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觉得我枯燥觉得我乏味了。
第二天,我同往常一般到车站接她,和她一起吃饭,她说放在我那的牙刷要换了,于是我们一同去了超市,顺道买了一些日用品。
都很正常,但却又不正常,她看起来很想维护我们的关系,尽量找话题的样子,却让我很尴尬。
回去后,等我把买的东西摆好,出来看到的就是她像平常一般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我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还是闭上,到屋里拿了本书,在她隔壁的单人沙发坐下。
时间很快过去,等我看完半本抬头,却见她直勾勾地看着我。
不知道她保持这个状态多久了,我疑惑地回看她,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我过去。
放下书,我听话地过去坐,她把拖鞋脱下,靠着沙发蜷着身体,对我说:“这次是协会里的一个活动,大家一起去采集素材,一共四天时间,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快要考试了,你这次考的证很重要,我……”
我打断她的话:“所以和我考试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可以告诉我。”
她舔舔唇:“你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协会里有个男生追我吧。”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次他也去了,而且我们一群学生是租了一个大房间,大家一起打地铺,我怕你多想,就没有说。”
我蹙眉:“他对你做什么了吗?”
顾桐笑了笑摇头:“放心,没有,我顾着做事顾着玩,没空搭理他。”说完她补充了一句:“这次得有8个人一起,有6个女生。”
我嗯了一声。
她说完这件事后,忽然安静了下来,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矛盾不单单是这次。
我看到她也十分无力,叹了口气后,抱着腿,把头埋了进去,我靠着沙发看着天花板,放空脑袋。
又僵持了一会儿,她抬头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看着她。
她说:“你昨天在电话里问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她继续:“我反问你,你觉得呢?”
我想了很久,回答:“可能,不合适。”
她没有惊讶,反而笑了出来:“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她列举:“我们没有共同爱好,没有几个共同朋友,我们生活圈子不同,我们性格不同,我们想法不同,三观也不太同,我们根本聊不到一块。”
说的多对,说的多好。
她应该也明白,上了大学之后,我们的关系是因为要维持,而在维持。
话说道这份上,我大概是懂了,从昨天就开始的心慌,此刻更严重了一些,我把手藏在口袋里,一面被她发现我出汗,发现我因为紧张而颤抖。
这次谈话很平静,我抿嘴等着她的结论。
她又叹了口气,目光移到了我的头发上,从上往下,看我的眼睛,看我的鼻子,看我的唇,看我的下巴,最后又回到唇上。
她说:“顾柠,你累了吧。”
我没有回答。
她伸手摸了摸我睡衣的袋子,缓缓说:“但是顾柠,即使你想和我分手,我也不会同意的。”
她看我的眼睛:“我也累,但我要拖着你一起累。”
她这句话让我呼的一声笑了出来,坠在空中的心终于落下,半跪着上前一点,过去抱住她,我能感受到频率高的心跳,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她的,又或许是我们一起的。
我很喜欢和她拥抱,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抱着就好。
她的手放在我的腰上,脸在我身上蹭了蹭。
我说:“你吓死我了。”
她低声:“你吓死我了。”
说完她继续:“刚才你要是有一点松动,有一点不耐烦,哪怕是拒绝我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想我可能就妥协了。”
咬住下唇,我何尝也不是这么想,要不是刚才她最后的那句话,我想我大概也会妥协。
毕竟这段苟延残喘的感情,真的没有继续的必要。
留着真心有什么用,适不适合在一起,和两个人是否相爱,本来就不是等同的一件事。
可惜我们都不愿意妥协,就像她说的,互相难受也要互相折磨。
那晚我们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摊开来解决,所有她希望我的样子全都告诉我,所有我希望她的样子告诉她,虽然期间也有些不愉快,但好在最后我们都困了,没法再继续这样的讨论,双双睡着。
她的时间是挤出来的,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到车站送她回去,因为困,回去我又睡了半日,醒来之后手机里躺着的是她的信息,她说她到了。
接着跟着一条。
“顾柠,我真的很喜欢你。”
刚睡醒的我,看到这句话差点没哭出来。
我知道她不是突如其来地在和我表白,不是在和我说情话,她是想告诉我一个事实,这个事实有她的无奈,她说她真的很喜欢我,所以才会这样和我纠缠。
我靠着床坐了起来,给她回了句:“我也是。”
我们的感情就好像在打战,好在没人肯退兵,两人都明白双方已残,可还是勇往直前,非要牵扯在一起。
逛了半小时,期间碰到几个同学朋友,他们听说我要回国,和我多聊了几句。
想必钱敏已经把这件事广而告之,这几年托她的福,我多多少少也交了一些酒肉朋友,她前几天说要给我办个欢送会,被我拒绝了。
她当时还有些不开心,直到我告诉她,她是我在新西兰唯一的,最亲的人,我回国会很想她的,她才作罢。
她说:“顾柠你这嘴真是,又毒又甜。”
我笑着没有回答。
顾桐也是这么说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回国的那天,天气晴朗,或许是将要回国,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所以才上飞机,我便拿出眼罩。路程长,总是能睡着的。
困意让我饱睡一觉,醒来才发现,只过了两个小时。
喝了水后,有些无聊,我翻了翻包,把几天前托人买的杂志找了出来。
一年前的杂志,正是小柔说的,顾桐获奖刊登的杂志,已经被我翻了好多次,现在不用一页一页,书本的记忆,随手一打开,便是顾桐和她的模特。
模特的版面会大一些,顾桐的照片在右下角,几句简介。
她穿着简单,胸前挂着一个牌子,对着镜头很大方很自信地笑。
这是我不熟知领域里的顾桐,在从前的印象里,她成绩平平,不专心课业,喜欢交友喜欢玩,很难想象她如今是这样的成就。
我和她一块儿做作业,她总是没有定力,一张卷子,选择题结束后她便已经没心思再往下。
那时她告诉我,她不是学习的这块料,与其勉强,还不如放弃,还让我好好努力,肯定有一番作为。
后来她说,她从小到大,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喜欢我。
所以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能对着枯燥的电脑,能这么细细地勾勒衣服。
或许是在发呆,身边的妇人没叫我,我都不晓得我已经看了这么久。
她问我是哪国人,我回答了之后,她用中文说了句你好。
我失笑,也回了句你好。
接着她看着我手中的杂志,指着上头的衣服说:“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我摇头,又点头,问她:“看起来如何?”
她笑了声,因为我的健谈,靠近了我一点:“很漂亮。”
我低声笑,直接指着顾桐的照片,递过去一点,告诉她:“这是我家人。”
她oh了一声,夸了句好棒。
我笑,虽然明白她的夸奖只是一个随口,但我却有些许的骄傲。
飞机到达后我已经累了,出了机场,拿手机给小柔打了个电话,她听着刚醒,估计是午觉被我吵到了,迷迷糊糊的,却又突然疑惑了一声:“顾柠?”
几秒后,她又说:“怎么了?这什么电话,你回来了?”
我说了个嗯,问:“顾桐现在是一个人在外头住吗?”
小柔语气仍旧有些疑惑:“是,啊。怎么了。”
我挠头:“把她家地址发给我。”
小柔听后在那头尖叫了数秒,叫完后对着手机说:“我就知道你们有戏!我就知道!等着,马上给你发!”
小柔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挂断后的十秒,顾桐家的地址就过来了。
紧接着她又给我发了条:“怎!么!肥!四!”
我回复了句回头说,把地址告诉司机,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这个行为其实幼稚得很,从前也发生过,仍旧是一次我和顾桐的吵架,吵架后我们好几天不说话也不联系,过了几天,我看了个电影,被里头的生离死别惹得有些感动,于是特别想她。
我总是特别想她,看到什么都能想她。
于是连夜,我便坐黑车到她的城市,去找她,到了之后也不给她电话,独自一人在我们经常逛的小花园里走。夜深,花园里没什么人,我坐在长椅上,看着残障的喷泉,残喘地喷着水。
半小时后我给顾桐打电话,她已经睡了,我告诉她我在花园里看喷泉,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