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是留不住谢皇后的命,大夏武德八年,六月二十五日戌时末,谢皇后宾天。
萧邢宇突然间站起来,往山洞里冲去,温暖的火堆旁的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虚弱得仿佛没有呼吸了一般,萧邢宇手指颤抖的摸到了谢汝澜的鼻前,许久,才感知到微弱的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忽然意识到,在生死面前,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还在纠结什么呢?谢汝澜被萧潜强迫过,带回过王府一年多这是事实,他也不是在意谢汝澜身体是不是被萧潜碰过,为何还要纠结那么多?
只能怪他自己回来的晚了,没能回到最初谢汝澜最好的时候,也还好现在也不算太晚,后来的事情也还没有发生,被强制在宫中被逼迫的那些荒唐事也还没有发生,他完全来得及改变啊!
自此也下定了决心,不论是谢宁还是谢汝澜,不都是他萧邢宇所爱之人?只要他安好,萧邢宇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悄然握紧了谢汝澜温暖的指尖,萧邢宇忽而笑了起来,明知他听不到,还是郑重地在他耳边起誓:“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只要你好好的,从今往后,我萧邢宇只要还活着一日,我此生最大的使命就是护你周全。”
谢汝澜没听见,只是昏迷中还皱了下眉,萧邢宇索性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反正这辈子,你都是甩不掉我的!”
此时的谢汝澜自然不会给他回应,萧邢宇却是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单方面的感情,不敢奢求谢汝澜的回应,再而言之,谢汝澜是受过很多苦的人,心防也重,自然不会那么快就接受他。
但能和谢汝澜在一起,萧邢宇便很开心了,他拉着谢汝澜的手在唇边印下一吻,小声而幼稚地说道:“那我就给你盖章了。”
笑眯眯地望着昏睡中的人,萧邢宇的耳根也在悄然泛红。
想通了之后的萧邢宇一心守在谢汝澜身边,只是谢汝澜虽然上过药了,不久后便全身发热起来,额头尤其是滚烫,萧邢宇自小在宫中生活,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母妃虽然是贵妃,却也是从小小的贵人爬到这个位置的,知道宫中很多东西不能吃,不能乱碰,又害怕自己看顾不过来,让人趁人之危害了萧邢宇,特地让精通百毒的人教了萧邢宇几下子。
可萧邢宇学不会,却好像对学医有些兴趣,便会常跑去太医院瞧上几眼,更是因为一个漂亮的小哥哥也会常在太医院出没,萧邢宇更是跑得勤快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小哥哥是前太子妃的亲族,因为前太子获罪,险些株连九族,他们一家被牵连到,贬为庶民,但那个小哥哥的母亲身体不好,他便拜了太医丞为师亲自学了医术给母亲调理。
跟在那个小哥哥身后的萧邢宇也学过几下,但他的心思已经被小哥哥勾走了,什么也没学成,可到底也有了些基础。谢汝澜体外受重创,过后定会发热,若能熬过这阵高热,便能醒过来,是熬不过去,怕是性命有虞。
萧邢宇打起十二分精神细心地照料着谢汝澜,进进出出,不断地给他换去放在额上的湿布,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冷硬的地面上凉凉的,躺的久了便会被湿气入侵,脑袋热的烫手,让他梦魇中也皱紧眉头,看似很是难受。
深夜时外头的风雨还没有停下,山洞里却越发阴冷了。
谢汝澜下意识地靠近萧邢宇,苍白唇瓣一直在发抖,梦呓连连地喊着爹娘,语气悲恸不已,时不时面露恐惧,这一夜终究是过去了。
谢汝澜醒来时,那人正要用湿布给他擦拭额上的冷汗,见谢汝澜睁开双眸亦是愣住。
恍惚间谢汝澜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声音嘶哑地问萧邢宇。
“……我还活着?”
萧邢宇木然点头,愣愣地看他许久,猛地大声长笑起来,像是个疯了一般激动不已,而后又长舒一口气,声音似很疲惫,轻叹道:“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的!”
谢汝澜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萧邢宇反应过来便上前扶住他,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叽里呱啦地问了一通:“你饿不饿?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小心点别扯到背后伤口了!要不我先去给你找些吃的,这里有水,你喝点吧?”
他在边上拿起了一个翠绿竹筒,横切面很平整,这还是他今早在外头砍的竹子,用谢汝澜的长剑砍的,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将那竹筒当做杯子用,里面盛着清水,正要递给谢汝澜,却听谢汝澜突然惊道:“我背上的伤,是你上的药?”
萧邢宇心尖的喜悦顿时被浇灭,顿时想起来,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谢汝澜解释这一茬。缓缓转身,见到的就是谢汝澜慌张的双眸,甚至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背上的伤口,脸上的面具,而后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杏色锦袍……
那料子极好,软软绵绵的,还能冬暖夏凉,这不是他的衣物,谢汝澜自然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是萧邢宇的衣服。倏地瞪大眼睛望向萧邢宇,却也不开口,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等着萧邢宇说些什么,他才好开口。
萧邢宇在那无辜如小鹿般的目光看了许久,怎好不说些什么让他安心,想了下,傻兮兮地胡扯道:“我给你上的药啊……对了,你背上的纹身真好看,哪个师傅纹的?介绍给我认识下呗,我也很喜欢,想找他也纹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谢汝澜心道:果然是亲兄弟,连审美都差不多,喜欢你大爷!有本事自己去找你弟弟纹一个啊死变态!(瞎扯淡┑( ̄Д  ̄)┍
之后都称谢宁为谢汝澜吧,毕竟都掉马了。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话说完后萧邢宇自己都吓怕了,他这么说不知道谢汝澜会怎么想,会不会难过?或是生气?生气骂他神经病也好,还是不要难过的好。
可谢汝澜似乎还松了口气,只是闷闷地回道:“下次见面再说吧。”
谢汝澜心中却道最好永远也不要见面,但还好萧邢宇似乎没认出他来,更何况他们从前也没见过面,谢汝澜的面具还在,也放心许多,方才那点慌张也没了,山洞外已经不再听到风雨声。
谢汝澜道:“雨停了吗?”
他这么问萧邢宇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也对,谢汝澜本来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望着谢汝澜,回道:“今天早上雨就停了,我还在想再过一会儿你要是还醒不来,我就背着你去找人。“
谢汝澜忽然咳嗽起来,更显虚弱,萧邢宇手忙脚乱地将水递过去。
“你先喝点水吧!”
谢汝澜就着他的手抿了口清水,经过水的润泽,喉间也舒适多了,谢汝澜小喘着气,目光有些闪躲,哑声道:“谢谢你救了我。”
说起来,萧邢宇跟着他一起跳下山崖的时候,谢汝澜可是被吓到了,而他能活下来,也全靠萧邢宇。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谢汝澜又急忙说:“我现在好多了,这里荒郊野岭的,我们这就走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萧邢宇知道,他们现在在这破山洞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给谢汝澜温饱都做不到,而且谢汝澜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现如今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便不能只依靠着别人了,况且他还要照顾谢汝澜。可萧邢宇还是不放心。
“你的伤还没好,我们先别急着走……”
“我们没有药了。”谢汝澜道:“我可以走的。”
眸中依旧坚忍,萧邢宇愣了下,那是他后来遇上的谢汝澜所失去的活力,有些感慨,他之所以会回来,是不是天注定让他来帮谢汝澜的呢?
最后还是拗不过谢汝澜,他们决定这就起身,只是谢汝澜却低头拢紧萧邢宇那件与他而言稍显宽大的外袍,里侧亵衣和玄色外衫早不知道被萧邢宇弄到哪里去了,萧邢宇身形比他高大些,但也就是个空架子,谢汝澜身上裹着萧邢宇的外袍,确实是宽大了些,且露出小半个白皙胸膛。
萧邢宇斜眼便见到了他这一小动作,顿时耳尖红红的,谢汝澜虽然流了很多血,身上却没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大抵是萧邢宇擦拭得干净,但谢汝澜的身体一直隐约带着一股淡淡幽香,昨夜出了一身冷汗,到了现在那香味便特别明显。
对方还是个香喷喷的美人,萧邢宇再反观自己,身上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还有些汗味,他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狼狈的自己。
想起谢汝澜那个人称香美人的娘亲,萧邢宇可以理解为何他在谢宁身边时总是能闻到一阵淡雅清香,身上天生便带香,虽然于一个男人而言有些滑稽,但落到谢汝澜身上,萧邢宇却觉得这是上天给谢汝澜的恩赐,还有完美的容貌,哪点都特别戳萧邢宇的欢心。
谢汝澜却有些不大高兴,小声地问萧邢宇:“我的衣服呢?”
方才想入非非的萧邢宇这才回过神来,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一个用树枝简易搭建的架子上将那些布料拿下来给谢汝澜,特别开心地道:“你衣服上都是血,我就帮你洗干净了,刚好也晾干了。”
不过萧邢宇向来嘴贱,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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