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昱岩听了点点头,“先回衙门再说。”
武昱岩和王勇回到了衙门,黄细六晚他俩一步,从后面边喊边跑。“武捕头!勇哥!”黄细六急急地上前,说了下自己探查到的重大消息:死者极有可能是满堂彩的一个小杂役!
满堂彩里只原是留了一老一少俩人看守的,老的大家都叫他老刘头,是满堂彩的老跑堂,无儿无女的,又在满堂彩干了一辈子,沈老板就留他在满堂彩里头养老了。
少的是个流浪儿,没有姓名,略微有些痴傻,并不严重。一个月前晕倒在满堂彩门口,那时候沈老板给了他一口热茶,又因着他有一把子傻力气,就留他干些杂活,陈老板随口喊了他几天阿茶,大家伙都跟着叫了。
“沈老板倒是心善。”王勇插了一句。“都说他家父子一脉,都有颗善心。”黄细六说附和说。
第4章:死者身份
满堂彩的老伙计,老刘头前天跌了一跤,这几天一直下不来床。据他说,阿茶把吃食给他端到床边,俩人一起吃完了饭,阿茶拿了个小木雕坐在他旁边刻。
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倒塌落地的声音,那时俩人都怀疑是瓦匠或是木匠没有摆好东西,阿茶就让老刘头先休息,说自己去看看。老刘头本来就有些困意,本想撑着等阿茶回来,也许是年纪大没精神了,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老人觉少,天没亮就醒了,发现阿茶还没回来。只是腿疼无力,不能亲自去寻他,在床上硬挨到黄细六来。
“老刘头一见是我去找他,脸色就不太好,我之后说了下那尸首的穿着,他僵着脑袋点了点头,又强撑着说了昨晚的事儿,而后竟晕了过去。我等到沈老板带着大夫来才走。”
武昱岩心里压着黄细六刚说的话,一不留神,险些被仵作房的门槛绊了一跤。他倒是没什么,屋里那人却惊呼,“留神!”武昱岩不由自主的笑了,本县的青天大老爷符卿开正站在尸首旁瞧着他呢!
县太爷兼职仵作,这事别的地可再也没有了吧。武昱岩还记得符卿开刚上任时,清河县的仵作碰巧回乡养老去了,符卿开也没再找,众人皆以为他是忘了。
直到符卿开碰到第一桩案子,那是一桩溺毙的案子,对着尸体,他熟门熟路的掏了双衬了油纸的手套出来戴上,观察死者的口鼻中是否有泥沙,着实惊到了众人,才知道原来县太爷是准备领两份月俸啊。
符卿开极是重视验尸这一道,其他人都不解他为何要纡尊降贵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不过,武昱岩平日对人就没什么三六九等的划分,倒夜香的和开酒楼对他而言的不过都是别人谋生的手段罢了。更何况他查案子的时候,一向也很重视尸体上流露出的一些线索,对仵作这一行更没什么偏见。所以符卿开喜欢亲自验尸这点,对他而言并不算很大的冲击,只是让他觉得这个新来的县太爷有些与众不同。
“来来,”符卿开兴高采烈招呼众人,除了武昱岩以外,其他人都只装模作样的迈了一小步,“扣月钱。”话音未毕,大家一窝蜂涌到放着尸首的陈尸台上。
尸体只盖着白布,衣服被脱去了,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旁,武昱岩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这尸体猛得一看血糊糊的,其实就是额角上这个口子比较大,血流了满脸罢了。”
尸体很明显被清理过了,死者的庐山真面目显露出来,是个相貌普通的青年。符卿开带着他那副特制的手套,用手指在死者额角伤口上方圈了圈。
“身上的伤口很让人纳闷,可是说是毫无章法,乱捅一气。”符卿开说着,掀开了白布。“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近二十处,致命伤是胸口这个口子。伤口面粗糙,我不能确定是用什么凶器捅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凶器一定有锈且钝。”
符卿开从一边的案几上托起起一块放着小小的锈块的白纱布,展示给众人看。“凶器虽钝,但这伤口多数都很深!死者被捅了这么多刀,凶手一定很狂躁愤怒,有没有可能是仇杀?”符卿开向武昱岩提问。
武昱岩想了想,问黄细六,“有没有问到阿茶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特征?”
黄细六回答说,“有!老刘头说他双手是烫伤留下的疤!许是之前流浪的时候弄伤的!”
符卿开托起死者的双手,果然满手伤疤,死者的身份就此彻底明了。“如此的话,仇杀的可能性很低,阿茶才来到镇上个把个月,怎会结下这样天大的仇呢。”武昱岩说。
“就是,他脑筋还不是很灵光呢!”黄细六补充说。众人又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掌握的线索和想法,各自陷入思索当中。
第5章:谁动了我的烧麦
第二日晨起时,武巧眉身子不太痛快,烧心烧的厉害。武昱岩就让她歇了,也不让母亲动手。自己个拿着锅先是去街市上买了一锅的白粥和小菜,连带着买了些熟食,让妹子中饭也不必做了。
安置好家里人的吃食之后,武昱岩才又去街上买了一屉烧麦,俩肉包,一菜包。走到衙门里头,只剩了烧麦。武昱岩一路上光顾吃了,没饮水,有些渴。
于是他搁下了烧麦,取了茶壶去厨房煮水去了。等他拎了壶热茶回来时,发现自己的烧麦竟一个个入了他人的腹中。
符卿开看来是刚起床的样子,耷拉着眼,看起来一脸的迷糊。这脑袋还没醒神,嘴却利索开来了。沈大娘家的烧麦向来实诚,一屉有十二个呢。现在武昱岩一瞧,只剩了仨。
符卿开低头看看烧麦,抬头看看拎着壶水的武昱岩,“你的吗?”他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像羊犊的声音。
“是我买的,不过我吃饱了,你吃吧。”武昱岩没有意识到自己像是怕惊着他似得,也放软了声调。
武昱岩把茶壶搁到符卿开边上的案几上,自己也坐在一旁,他取了个杯子倒水喝,“我也要。”符卿开一手捏着烧麦,一手揉了揉眼。
“烧麦不太热了,你吃慢些。”武昱岩把茶杯推到符卿开眼前,自己也喝口热茶。“府衙里头没给你预备早饭吗?”
符卿开喝了口茶,人好似也清醒了些,一双大大的眼睛里还是雾蒙蒙的,“何大婶闺女要生了,请假走了。还有,”符卿开神神秘秘的凑近,压低声音说,“何大婶的手艺,真不怎么样。”武昱岩哑然失笑。
“你这烧麦哪里买的。”
“墨斗巷口沈大娘家的。”
“噢,”符卿开又认真的吃起最后一只烧麦来,“好吃。”
“可以给你带。”武昱岩看他腮帮子满满的样子,觉着很可乐。
“真的吗?”符卿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顺路。” 原来他的眼睛有这么大,武昱岩默默得想着。
“那就麻烦你啦?” 符卿开睁圆的大眼又弯成两道月牙。
“案子有什么进展?”符卿开吃饱喝足,精神头也足了。
“之前留意到死者足底的红泥,倒是比我想象好查清楚。我与细六去满堂彩周边询问,有个人说这种红泥,是满堂彩对面街上的济岭药坊家独有的,在他家后院用来种植一种可以入药的植物,叫做黄焦草。”
“济岭药坊是陈大夫开的,陈大夫是县里的老大夫了。我们去陈大夫家问过了,说昨晚忽的下了一场小雨,黄焦草最怕雨水,他们店里只有他与夫人在,人手不足,出门找人帮忙,看到阿茶在门口垒木头,忙唤他过来帮忙,所以阿茶足底有泥。之后,他送阿茶出门,就没再见过了。”武昱岩说。
符卿开搔了搔自己的腮帮子,白嫩的腮帮子上,顿时留下一条红痕,“陈大夫什么岁数?”
“五十有七。”武昱岩努力不让自己盯着符卿开面颊上那红痕瞧。
“没有子嗣?”
“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叫陈克,性格阴鸷,又重色欲,只知眠花宿柳。从小跟在陈大夫身边长大,却连副伤风药也抓不好。尽爱弄些旁门左道。还有一个女儿,养在深闺里,我不曾见过。”
武昱岩说完,却看到符卿开带着点耐人寻味的神情看着自己,“很少见你说别人不好。”
武昱岩愣了一愣,回答说,“我妹妹有一次伤风,陈大夫不在,便是由他儿子抓药,害的我妹妹的病拖了一月有余。”
第6章:杀人动机
“原来如此。”符卿开又把话头抛出去,“那他昨晚上在何处?”
“藏春阁。鸡鸣前一刻钟方归,不过,这话是陈大夫说的,藏春阁那处却没个确切的说法。”
“黄焦草,”符卿开挠挠后脑勺,“如此耳熟。”他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满屋子打转,武昱岩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你快说随便点什么帮助我想想,黄焦草,黄焦草,如此耳熟。”
“凶器有点线索,有可能很是一把很钝略长的匕首。是满堂彩请的木匠,因为自己常用的那把刮刀忘在家里了,老刘头从仓库里给他找出来的,用来刮木材上的毛刺。用完就随手放在木材堆边上了,的确有锈。”武昱岩顺着符卿开的意思说着。
“刮刀?很钝?可尸体上的伤口那么的深,那凶手一定力大无穷,而且凶器是任何人都可能拿到手了。”
“的确如此。”
“还有就是陈大夫,”武昱岩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些说不上的,紧张。而且我们询问他儿子在何处的时候,他说他儿子病了。我去瞧了一眼,只裹在褥子里头,我也不好掀了褥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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