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澹台捭阖也不敢追问下去,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要吃饭吗?”
少年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澹台捭阖。
澹台捭阖立刻反应过来,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差点忘了自己修仙这事了!问人家要不要吃饭这不是明摆着不相信人家的修为嘛!
“我——”
“去哪里吃?”
“啊?”
“你想吃什么?”
“啊?”
“好,我明白。”
“嗯?”
明白什么了?
山中隐藏着的小酒家,大门外正对着一棵树,树上的红绸千万条,有的有字,有的有图,有的什么也没有。
澹台捭阖嘴里叼着油炒青菜叶子看向站在门口仰望这棵盘根老树的少年,心想,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崔……”咽下青菜,澹台捭阖甫一开口就纠结起来,到底该如何称呼这人。毕竟他也就是知道此人姓崔而已。
少年回头,一双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澹台捭阖。
“何事?”
澹台捭阖抓着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桌菜,有鸡,有鸭,有鱼,何其丰盛!邀请之意溢于言表。
少年淡淡地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还有左手呢!少年你不要自暴自弃啊!
澹台捭阖深吸一口气,又止不住内心的愧疚,只好投降道:“请侠士你过来,我喂你,可行?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一吃饭的。”
少年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走到饭桌旁,果断坐到澹台捭阖那条长板凳的旁边。
“……”老子现在有一种幻觉叫做,这个世界哪里都不对。
发呆的澹台捭阖一回过神来就看见少年在盯着自己,张口就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少年瞥了一眼澹台捭阖手上捧着的饭碗。
“噢噢噢!对对对!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对不住,对不住。”
澹台捭阖立马夹了一口饭菜到筷子上。
然而——
少年,你的面具不摘老子喂不了饭啊!
澹台捭阖仔细端详着少年脸上的黑铁兽面,无语凝噎。
没有,哪里都没有入口……
“我说——”
少年抬起左手在兽面上打了个法诀,灵光一闪,这只凶兽面具的血盆大口就张开了,可是里面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不会喂到其它地方去吗?”
“无妨。”
“……”你这个意思就是说,虽然可能会喂到其它地方去,但是你不介意吗?
“喂。”一声令下。
澹台捭阖被少年这一声给唤回了魂,立刻把筷子上凉透的饭菜喂了进去。
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快把碗里的米饭给喂完,澹台捭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酒家的大婶从后厨端着煮好的甜酒酿出来了。
刚刚出炉的甜酒酿,热力带着香气扑鼻而来。
“呦,小娘子,你还给你相公喂饭呢!”大婶笑嘻嘻地搭话到。
澹台捭阖夹着最后一口饭菜的手一抖,直接就差点掉在了少年裆上。要不是少年眼疾手快地闪身躲开,他们就可以在这里再耽搁一些时间。
“我……”澹台捭阖想了想,于情于理人家好歹都救了自己一命,自己的形象事小,至少应该先替人家澄清明白,免得留下疙瘩。
“他不是我相公,我们不是夫妻。”
大婶愣了愣,道:“莫非你们是私奔出来的?”
“……”澹台捭阖一脸血,怎么老有人要这么执着的拿外表说话?但是他还不能急,这事越急越乱,“大婶,我是个七尺男儿,他也是。”
大婶往前两步,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澹台捭阖。澹台捭阖感到背后杀气骤起,也顾不上大婶了,转过身就按住了少年的肩膀,道:“大婶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杀人不好,不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少年看了他一眼,收起杀气,背着古刀走出大门。
澹台捭阖这才回去搞定大婶,道:“大婶——”
“诶呀!我这老眼昏花的老糊涂!这位公子,真对不住啊,人这一上年纪,就是眼睛不行,你别介意啊。”
澹台捭阖叹了一口气,该介意的不是我,是那位杀神啊!他老早就习惯各种误认了,可这杀神却是头一遭。能大杀四方,这位要不是死人堆里练出来的,以澹台捭阖的眼力就该去回炉重造了。
心里阴影有多大,可想而知。
山中夜风寒凉,澹台捭阖坐在大门坎上等着崔黑衣回来,一身单衣冻得是瑟瑟发抖。
大婶一家早早的睡下了,他不好意思去打扰。又想着自己是个修仙的,似乎应该是不怕这点寒冷的。早上的大氅也还给了崔黑衣,就只能靠在门边挨着。
澹台捭阖也知道修仙之人神通广大,可是就因为这个神通广大,他很担心大婶一家老小的性命。
希望崔黑衣能看在他如此诚恳的道歉的份上,不计前嫌的原谅这户人家。
“沙沙……”
枝头微动,澹台捭阖猛然从模模糊糊中惊醒,立刻抬头,只见黑衣少年足尖轻点枝头,冷冷地立在那里,一双黑眸凉凉地低头看着澹台捭阖。
有血腥味。
但,澹台捭阖没敢提这茬。
“你……还好吗?”澹台捭阖的双腿有些冻僵坐麻了,一时之间想要站而站不起来。灵力运转,要解开也需要一些时间,只好坐着仰望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没有说话。
澹台捭阖扶着门框,慢慢地爬了起来,走是走不动,站倒是可以的。
“我……呃……已经好好教育过那个大婶了,她也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澹台捭阖在等黑衣少年表态,是死是活,给个准信啊!
然而,黑衣少年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澹台捭阖。
“你……不要随便杀人,成吗?”
黑衣少年从枝头一跃而下,就要走进门里。澹台捭阖抬手拦住了他,咬牙道:“如果你要杀这家人,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黑衣少年的胸口压在澹台捭阖冰冷的手臂上,他忽然开口道:“怎么这么冷?”
澹台捭阖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傻了吧唧的说到:“蹲这里半宿了。”
听语气,还莫名地有点委屈。
黑衣少年难得的呆了一下,走到澹台捭阖面前俯下身,道:“上来。”
“啊?不用了,我好好的——”澹台捭阖说着就要走两步证明自己没毛病,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腿没抬到位,勾在门坎上一个倒栽葱摔了下去。
黑衣少年拎住了他的领子,想了想,还是把他打横抱起。
“啊?放、放我下来,我真的可以的!”
“别吵。”
澹台捭阖立马不敢做声了,少年的怀抱很温暖,他真怕这种年轻人,感觉他们随时都会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崔黑衣抬腿进屋,背后古刀一动,将门锁上,接着上楼,推开一间整理好的屋子,把澹台捭阖放在床上。
“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澹台捭阖茫然地看着黑暗中黑衣少年灰蒙蒙的影子,长得太美也是个错?是老子要求的吗?
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第70章 辛辣回甘
风动初晨,床边传来翕嗦声。
澹台捭阖迷迷糊糊地抬了抬眼皮子,昨夜挨了冻,心里又担着忧,再加上前天虚耗,往日旧伤未清。所以,一沾床就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这黑衣少年也是脾性古怪,竟然以杀人很累懒得动弹这种理由就地躺在了澹台捭阖身边。
眼中少年随意地束起长发,转过身,黑铁兽面下一双再清明不过的眼睛看向澹台捭阖。
只见澹台捭阖这满脸绯红,半睁着眼,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少年。
少年兽面下的眉头忽然一皱,抬手敷上澹台捭阖的额头,澹台捭阖躲了躲,可惜并未躲开。
火热的温度透过手套几乎要燃烧起来,少年淡淡道:“你发烧了。”
澹台捭阖目光呆滞地点头道:“是该发烧了。”
少年转身就走。
澹台捭阖也不管他,继续发呆,过了一会,骤然一拍床板。
“我发烧了?我居然发烧了?!”
澹台捭阖这辈子最难以置信的事就是——老子特么都去修仙了,你特么告诉老子,修仙者还会生病?!而且一病,就特么不起了?!
黑衣少年走出房门,再轻手轻脚地掩上它,步子微快地走下楼。
楼下的大婶还在煮粥,也没看到大婶她丈夫儿子几个,大概是下地去了。
“敢问——”
大婶笑着打断了崔黑衣的话,道:“可是那小兄弟病了?”
“是。”少年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三分思索。
“我就说昨个这小兄弟在大门口蹲着不好,可不是?冻着了吧。我在后厨熬了红糖姜汤,你去装来给他吧。对了,还要注意了……”大婶絮絮叨叨道。
黑衣少年极有耐心地听着,他从来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更不知道如何照顾一个病人。这大婶虽啰哩啰嗦,却也是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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