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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影沉璧 完结+番外 (白眉煮酒)


  谁也没有想到,程梦瞳走后的第七天,九月十九日午,一道八百里军报,再次震惊了整个帝京。
  雁迟受邀去右威卫大将军孟临潼府邸赴宴,回来时已是子夜三刻。闻静思刚阅完试卷,正在洗漱,见他一脸沉重走进书房,鼻端闻到浓浓酒气,以为他醉酒。正要唤守夜的侍女备醒酒汤,又察觉他神色有异,担忧道:“可是席间生事,惹你不快,不妨和我说说。”
  雁迟看他了一眼,低下头沉吟片刻,才迟疑道:“大人,禹弁两州又出事了。”
  闻静思一惊,追问道:“出了何事?难道宗侍郎逃脱?”
  “不是……”雁迟见闻静思脸色不好,说话便犹犹豫豫。“我听孟府二公子说,今日下值,禹州八百里军报送到陛下手中。陛下震怒,晚上着大理寺羁押了宗家阖族,好像要下诛族大刑。”
  大燕开国以来,诛九族大刑只用过一次,乃是太宗皇帝治时陈家卖国求荣,让北疆蛮族铁蹄侵占了魏州一事。如今宗家诛九族,定是四海震惊的大事。闻静思只觉得浑身发冷,他要用全身力气去克制自己的声音,才不至于抖得说不出话来。“禹弁两州,暴动了?”
  雁迟垂下眼睑,心中实在不忍再看。“是!”
  闻静思紧紧咬住下唇,久久不能成言。“陛下登基未满一年,民间大旱,两州暴动,史书上会怎么写,天啊。”忽而掐指一算,心中稍稍安定。“孙、程两位大人尚未抵达,还有得救。雁迟,备车,我要进宫。”
  雁迟沉声道:“大人,今夜查抄宗府,全城宵禁。”转眼一想,羽林卫又岂敢挡闻相的车驾,即刻低头应诺,出去准备了。
  大理寺官衙与宗太师府都在城西,隐隐传来喧哗人声,与城南僻静的相府遥遥相对。马车疾驰,使紧张的夜空中更添一份焦急。行至敬贤门,果然一路畅通无阻。就是遇到巡防的羽林卫士,也恭敬的让在一旁。闻静思下了马车,刚拿出令牌给门前守卫查验,这时木逢春从里面闪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奴婢恭候闻相多时,陛下正在永宁宫接见几位将军。”
  闻静思道了声谢,由一位太监引着往深处去了。雁迟刚要追进去,木逢春伸手一拦,微笑道:“雁侍卫请放心回吧。”
  雁迟一怔,脑中雪亮,低声叹道:“木公公,请转告陛下,大人体弱,还望多加体恤。”说罢坐上马车转回相府。
  萧韫曦晚上急召朝臣,一般都是在永宁宫的小书房里,与寝宫只有一门之隔。木逢春将闻静思引到寝宫内,道了声“相爷稍候”就出去了。隔壁萧韫曦与几位将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事隔半日,早已听不出当时的愤怒之情。
  闻静思贵为丞相,虽说统领文武百官,对于军事却毫无实权。但凡触及军权的奏章,一律由萧韫曦亲笔批示。因而对于皇帝和将军的会议,他多是回避一旁。幸好今日萧韫曦并未让他久等,片刻也就散了。闻静思见他从隔门进来,折身下拜,萧韫曦轻笑着一把扶起,顺手塞过去本禹州军报。两州暴动,宗家羁押,本是举国震惊的大事,萧韫曦面上未现沉重,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令闻静思大感疑惑。他展开折子略略一扫,心里顿时安定几分。
  萧韫曦见他舒展了双眉,笑道:“静思可放心了?禹州丰水等四县民爆约两千七百人,弁州望江等七县民爆约三千一百人。群龙无首,不成气候。”
  闻静思道:“陛下如何打算?”
  萧韫曦神色从容道:“孙文渊和程梦瞳一到,宗丰年必死,这些人就会散去,不足为患。”
  闻静思叹道:“臣听闻这次宗侍郎奔赴两州赈灾,内里大有隐情。”
  萧韫曦哈哈大笑,许久才道:“静思直接说朕设下圈套,请君入瓮就行,何必拐弯抹角。”神色骤然严肃,沉声道:“宗家该死的何止宗丰年一人!宗维目无皇权,宗琪拉党结派,宗杰荒淫无度,竟虐死六岁幼女。朕从登基那天开始就处心积虑端掉宗家,今日得尝所愿,实在大慰人心。”
  宗家一事,从大理寺暗查到抄家,闻静思未曾插手,今日听萧韫曦一一道来,才明白事情原委。萧韫曦忽然道:“朕饿了,静思来陪朕宵夜。”
  木逢春得了令,将早已备好的两盅药膳汤和一碟菊花糕端上了桌。闻静思原先还不觉得多饿,待闻到热汤的浓香,才发觉饥肠辘辘,当下与萧韫曦吃个精光。萧韫曦见他眉间仍有郁色,不禁叹道:“静思心里有结,不妨直说。”
  闻静思一愣,捧着尚有余温的瓷盅沉吟许久,才缓缓道:“臣只是觉得,陛下降罪宗家,乃是从两州治旱下手。那饿死的近千百姓,却是无辜殉葬了。”
  他这话颇有责怪的意味,在其他人眼里看来,那是大逆不道的事,萧韫曦只是微笑,并不动气。“长痛不如短痛,今日殉葬一千百姓端了宗家,若宗家不倒,明日死在他们手下的又何止一千。”萧韫曦顿了顿,又道:“静思可知,为何朕不让你插手判决之事?”
  闻静思听他提起心中疑结,大有告之之意,欣慰道:“臣不知,请陛下示下。”
  萧韫曦一挥手,木逢春会意,撤去盅碟,遣走侍女,将门掩闭,自己也退到门外去了。待寝宫内只剩下闻静思时,才郑重道:“宗丰年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大理寺当判秋后斩刑。这一本送到你案前,你怎么批?”
  闻静思不知其意,唯有老实道:“可!”
  萧韫曦道:“两州牵扯进来的官员共五人,虽然不多,你这一批也算断了他们的命。”他走到闻静思身边,牵起他的手细细摩挲,双眸的温柔深沉似海,仿佛要将他溺死在里面。“朕不愿这些人的污血,脏了你的一双手。”
  闻静思心中大震,痴痴地盯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萧韫曦微微一笑,忽而神色一转,戏谑道:“国事说完了,该谈谈家事了吧。”
  闻静思一惊,拧身要躲,萧韫曦广袖如鹰翅,将他紧紧罩在怀里,看他仍挣扎不休,附耳笑道:“三千金凤凰,不及闻家郎。”怀中的身子猛地一僵,萧韫曦板下脸故作恼怒:“静思好狠的心,为了这句话,把朕足足晾了半个月不得近身。”
  闻静思心中焦灼万分,口中急忙劝道:“陛下既然知道,便应有所回避。臣不愿陛下被后世评做荒淫之君,也不愿后世断臣惑乱宫闱。”
  萧韫曦一手箍紧了他的腰身,一手抬高他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下去。他犹记得上次被咬之事,不敢探入口中,只是舔舐吸允双唇,许久才放开闻静思叹道:“静思何必妄自菲薄?你掌权时日虽短,却已有所作为,天长日久,必如唐时房杜!”说罢拦腰将他抱起,一同滚上御床。
  闻静思近四个月的身孕,衣袍一脱,如何看不出来。他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委屈,挣扎不休。萧韫曦被他的抵抗弄得全身燥热,伸手将他腰带扯了开来,抓住双腕胡乱绑在床头。闻静思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萧韫曦以往虽然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淫事,却从来没有捆绑过他,今日这般状况,怕是在劫难逃。萧韫曦察觉掌下的身躯微微发抖,轻轻一笑,在他颊边重重一吻,道:“静思,朕憋了三个月,今日定要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说罢,伸手将他从层层衣服中剥了出来。
  闻静思怕极,闭紧了双眼不敢去看。殿中温暖不似深秋,御床上的被褥也仿似刚晒过一般,竟是木逢春在外燃了火墙。萧韫曦盯着闻静思赤裸的胸膛,白 皙的皮肤下,肋骨清晰可数。他的手指温柔的一根根抚摸过去,唇舌随着手的痕迹一根根吻过来,心中疼痛难忍。“朕不知道静思竟然这般清减了。”
  闻静思睁开双眼与萧韫曦对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有爱怜,有内疚,织成天罗地网,将他绵绵密密的罩住。他低低一叹,既然逃不过,到不如随他去,毕竟被绑着行事太过令自己难堪。“陛下,放开臣吧,臣不躲就是了。”
  萧韫曦俯下身子与他口舌相交,一手解开腰带,一手按上胸膛,指腹轻轻拨弄殷红的乳珠,感觉它从柔软慢慢变硬。闻静思双手抓着他的上臂,怕他渐渐摸到隆起的小腹,若真被发现这等奇异之事,他是死也说不出口的。萧韫曦在他口中探寻良久,稍稍撑起身道:“静思,脱朕衣裳。”
  闻静思犹豫片刻,柔声道:“陛下,熄了灯罢。”
  萧韫曦听他声音轻软,仿似恳求,不禁诧异道:“静思今日怎么羞成这样?”一面伸手放下床帐,一面高声道:“逢春,熄灯!”
  闻静思连忙扯出身下衣服掩在腹上。殿中的灯火次第熄灭,直到漆黑一片,他才稍稍安心。这时萧韫曦抓了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闻静思只好颤着手解开一颗颗扣子,又一件件帮他脱下衣袍,在剩下亵裤时,说什么也没那胆量去解绳结。萧韫曦下身早已胀起,再也耐不住他这般磨蹭,自己脱了丢在床尾。闻静思死死抓住腹上的衣服,任由他在自己胸前大腿缓缓爱抚。萧韫曦爱他至深,又岂会不知他的情欲被君臣礼仪,伦理道德所束缚而难以动情,即使自己忍得难受,也打定了主意要与他一同享受人间极乐,更是使尽了温柔手段。闻静思心中虽然抵触,又怎会料道有孕之身本就特别敏感,加上许久不沾色欲,情欲比从前更易高涨,只消片刻,便再也忍耐不住,口中断断续续溢出甜腻呻吟来。萧韫曦心中大喜,沾了油脂分开他双腿,身子一低,将他阳物含入口中。闻静思哪里能受得了这般的刺激,声音陡然拔高,欲火从下腹烧遍全身,双眼含着一汪泪泉,扭腰就要躲。他越躲萧韫曦唇舌越是灵活多变,身后那两指更是如蛟蛇戏水,时而抽插,时而划圈,时而扩张,时而轻点。直把闻静思逼得全身颤抖,神志浑沌,身酥骨软。肠道内滑液汨汨,合着融化的油脂,轻易的容下三根手指。闻静思全心沉浸在欲海之中,萧韫曦便是那汹涌的浪涛,托着他浮浮沉沉,既不把他抛上平静的海岸,又不让高潮将他没顶。萧韫曦听他呻吟中已带了几分哭音,心里又欢喜又得意,撑着身体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口中却不放过调笑的机会:“静思,朕伺候得你可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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