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梳洗完,丫鬟带他到沈良玉的房间,沈良玉仔细打量着她,见他明目弯眉,桃颜点唇,梨涡浅浅。方才人多没看清楚,没想到是这么个清秀可人的姑娘。
阁主带丫鬟退下,留沈良玉与荷衣在房中。荷衣这才放下芥蒂,道与沈良玉。
在这危险时期,自己只身前来岳陵城,为的是寻一个人。
现寻人不得,岳陵城城门紧闭,若倘然闯出,怕是被当了奸细。自己又无家可归,听闻听香阁乐善好施,这才前来听香阁求助。
沈良玉答应留他在阁中,对外称为远方妹妹。这听香阁来往人众多,也可帮他打探所寻人的消息。
这一闹便是一夜,眼见着天已亮透,客人们陆续到访,在各自习惯的雅间内赏乐评世。
阁主知道沈良玉一夜没睡,推了求乐的客人。只是这现身听香阁的两位军官,他想沈良玉是想见的,不指引也不阻拦,任由这两位直奔沈良玉的专属雅间。
为方便逃离顾府,每次叶红蓼都让顾明山穿军服伪装,而二位与沈良玉志趣相投,难得知音,故阁主也不甚顾忌。
沈良玉梳洗完毕,到达平日相见的雅间时,顾明山已茶消半盏。顾明山起身行礼,沈良玉还礼。
叶红蓼才不注意这些,引起他注意的是藏在沈良玉身后的那个生面孔。沈良玉示意荷衣见过两位军官。
“这是荷衣。”
沈良玉引荷衣见过顾明山。
荷衣窃窃行了礼,也不敢抬头看人,倒是叶红蓼看这姑娘娇小可人,猛地跳至跟前想看个仔细,把荷衣吓得一愣,躲到沈良玉的身后。
“六爷。”
沈良玉护住荷衣,拒叶红蓼于身前,叶红蓼也不再靠近,讪讪的回到椅子上兀自吃着备好的茶点。
沈良玉吩咐荷衣去甄茶,坐于顾明山旁侧。
“二爷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玉先生挂念,已无大碍。”
“玉先生只知晓挂念二哥,六爷我也受伤了,也不见玉先生问候。”
沈良玉拂面暗笑,倒不知他这是吃哪门子的醋,道:“那红长官身体可好了?”
叶红蓼听得出这是在嘲笑他,心想被卸职罢枪的事人尽皆知,是没法见人了,扭头过去吃着自己的茶点,才不想自讨没趣。
此时荷衣携茶壶进来,一时不知先给谁沏茶。定了神转向闻起来有药香味的顾明山,将刚沏好的热茶倒进顾明山的茶杯里。
热茶冒出的烟雾围绕在顾明山那只双纤手旁。那手如玉般无暇却毫无血色。沈良玉提醒了下荷衣,这才发现茶水已然斟满。
荷衣匆忙收了神,正欲前去给叶红蓼倒茶,才走进他几步又退回了沈良玉的旁边。
叶红蓼更是气不过,手指着荷衣说,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沈良玉和顾明山聊着些城中见闻,刻意提着叶红蓼的事不放。倒也畅欢。
荷衣这才敢寻向顾明山,他一身戎装俊美难掩,气息羸弱却如涓涓流水般舒心明亮。
顾明山仿佛察觉到这角落的目光,迎着荷衣的目光颔首一笑。他可知道,这不经意的一笑把荷衣惊的再也不敢抬头。
第7章 第六章 出府被抓
叶红蓼更是气不过,手指着荷衣说,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沈良玉和顾明山聊着些城中见闻,刻意提着叶红蓼的事不放。倒也畅欢。
荷衣这才敢寻向顾明山,他一身戎装俊美难掩,气息羸弱却如涓涓流水般舒心明亮。
顾明山仿佛察觉到这角落的目光,迎着荷衣的目光颔首一笑。他可知道,这不经意的一笑把荷衣惊的再也不敢抬头。
江一舟一身便装进了听香阁,这江四爷来听香阁,不听曲,不议事,单选二楼对厅的房间饮茶,将阁内风情与阁外风光尽收眼底。因此,也鲜有人知晓江四爷来此。
但是这阁主是知道的,阁主早已命人烹好热茶,备好精致的茶点。若是得闲,江一舟会偶尔来这里。
像往常一样,江一舟坐在房里通堂的位子,手边早冬染梅茶的清香伴着热气散落在屋子里,清心而寒彻。
阁主关上了对厅的一扇窗子念着,近日阁内嘈杂,四爷想是要清静些。
江一舟早注意到那扇窗子对着沈良玉的雅间,方才留意到那雅间房窗紧闭,平日风情万种的阁主又特地如此举动,那房内贵客定是军中熟人。
阁主掩门离去,迅速绕过江一舟可视的范围进了沈良玉的雅间。
阁主这突然的闯入打断了房内的谈笑风生,沈良玉见阁主如此匆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阁主匆匆说到,四爷来了。
叶红蓼立刻警惕起来,军中明确规定,军士是不准来听香阁的,虽说自己和顾城经常偷偷来,但由于陆文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手下的人嘴巴严,所以也不曾有事。
本以为现在军事紧急,军中管事的几位应该都无暇顾及这些琐事,才敢这样来听香阁。
这次两人身穿军服入阁,已是很起眼,老将军是不准二哥出府的,若是被知晓,那可不是被下枪卸职那么轻松了。
沈良玉看得出叶红蓼的担忧,说到,阁主,你带他们从旁门离开吧。阁主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看到叶红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想必是江一舟来了,转身一看,果然是江一舟,就那么神定气闲的站在自己身后。
阁主立马反过神来,扭着腰肢凑上前去:“哎呦,江四爷,您不是在雅间喝茶么,怎么到玉先生这来了,今天玉先生可是有约了。”
江一舟一把抓住阁主那在自己面前招摇的手,笑着更凑近阁主的脸道:“玉先生这里那么热闹,一舟很是羡慕啊。”
阁主面不改色的抽回那被抓着的手,微微挑着眉头看着江一舟,想着怎么那么不小心引狼入室。正巧这时伙计来喊阁主,说是楼下有客人刁难阁里的姑娘,阁主知道这里的事情他已经无能为力了,便有搔首弄姿的随伙计去了。
沈良玉起身行礼,江一舟还礼道:玉先生,打扰了。又说,明山,老将军正派人到处找你,还是早些回府是好,否则……
否则,叶红蓼可是大祸临头了。这顾明山是知道的。
三人别了沈良玉离开,沈良玉才发现荷衣有些异样的看着自己,像是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但是荷衣始终没有开口。
三人想从顾府后门进去,却发现这平日里常有人把守的后门空无一人,后门虚掩着,叶红蓼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三人谨慎开门进府,哪料迎面就撞上老将军顾融,顾融一手拄着拐杖,挺拔的站在那里,像一棵饱经风霜的松树,站在一旁的还有顾允康及守府的将士。
这几人镇定的立在后院内,俨然一队守城的将士风范。
叶红蓼吓得不禁后退两步,江一舟见状上前侧身挡着叶红蓼,行军礼见过顾融。顾明山上前道:父亲,让您担心了。
顾融像是等了很久,另一只手也扶在拐杖上道:“是谁,擅自带你出府的。”顾融的话虽不是在质问,但却像这寒冬落下的雪一样凛冽。
江一舟明显感觉到身后叶红蓼的不安,侧脸看到叶红蓼的脸上明显写着“大难临头”四个字。
不等顾明山回答,江一舟跪在地上道:“义父,是一舟带明山出去的,望您责罚。”
顾融看了看江一舟,又望向他身后的叶红蓼,叶红蓼抬头正迎上顾融的目光,吓得立马低头也跪在了江一舟的身后。
这时去城外巡查的顾雨山与陆文冲正回来,见明山身着军服,江一舟与叶红蓼一前一后跪在地上,情况也猜到一二。
上前拦着正欲解释的顾明山道:“父亲,是我让一舟带明山去找溪大夫的,明山情况好转,多亏溪大夫帮忙,孩儿想着还是明山登门拜谢的好。”
顾明山忙做补充道:“现军事紧急,一舟怕城中有奸细,才让孩儿身着军装以作掩饰。”
顾融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叶红蓼。他拄着拐杖向江一舟靠近几步道:“那这听香阁,也是亲自去才好?”
众人不再做声,听香阁之事,一向只有叶红蓼和顾明山两人知道,江一舟也是无意碰见,怕是顾雨山也不知道的。
顾融见状对江一舟道:“一舟,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此次为何违反军规?”江一舟自认自己去听香阁在先,也知违反军纪是大,只道知错认罚。
顾融明知不是江一舟的过错,但是看这情形,是问不出什么了。
顾融顿了一下拐杖,道:“既然如此,就在这好好反省反省。顾明山身为顾府人,也自然是要守顾家军军法,私自出入听香阁,四个月不准出门!”
顾融说罢便向内院离去,顾允康拜过几位将军也随顾融离去。
顾融离开后,顾雨山将自己的大衣披到顾明山身上,看着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的叶红蓼说,陆长官,管好你的兵!然后扶着顾雨山也离开了□□。
陆文冲这才走到叶红蓼旁,狠狠地冲着叶红蓼踹了一脚,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个臭小子,竟会给我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