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芩皱着眉,为何是两个孩子?莫非北疆王又莫名其妙地收养了其他孩子?还是为了不让皇帝怀疑才又凑了一个孩子进去?
“北疆王上书请求朕为两个孩子赐名,爱妃说赐什么名好?”司离枭上身微微前倾。
“两个孩子……各是什么样的?”傅子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北疆王没有多说,可朕派人去查了。”司离枭一脸得意,“长子似乎难产出生后便病弱,但长得像个粉团子,据说颇为可爱。次子占了长子的便宜生得顺利,比他哥哥健壮得多,一哭起来声如洪钟,王府之外都能听见。”
那长子应当是弈昂了,傅子芩暗道。
“你过去不是起了两个名字么?”傅子芩试探着道:“那便唤北疆王的长子弈昂,次子知仪罢,知仪作男子名也不错。”
“弈昂知仪是朕的孩子,怎能随意安在北疆王的孩子身上?”司离枭眼中射出一股阴冷之气,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他胸口便堵着一团怨气。
傅子芩两腿微抖,故作不悦地嘟囔,“那你便自己想罢。”
“嗯,”司离枭说着当真思索起来,“皇兄为朕驻守边疆劳苦功高,朕心中甚感宽慰。不如长子唤作‘弈恒’,次子唤作‘弈守’罢。”
恒守,是要北疆王好好保卫疆域不要回来么?
傅子芩暗中吐气,北疆王终究还是成了皇帝眼中的一颗钉子。不过终于知晓了孩子的名字,往后午夜梦回好歹还能唤几声“弈恒”。
“对了,朕的孩子呢?”司离枭这才想起女儿。
傅子芩将手藏在袖口中,淡淡道:“昨夜隔食了,乳母已经做了推拿,如今在卧房中休息。”
“隔食?”司离枭拧起眉头,起身道:“朕去瞧瞧。”
傅子芩也随着站起来,和司离枭一起往扇屛殿而去。
司离枭入了扇屛殿,小太监刚想喊,傅子芩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内走了几步,便能隐隐听见司华宁的哭喊,“我不要!我不要待在这儿!我要母后!我要去梳雨宫!”
“长公主小声些!”采蓝假意在一旁劝道:“若是让芩妃娘娘听着可不好!”
司离枭脸色黑沉,便要往卧房门冲去。傅子芩立即拉住他,脸上也是一片惊愕。
“我不管!母后住得那么远,一下雨满屋子漏水,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司华宁说着说着心里难受,当真哇哇地哭了起来,“我要和母后住在一起,我要母后!”
傅子芩看司离枭怒气更盛,立即拉着人出了扇屛殿。
回了大殿,司离枭冲着一屋子的侍从吼道:“是谁?是谁大逆不道在长公主面前提郦才人?!”
“是我。”傅子芩不咸不淡地道。
司离枭回头,却见傅子芩微微歪着头,一脸的失魂落魄。
“她说想念母后,前几日我便带她去了。”傅子芩两眼无神地喃喃,“不该带她去的,不该带她去的。”
看这人的模样司离枭也不好发作,愤愤地坐在一边。
大殿中沉寂了半晌,司离枭才不悦地道:“你可只那是何处?”
傅子芩深吸一口气,“冷宫。”
“你既知是冷宫还要带华宁去?”司离枭瞋目看向傅子芩。
“她是我的女儿啊,”傅子芩眼中仿佛蜿蜒的溪水,“她哭闹着只想见母亲,我怎能不答应?”
“你才是她的生父!”司离枭拍案道,“那是冷宫中的逆犯!”
傅子芩明白这个词的含义,默默地闭了嘴。
“朕问你,你为何要去冷宫?!”司离枭咬牙切齿。
“小人知错,”傅子芩一脸淡漠地跪下,“请陛下赐死。”
一说到“死”这个字司离枭便无招,又笑眯眯地扶起傅子芩道:“爱妃说笑了,朕不过随口一问,何必与朕怄气?”
傅子芩扯了扯嘴角,如此宽仁大度不过就为了在他肚里下种,司离枭此人,当真无耻之尤。
夜深,司离枭跨在傅子芩身上撕咬,身下之人却只是木鱼一般僵直地躺着。司离枭厌了,直起上身不悦地道:“你当真是榆木脑袋!”
傅子芩毫无神采的两眼终于看向司离枭,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郦才人?”
司离枭微愣,横眉冷眼地道:“绝无可能!”
“康南王已死,你还害怕什么?”傅子芩勾起嘴角,音色平淡,“郦才人不过一介女流能坏你什么大事?可华宁想要母亲,思念成疾身子一日一日地消瘦。我瞧着心如刀绞,你莫非当真铁打心肠?”
司离枭皱起眉头翻身坐下,背对着傅子芩道:“朕能留她性命已是大赦,莫要再痴心妄想。”
傅子芩也坐起来,伸出手指在司离枭精壮的脊背上滑了一下。
司离枭猛地转头,满眼的不敢置信中掺杂着炽烈的情|欲。
“这一回换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傅子芩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你是何意?”司离枭警惕地盯着他。
“你不必复郦才人的后位,只需将她接到飘绫宫照顾华宁便成。”傅子芩微微抬起右手,“我愿为你生下孩子。”
这样的条件似乎让司离枭心动了一下,但又立即冷冷道:“无论你情愿与否,都必须为朕生下龙嗣。”
“绝食,连夜不眠,从高处跳下,”傅子芩眼里透着精光,“我总有机会让孩子胎死腹中。”
“你!”司离枭大怒,转身扣住傅子芩的肩膀,“你敢再伤朕的孩子一根汗毛,朕要你生不如死!”
“我如今活着又有何用?!”傅子芩狰狞的脸上满是决绝,“司离枭,华宁是我的底线。你若不答应……”
司离枭看着傅子芩的脸渐渐变得哀伤,扣在他肩上的力量也小了些。
“司离枭,我如今只有华宁了……”傅子芩微微垂着脸,不让人看见他发红的眼眶,“算我求你了罢……”
司离枭脑中宛如烟花般爆裂开来,猛力将傅子芩压入被褥中。
“傅子芩,莫要忘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诗一横和诗一首与大家见面~本来打算直接用弈昂和知仪(因为懒得起名字),后来想想司离枭的脾气绝对不会答应于是重新起名。接着发觉念起来莫名地顺口_(:зゝ∠)_为了把这俩孩子凑一起我也是蛮拼的。孩子们的故事大概有一个思路,但比较短不打算另外开坑,在考虑直接放在正文里还是最后归在番外。
第24章 章二十二 酒酿圆子
司朝皇帝在累极昏睡的男子身旁醒来,志得意满地搂着傅子芩亲了亲。傅子芩稍稍清醒了些,不悦地推开人裹着被子继续休眠。
这人还是被他弄得神志不清的时候要可爱一些,司离枭勾了勾嘴角,起身让宫女为他洗漱。
出了大殿,司离枭朝乔胥道:“下令迁郦才人至飘绫宫。”
“是。”乔胥打了个千,心中不由得嘀咕,那郦才人犯的是勾结逆王的大罪,皇帝竟然一夜之间便轻易放她出冷宫,看来这位芩妃娘娘当真有些本事。
皇帝悠然自得地上了朝,结果第一个上奏的大臣便将他气得不轻。
“启奏陛下,如今后位悬空,后宫无人掌事。为国之大计,还请陛下早日立后。”户部尚书作揖道。
司离枭按下心中的不快,挑眉道:“那以户部尚书的意思,朕该如何?”
户部尚书心中一喜,又作了一揖道:“陛下弱冠之年,后宫空虚。不如采选良家女入宫,他日择贤良为后。”
“哦,”司离枭听完没有应答,只是淡淡地将目光转向尚书令道:“听闻尚书令幼女破瓜年华秀外慧中。”
尚书令立即出列,连连谦虚道:“不敢不敢。”
司离枭心下冷哼一声,道:“赶巧了,朕的皇兄不日便要娶妻,不如送尚书令幼女为孺人,以示朕对北疆王兢兢业业护卫边疆的感激之情。”
尚书令神色大变,忙跪地道:“小女笨口拙腮登不上大雅之堂,怎敢攀附天策上将?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司离枭勾起嘴角,慢悠悠地挥了挥手,“朕不过说笑罢了,爱卿请起。”
尚书令这才起身,赶忙回到原位。
“先帝驾崩不过一载,太后又骤然薨逝。”司离枭唏嘘不已,“朕心中悲恸,不敢沉溺声色。”
大殿之中一个一个噤若寒蝉,即便听闻了一些闲言碎语也不敢在此信口开河。
“为行孝子之礼,三年之内朕无意礼聘采选,众爱卿也莫要再提。”司离枭满嘴高洁,心里已经将尚书令和户部尚书骂了个遍。
“陛下圣明。”众臣俯首。
一下朝,尚书令便扬眉眴目地离了宣政殿,户部尚书连忙跟上,一脸的歉意和讨好。
“陛下当真过为已甚,竟想要我女做北疆王的妾室!”户部尚书怒气冲天地道。
“尚书令莫要大动肝火,”户部尚书佞笑道:“陛下只是玩笑罢了。”
“玩笑?”尚书令哼了一声,皇帝登基之前皇城门外染红的菜市口可不是玩笑。
“尚书令不用着急,”卓太师走了过来,“陛下如今年纪尚幼,后宫也还有璟、芩二妃。若是三年之后仍无皇嗣,尚书令再上奏采选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