤鞭的。”
鹭萧蹲下圌身,在他身上下了禁圌锢术,为了以防万一……他确实不想伤他的……
鹭萧抚圌摸圌着千月的脸颊,眼中的情圌欲毫不掩饰。
他双手解圌开千月穿戴得严实的领口,温柔地解圌开他的外衣。
“鹭萧!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千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鹭萧,“云岭禁地,亵圌渎神明是会遭罪的!”
鹭萧已经将他的里衣也一并解圌开,赤圌裸的肌肤暴圌露在湿冷的空气中,鹭萧迷恋的抚圌摸上,气定神闲道,“我倒是要看看,亵圌渎神明,会遭什么样的罪?”他一把拉过千月,迫使他对视着自己,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只觉自己早已为他神魂颠倒,罪?他早已经罪不可恕。他捏着千月的下巴,呼出的热气吐在千月的脸上,“你说我若是在这里上了你,你的神可还会怜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