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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友 番外完结 (林子律)


  于是萧启平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又问过苏晏意见,索性让萧启琛也时常留在东宫了。
  后来两年间,国子监的人来来走走,太子的伴读换了好几个,除了韩广还在,其他的都成了生面孔。听宫婢们私下说,是太子殿下太过多疑,生怕招惹了皇长子的人。
  “为什么他们这么生疏,不是亲兄弟吗?”苏晏问萧启琛,他已彻底过了那些木讷的日子,开始暴露本性。
  萧启琛慢吞吞地剥着栗子,不时递给苏晏一个:“谁知道呢?豫哥哥早就上朝听政,听说年后还要随军出征南疆,不是什么凶险之地。可在父皇心中,他的确占有一席之地。平哥哥过完年也要过十六生辰,届时亦将以储君之位上朝……”
  他说到这儿,手中的栗子却剥不开壳儿。萧启琛倔强地跟它奋战良久,最终苏晏看不过眼,接过那栗子,打趣他道:“殿下,你年纪不大,懂得的却很多。”
  “那是,”萧启琛丝毫没听出其中的暗讽,笑道,“终日听那些内侍宫婢乱嚼舌根,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他们说了什么,我可是都知道。”
  苏晏剥出栗子嫩黄色的果肉,递给萧启琛,严肃道:“殿下,切勿妄自菲薄。”
  萧启琛不以为然道:“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这内宫只能有一个储君。你说,豫哥哥这么急功近利,以后还不是只能做平哥哥的臣子。我什么也不去争,到头来依然封王开府,享尽荣华,我又何必呢?”
  苏晏沉吟片刻,他从这话里隐约窥见皇子相争的锋芒,正要说什么,却见远处服侍萧启琛的宫婢绿衣跑来,满脸焦急:
  “六殿下、殿下,苏公子,太子殿下他——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非要对应历史年代,《长友》借鉴了南北朝时南梁的一些元素,虽然不尽是南北朝的疆域区划,但可以认定为背景是在公元六世纪左右。
  在这样的背景下,文中涉及到了一个少数民族政权,也就是提过只言片语、后文会更加详细地描写的突厥。选择突厥的原因,是想保持年代感上的一致,别无其他。而突厥文化上,参考了一篇学术论文,对“狼图腾”“天地太阳神崇拜”等等,具体写到时每章节会标出。
  但仍旧和南北朝时期不一样的,所以想了想,还是认定为架空比较方便w。
  本文中,对于提到的一些专有名词,我思路比较僵,就将就了封建体制下的其他体系。而大部分在历史上找得到对应,普及度相对不那么高的、以及我原(hu)创(zhou)的部分都会在相应章节的“作者有话说”标出。
  如遇到bug,希望各位大神多多指正,鞠躬~


第3章 端倪
  通宁二十六年正月,年节尚未过完,台城内却气氛凝重,毫无节日的红火。
  当今陛下的嫡长子、储君萧启平自小进退有度,勤勉谦和,有帝王风范,本是被寄予厚望。眼看年过十六,便能上朝听政,从此以储君身份参与一国政务,不得不说一切都在往皇帝期待的方向发展。
  正在这当口儿,正月十三,一切本看不出异常。
  这日萧启平起了床,却忽然碰翻了侍女端来的茶水,抓着贴身婢女的手,问道:“可是天还未大亮?孤觉得眼前灰暗一片,屋里物件都只剩个影子,看不真切。”
  婢女当即乱了阵脚,好在有个年长姑姑稳住局势,先差人上奏皇后,又请了御医。待到皇后驾临东宫之时,御医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先开口。
  最终有个老御医颤抖着说了许多,大意是太子眼目有疾,许是中了毒,如今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便是国手也无力回天。
  储君竟然眼盲了,皇后震惊之下当场昏厥过去。这事瞒不住皇帝,萧演风风火火地赶来,再三确认萧启平确是眼疾,龙颜大怒。
  这事乱七八糟地查了月余,太子身边每个人都没放过,终是真相大白。
  那日为苏晏指路的小宦官越墙逃走,被禁军当场拿下,扭送至东宫。这节骨眼上,逃跑实在太过蹊跷,大理寺不敢怠慢,审了许久,加之威逼利诱,严刑拷打,那小宦官对毒害太子之事供认不讳。
  他并未招供是谁指使,便服毒自尽,死无对证了。
  皇后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可这事再查下去,也没法了。那小宦官身世孤苦,父母双亡后被叔父卖入宫中,一开始便在东宫了。他长得清秀,声音又听着舒服,萧启平便格外地宠着,放任他读书认字,偶尔还听他为自己念文章。
  恐怕连萧启平自己也想不到,便是这个终日待在身侧的小宦官,会在他饮食中慢慢下毒,最终害他盲了双目,彻底看不见了。
  其中究竟为何,他想破了头,也不知自己哪里亏待了他。
  自来身有残疾者不得即皇帝位,就算皇帝理清来龙去脉后没有言及废太子、另立储君之事,仍旧让萧启平居于东宫,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这太子之位已然形同虚设了。
  谷雨刚过,皇帝祭天祷告一年风调雨顺,回宫后突然下旨,将所有在东宫为太子伴读的世家子弟送回原来家中,但可继续在国子监听学。这一道诏令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地熄灭了皇后的最后一点念想。
  当朝士族势力顽固,等级森严。朝中五品以上大员无不是世家门阀出身,寒门士子若想做官发迹,比登天还难。
  让世家子弟为太子伴读,表面上是排解东宫寂寞,实则是皇帝为了太子培养党羽下的一步好棋。倘若自年少起便是玩伴与同窗,日后辅佐太子,也必当尽心尽力。而这些世家子弟待到太子一朝登基,为人臣子,也算是知根知底。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皇长子门客如云,与其要等萧启平羽翼丰满后再培养心腹,不如先下手为强,替他扫清障碍。
  但人算不如天算,萧演再是远见卓识,也没料到他精心栽培的太子,竟然夭折在一个小宦官手上。
  “你何时回府?”萧启琛坐在圆鼓凳上,见苏晏整理着行装不答,又问道,“怎么也不来个下人替你做这些事?”
  折好最后一件衣裳,苏晏道:“我不过一个臣子,不像殿下,事事都有人代劳。眼下东宫乱作一团,大家都恨不得在太子殿下那儿鞍前马后,我们这些马上就要走的人,怎么还值得下人们操心呢?”
  萧启琛想了想,平静道:“你回府之后,还能入宫么?”
  苏晏动作迟缓了,他盯着床褥上绣的一只白鹤,心中蓦然收缩了一下。以他当下的口才与知识储备,说不出那股复杂的愁绪。
  按照惯例,皇子在封王前都居于内宫,与母妃同住。十八封王,弱冠之年由陛下亲赐王号与封地,可封地四散在千里江山,又有郡守太守治理。若非犯了大错被皇帝打发到封地,皇子成年后仍旧会住在金陵城内。
  而国子监虽也坐落台城,却并不在深宫,在此听学的除了皇子,还有世家子弟。这些世家子弟若非伴读,平时自然不能入宫,也不得与皇子一处听学。
  但他们甫一关系融洽,习惯了朝夕相处便要分开。之后苏晏不得入宫,萧启琛也出不去,一道宫墙相隔十年,再遇到时谁知道又会是怎样?
  思及这层,苏晏不由得一阵伤感。只是他到底年幼,对于离别最深的痛苦不过是每夜睡在一起的兄弟突然不见,现在但凡想起,后知后觉地难过。可萧启琛……他仍旧是一个大活人,苏晏不在后,他活得不会不好。
  这些愁绪好似只有苏晏会在意,他望过去,萧启琛仍然坐在凳上,满脸懵懂,对这些压根儿不上心一般,轻松得让苏晏都错觉自己只是回家住一宿,明天依旧会来承岚殿,再跟他一道喂鱼喂鸟,在花园里读书。
  过往的两年中,他们时常一同去其余宫室周围散步。萧启琛自小便热爱在其中探险,领着苏晏走过漫长的、灰蒙蒙的甬道,指着各处飞檐亭角,告诉他这里是何处、那里又叫做什么名字。这些琳琅的名词在苏晏的脑海中逐渐搭建起了一个皇城,天圆地方,高楼幢幢,他眼中还有个少年,不至于让自己被这沉重压得喘不过气。
  春季散学后在御花园放纸鸢,纸鸢缠在柳树上,最终是苏晏爬上树拿下来的;
  荷塘花开正盛时,萧启琛从太子那儿要来一艘小画舫,戏称此处御湖可当三里秦淮;
  待到秋风乍起,各地的贡品络绎不绝涌入台城,皇帝又赐给各宫室时,苏晏必会每天被拽去承岚殿。他记得萧启琛喜欢淮南的橘子,而自己便尽职尽责替他剥。
  一桩桩、一幕幕,又如何能在须臾间就抛之脑后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虽年岁尚小,也知道别离难过。
  ……萧启琛在别的事上那么聪明,为何现在反而波澜不惊呢?
  他深吸一口气,道:“六殿下,你我到底君臣有别。殿下把臣当做了一个玩伴,是臣的荣幸。以后没有臣在了,殿下也应当保重自己。”
  萧启琛没料到他会说这样冷淡客套的话,一时竟很不能习惯:“阿晏,我不是把你当做玩伴,你……”
  他想不到合适的措辞,这句直抒胸臆的剖白就这么尴尬地断在了半截。萧启琛紧抿着唇不再言语,苏晏立在原地,谁也未曾退让,可又让那句话卡在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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