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日萧邢宇见到谢汝澜进入风雪楼时,门前那些弟子会对他恭敬行礼。
萧邢宇得知详细后更是犯难,谢汝澜在风雪楼中也算高层,他该怎么进去找人?像季枫说的那样,登门造访,铁定是不行的。风雪楼也算是谢汝澜的另一个家,想必他这两年过得应当不错。
越是知道他该是安全的,萧邢宇心底就越不安,若真是如此,那谢汝澜为何急着要走?难道是风雪楼出什么事情了?
萧邢宇急切的想要见到谢汝澜,正好季枫来了,他便想着什么事情都暂时交给季枫打理,可他要怎么进风雪楼去找谢汝澜,而又不能让他发现,可他又想要陪在谢汝澜身边……
忽然眼前灵光一闪,萧邢宇招来了季枫,那双眼睛兴奋得直闪光。
“季枫,你帮我个忙……”
不知他商量了什么,后来季枫接过一堆事务,而萧邢宇和钟岳却没在他们租住的庭院里出现过。
谢汝澜一回到风雪楼中自己的住处不久,换了一身玄色衣物,更显得脸色越发苍白,眉间微微蹙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座下的凳子还未坐热,房门便被人敲响,而后是小孩子清脆软糯的嗓音,听上格外天真。
“谢哥哥谢哥哥!我是环儿,你回来了吗?”
谢汝澜面色一沉,门外又响起了另一个亲切的男声——
“阿宁,环儿听说你回来了,马上就要来见你,你在屋里吗?”
谢汝澜闻言缓缓起身,将房门打开,他的房前来了几人,那是个长得很是年轻的中年男人,一手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子,看起来很是和蔼亲切。
一见谢汝澜出来,那小孩子便欢喜地扑到谢汝澜身上,小脸上尽是雀跃地叫道:“谢哥哥!你回来了!”
这小男孩长得肉乎乎的,脸上像个发面馒头一般,两只雪白的小手也是软乎乎的,谢汝澜一见便笑了起来,弯下腰去将那小孩抱了起来,笑道:“环儿又长胖了。”
江环闻言顿时皱起脸,气鼓鼓地抓着谢汝澜的衣襟道:“谢哥哥不准说环儿胖!”
见状身旁那中年男子才笑出声来,眸中闪着精光望向谢汝澜道:“环儿这几个月来时沉了不少,不过小孩子嘛,长得很快的。倒是阿宁你,出去这么久了才回来,环儿平日里总吵着要找谢哥哥呢。”
说话的这人正是谢汝澜娘亲的二师兄陈千帆,而他带来的这个孩子,名唤江环,则是去年遭人暗算猝死的前任楼主江云之子。
谢汝澜慢慢将江环放了下来,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是苍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身体不好,但陈千帆却没问一句话,显然是已经知道原因。
谢汝澜抿着唇望着陈千帆,眼底却是警惕不已,他道:“让二师伯担心了,环儿没给师伯惹麻烦吧?”
陈千帆面上仍是笑着道:“阿宁说的哪里话,环儿也是我的师侄,更是师兄唯一的孩子,我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怎么能说是麻烦呢?”
小孩子自然是听不出来两个大人间的针锋相对的,他听谢汝澜这么说以为是谢汝澜嫌弃自己了,嘟着嘴奶声奶气地委屈说道:“谢哥哥坏!出去玩不带上环儿,还要嫌环儿麻烦!”
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谢汝澜自从来了风雪楼便与江环最为亲切,见他这样只能无奈地抱着他哄道:“没有嫌弃环儿,你这小家伙怎么老是喜欢想那么多,嗯?”
点了点江环鼻子,小孩见谢汝澜刻意逗他,扁着嘴巴抱着谢汝澜撒娇起来,“可是谢哥哥说环儿胖……”
可这孩子确实是胖……谢汝澜有些哭笑不得,忽然间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不得已将江环放到地上,忍着腹部的疼痛柔声哄着那孩子:“环儿最乖了,谢哥哥还有话要跟师伯说,你先去玩好不好?”
江环不大想去,他只想跟谢哥哥玩,于是扁着嘴不愿意走,谢汝澜又道:“谢哥哥回来得急了,没给你带礼物,等明天有时间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谢汝澜只是想小孩子大多都是想要礼物的,可他真的是急着赶路回来,并没有准备什么,江环却是一听到明天可以和谢哥哥玩,什么都不想了,又笑起来点头道:“那谢哥哥要记得哦!明天一定要带环儿出去玩!环儿还要吃糖葫芦,还要吃糕……”
他说着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的数着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听得谢汝澜更是哭笑不得,只能一一应下了,这时边上的陈千帆亦笑道:“好了环儿,师叔和谢哥哥先忙了,你跟师兄出去玩吧。”
他说着向身后一个弟子看了眼,那弟子顿时会意,牵着小小的江环离开了谢汝澜的住处。
谢汝澜明显是要留陈千帆说话,陈千帆约莫也猜到他要说什么,此时闲杂人等都下去了,谢汝澜也便直言道:“陈师伯刻意带着环儿来找我,是为了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吗?”
陈千帆那一脸温和笑意仍在,面对谢汝澜的冷言逼问却是不气不恼,甚至伸手示意谢汝澜先到屋中坐下,面上无辜地笑道:“阿宁何出此言?分明是环儿想要见你,我这才带他过来的。”
“现下没有旁人,陈师伯也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便是。”
谢汝澜同样坐了下来,面对面地说道。
陈千帆还是那副无辜的模样,甚至给倒了杯茶,自顾自悠闲地品着茶,笑道:“我还道是阿宁一去三月之久,怕是不回来了。”
谢汝澜冷笑道:“师伯多虑了,环儿尚且在您手上,我又怎敢一去不复返呢?倒是师伯……”
谢汝澜顿了下,微眯着眼睛望着陈千帆正要喝下的茶水,缓缓说道:“师伯对我如此放心,就不怕我在茶水中下药吗?”
陈千帆正要喝茶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继而慢慢放下茶杯,面上笑容也不再,陈千帆道:“我相信阿宁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正如你所言,环儿还在我手中。不过现在看来,阿宁似乎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个。”
他又低低的笑了起来,望着谢汝澜紧皱的眉间,不怀好意地问他:“我的好师侄啊,断肠的滋味不好受吧?”
陈千帆不过在谢汝澜屋中待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很快便离开了。
谢汝澜似乎在和他的谈话中不得不妥协了,陈千帆最后交给他一瓶药,谢汝澜服下后腹痛倒是好了许多,只是连日来的奔忙让他身心疲惫,不过多时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次日醒来后,谢汝澜一早就被江环吵醒,忆及昨日自己许下的承诺,谢汝澜只好带着江环出了风雪楼。
江环这个孩子今年不过四岁多,小小胖胖的模样倒像是观音像中的童子一般漂亮,笑起来更是圆润可爱,说起话来也是软软糯糯的,一口一个谢哥哥,叫的让人甜到心尖去。
陈千帆派了人跟在谢汝澜身后,谢汝澜也不在意,牵着江环的小手在街上走着,只是走了不久,江环便委委屈屈地说累了,要谢汝澜抱着走,一面咬着谢汝澜给他买的糖葫芦,嘴上还跟谢汝澜撒着娇。
“谢哥哥,环儿要吃糕糕~”
谢汝澜最是对小孩子没办法,只能应着好,让身后那个一路跟着的小弟子去买,二人坐在河边柳树下等了好一会儿,江环一直抱着谢汝澜的脖子撒娇,黏黏乎乎的,可抱着他的青年又实在是笑的太过好看,连撑船匆匆而过的船夫都看得愣了眼。
那两个弟子买了糕点回来时,江环正和谢汝澜看荷花,朵朵粉蕊藏在一片绿伞中,偶尔游过一尾金色鲤鱼,安静的夏日,岸边柳枝被微风吹起,端的是一副江南好风景。
只是美人更比荷花娇艳。
身后那个弟子愣了下,经身侧的同门推了下才回过神来,将买来的糕点送到谢汝澜手中。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谢汝澜面色比起昨日倒是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苍白,那弟子便提醒道:“尊者身体不适,不如早些回楼里歇息吧。”
他不说话便罢了,谢汝澜只当他是陈千帆派来监视他的走狗,可一开口,那熟悉的声音却是让谢汝澜愣了下神,而后认真地看了眼那弟子,长得却是一副普普通通的模样,很是年轻的相貌,并不算丑,但也不足那人半分英俊。
谢汝澜晃了下脑袋,只道是自己想多了,恰好此时怀里的江环打起哈欠来,眼皮子也看着沉沉的随时要垂下来,没再缠着他要去玩了,谢汝澜猜他是累了,便也觉得那弟子说的有道理,于是便抱着江环起身回去。
只是他方才走出两步,方才那说话的弟子又追了上来,格外殷勤地道:“尊者,让弟子来抱着小公子吧。”
谢汝澜不免得多看着这人一眼,继而皱着眉摇了头,冷淡地说了声不必,便往风雪楼走去。
身后那两个弟子依旧紧紧跟着他,进了风雪楼后谢汝澜才挥退他们二人。将已经熟睡的江环送回房间安置好,谢汝澜才回了自己的住处,可就在院门前,又见到了方才那个无事献殷勤的弟子。
那人正在他院前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谢汝澜回来时他也没有发现,还扒在院门边往屋里头看去,谢汝澜顿时沉着脸轻咳一声,那人被吓了一跳,而后转过身来急忙向谢汝澜拱手行礼,动作有几分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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