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不知道他丰富的思绪变化,只觉得此人有点分心,不满地掐着萧启琛的下巴逼他开口,舌尖旋即探了进去,卷过他的吮吸。他太久没有同人亲近,平时还不觉得,一旦被撩拨,即刻便有些按捺不住。
“等下……”萧启琛按住苏晏往自己腰间伸的手,“这儿就一条毯子,会着凉,你陪我回……回……”
他“回”了半晌也没说去哪,苏晏停下吻他,手指极轻地隔着衣裳在萧启琛腿侧抚蹭,眼底的情|欲渐渐退去。似乎察觉到刚才失控,而萧启琛好像也不太愿意,苏晏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子,就坡下驴道:“那等过几天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什么?过几天?!
萧启琛瞬间不满地拧起了眉毛,觉得自己简直矫情,不由分说按住苏晏肩膀一推,将他压在床榻上。
苏晏脑袋在凭几上一撞,霎时有点晕,天旋地转的一遭,“你干吗”没问出口,就被毫无章法地吻住了。榻上的桌案被萧启琛推到一边,火盆也踹远了,他跨坐在苏晏腰上不由分说低头便开始解繁复的腰带。
苏晏失笑,顺从地躺好,摸过萧启琛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绕。
他仰面望着萧启琛,近一年不见,他好似看不腻这张脸了。此刻发髻被苏晏解开,萧启琛经久未曾修剪的长发便垂下来,挡住了半张脸。苏晏抚过他的脊背,披在身上的外袍落了,露出素白中衣和一片单薄的胸口。
“那还是别过几天吧。”萧启琛笑着说道,眼底绯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热得,结巴半晌,到底把下面半句话吐出来,“……我等不及。”
苏晏细腻地吻他,舔湿了萧启琛的手指,拉着他的腕往下伸到后面,示意他自己去弄那地方。萧启琛微微抬起腰,整张脸红得不行,咬着唇被他带着缓慢拓开自己的身体。细长手指不断进出,逐渐地前面不受控制一般有了感觉,被苏晏握住上下套|弄。
“没自己……”他刚说出这三个字,被萧启琛慌忙堵住了嘴,弯着眼角安静回应。
这人在性|事上不太害羞,苏晏自己会的不多,教他时萧启琛十分好学,可惟独不喜欢说话,也不准苏晏趁机调戏他。于是他只好细密地吻萧启琛,引导他主动些,掐着对方的腰使他坐下来,再缓缓地动作。
两人许久未见,话语显得多余极了,还不如这样亲热一番。
台城上空又飘起了小雪。绿衣端着热茶与糕点,正走到凉亭外的回廊上,忽地听到隐约的低声喟叹,掩口而笑,轻手轻脚地把那木盘放在了外头的地上。
软红光里涌银山,雪后初晴。
偃旗息鼓之后,萧启琛懒洋洋地趴在苏晏身上,动也不想动。
苏晏瞥见放在地上的热茶,推了萧启琛一把让他挪开,自己则披衣下榻,拿毯子和衣服把萧启琛裹得严严实实。他走过去掀开帘帐,看了半晌也没发现周围有人,只得弓身把那茶点都拿了进来。
绿衣做事仔细,生怕东西受凉,茶壶搁在一个精致的铁架子上,下头还有块炭火微微烘烤着保持温度。苏晏掀开壶盖,闻出是从前在上林苑时常喝的霍红,给萧启琛倒了杯,拿过旁的糕点吃了口。
“对了,”苏晏突然道,“赵王怎么办?”
话题来得猝不及防,萧启琛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擦着嘴问:“他还活着?”
苏晏颔首道:“腿是没办法了,后来醒了他就闹着要回金陵,其实也不是无法把他送回,可我们太缺兵力,少一个人都不行,于是一直扣在军中。现在他被我安顿在了金陵城外的一个别院里,方参军守着。”
萧启琛眼底一沉,道:“你们有多少人知道他没死?”
苏晏:“我,雁南,方知,沈成君,此外再没有第五个人了。他被救回来的第二天军医将他截肢,说活不久了,此后一直由方知照顾着。讣告呈到了金陵,先帝都……所以没人怀疑他还会活在世上。”
言下之意费了大力气带回来不过因为他是萧启琛的兄长,苏晏的责任感总不合时宜地显得过分执着。萧启琛叹了口气,搓着脸道:“我该怎么做……”
因为严肃的话题,刚才旖旎缠绵的气息登时烟消云散,苏晏坐直了身体,把萧启琛整个人连同毯子一起抱在怀里:“我不能杀他,你明白吗?的确可以这么做,但我不能。”
这个决定要萧启琛自己来下,生死于人是大事,何况萧启豫身份尊贵。
“倒是把难题留给我了。”萧启琛有些头疼,“我以为你那封信说的意思就是他大概不会活着回来……现在人怎么样了?”
苏晏道:“不太好,他哪儿都去不成。”
萧启琛喝过茶,又随手拿起梅花糕咬了口。苏晏默不作声地瞧他,这人思考正事时喜欢吃点东西,足以见他并非如沈成君所想不把萧启豫当回事。萧启豫成了块棘手的狗皮膏药,苏晏后怕极了,心道先皇驾崩若再晚一些,兴许他这个无比荒唐的决定会暴露,届时不但小命难保,还会牵连萧启琛。
恐怕真是前些年没做过缺德事,这千载难逢的机遇都被他们碰上了。
那块梅花糕被吃完,萧启琛舔去指尖一点残渣,再开口时眼底的柔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锐利:“那我去见他一面吧。”
苏晏提醒道:“你现在不好出宫。”
萧启琛不以为意道:“让柳文鸢替我打掩护就行了。他才是不好进宫,如今老人们我都没换,太极西殿新来的两个小宫女还没查清底细,不知道是哪位太妃的眼线,还是保险为好,萧启豫此事不干净也不体面……”
他说到这儿,又朝苏晏笑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若非此事,父皇哪会这么快就……说来阿晏,我该谢你那时当机立断。”
苏晏心头蓦然一空,他早就知道萧启琛不是什么善人,从来都睚眦必报,萧启豫此前那样利用他逼迫他,萧启琛怎么报复都不为过。但他提起生死,竟是如此轻描淡写。
“可能放任他这么下去吗?”苏晏对自己道。
他握住萧启琛的手,轻声道:“阿琛,你听我一句可好?”
萧启琛自然地靠在了他肩上,亲了亲苏晏的下巴,懒散道:“我何时不听你的?”
苏晏:“此事是我理亏,但却是你们二人的恩怨,我便不再多言。以后……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做事要深思熟虑,不能再任性,行么?”
他说了句假大空的傻话,赌萧启琛能不能听懂。话音刚落时,对方眼里闪过的迟疑让苏晏放了心,萧启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仍相信萧启琛本性不坏,只要自己看顾着,就算以后再大风雨他也能安然无恙。
良久,萧启琛扑哧一笑:“你道我是谁,拿着江山做儿戏么?既然费尽心思地得到了,我自不能落下半点口舌给别人作谈资。放心阿晏,我心里有数。明日朝会后你等我一会儿,然后就带我去萧启豫那里。”
苏晏答应了,萧启琛又恢复那黏人本性,倒在他怀里撒娇:“下雪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了。你今夜不回家吧?”
帘子被风吹得抖动起来,发出一阵脆响。雪落却安静,连带四野都没了别的声息。
苏晏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行,但你想再闹得回寝殿去,这儿太冷了。”
第61章 迷局
十一月的金陵还没到最冷的时候,近两年时常飘雪,江南的温润就变作了湿寒,叫人很受不了这种黏糊糊的感觉。
城外四处都是皇家园林,也有不少权贵的别院,高墙砌起来,基本谁也不认识谁,偶尔出入间相见也不过打声招呼而已。有人的园子养了外室,有人用以朋友私会,大家心知肚明,便也从不窥探旁人的隐私。
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金陵城北的某间别院外,方知早已站在那儿等着了。他见苏晏从里面出来,先打了个招呼,随后又见车里钻出个人。
方知诧异地认出是萧启琛,急急地行礼,萧启琛喊他带路,并未多话。直到往里间走时,方知缩到苏晏旁边,小声问道:“陛下怎么也来了?”
“他有几句话想同里面那位讲。”
苏晏这么说后,方知自然领会到深意,指向朝东的那间屋子:“人在里面了。陛下您放心,一路都好吃好喝伺候着,身体早就养好了,就是时常胡言乱语,难免冒犯……”
“我皇兄不是一向胡言乱语吗?”萧启琛意味深长地向方知一笑,径直走了过去。
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方知站在原地,后知后觉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方才萧启琛那个表情让他十分陌生,还有点害怕。
而他来不及多想,门又从里面关上了。
这间别院算不上奢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厢房装点得素净却典雅,所有家具均是竹制,显得格外别致。萧启琛看了一圈,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
阳光立刻倾洒进来,照得半边房间都清晰了。他环视一周,终于在榻上看见了萧启豫。
出征前对方意气风发,又是三十余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倨傲而尊贵,如今萧启豫蜷缩在榻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灰白,两颊瘦得凹陷了,闭着眼好似要将自己和世间其余的人或物都隔绝开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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