祾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与王爷同是男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都怪秦朗,总是乱开玩笑,带坏了秋戈他们,害的自己也不正常了!对,一定是秦朗教坏了自己!王爷这样的英雄,合该娶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可是思及王爷娶亲,祾儿心中却又酸涩难忍。连男女之情都未曾识得的人儿,怎么会明白自己对王爷的心思,小人儿兀自纠结着……(秦朗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直在杭爱山打仗好吧?!我这是躺枪!躺枪知道吗?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祁王声音里藏着从未有过的温和。
“啊?”小人儿一惊,猛然转身,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自己日思夜想的俊颜放大在自己眼前,“王,王爷。”
“怎么,看到本王高兴傻了?”看到自家小人儿俏脸微红,朱唇微张,一脸惊异,祁王打趣儿道。
“啊?奥!祾儿恭迎王爷。”小人儿说着便要跪下,怎么并未挣开祁王怀抱。看了看周围跪得一地人,很不厚道得又说,“他们看到王爷来了,自己悄悄跪下,也不告诉祾儿。”
“嗯,是他们的错。”祁王附和着自家小人儿,他才不承认是自己看着自家祾儿耳尖红红得发呆,脸上表情精彩缤呈,觉得甚是有趣,所以下令噤声的。
祁王环住多日不见的人儿,欣赏良久,问道:“祾儿可有想本王?”
“嗯,想了。”祾儿脱口而出,继而又觉得似乎答得太急了,双颊慢慢腾起两抹嫣红。以往祾儿从不羞于向祁王表达思念,此时竟知道害羞了,或许有些东西正悄然改变……
“本王也甚是想念祾儿。”祁王所言不虚,以往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分别十天半月虽有想念,却也不觉如何,如今明白了,思念却如久堵方疏的河流,愈发汹涌。
祁王说着抱起小人儿向堂内走去,此刻的祁王只想着抱着自家人儿好好温存,奈何跪了一地的护卫仆奴,太过碍眼。
“外面候着。”祁王抱着祾儿走进内堂,吩咐道。
祁王将祾儿放在湘妃榻上,揉了揉祾儿额发问道:“祾儿这几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上次的毒可有留下什么病根,有让军医再来把脉吗?”
“祾儿一切都好,军医日日都来请脉,没有余毒,不会留病根的,王爷放心。倒是王爷,这些日子夜以继日得指挥战斗,调度兵马,想必累坏了吧。”祾儿忧心道。
“本王都好。”祁王听到自家祾儿关心自己,心下欢喜,可面上不显。
“哎呀,说到中毒,祾儿想起一件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祾儿嗫喏道。
“祾儿在本王面前,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畅所欲言即可。”祁王知道,一遇到军事政务,自家小人儿就变得谨慎,生怕自己逾越了。可祁王并不喜欢自家小人儿怕自己,反而更希望看他骄纵任性,轻嗔薄怒……
“王爷,祾儿听说您要斩杀联军三万俘虏?”祾儿斟酌道,“祾儿还听说是因为他们曾劫走祾儿,王爷才……”
“怎么?祾儿要为他们求情?”祁王声音里听不出喜悲。
“放下武器,他们也是无辜百姓,王爷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祾儿说得小心翼翼。
“狄戎一族素来凶悍狡诈,从未真正降伏过,若不斩杀,后患无穷。祾儿可知,这些人逃逸或者哗变,我军将又要伤亡多少将士?”祁王说着,看到自家小人儿脸色苍白,把人儿揽进怀里又道,“本王知道祾儿有颗仁爱天下的心,可这个世界不只是需要仁心,还要铁腕。”
“嗯,祾儿知道,王爷也有仁心,所做决定必是自有一番考量。可听他们说,您为祾儿才如此,祾儿心里总觉得害了他们,况且这样又会有损王爷清名,所以就……”
“也不是全为祾儿,祾儿不必愧疚。至于本王名誉,也不必忧心,是本王故意为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必皇帝也不会容得一个功高震主,享誉天下的王爷,本王背了这荒淫残暴的名声,或许更好。”祁王不知为何,竟把内心最深处的谋划告诉了眼前的人儿……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容不下王爷?怎么会这样?可如此,不也给了皇帝治罪王爷的理由?”听到祁王的话,小人儿不禁为自家王爷忧心。
“皇帝若想治谁的罪,何须理由?最重要的是让皇帝放心。”祁王看着裬儿紧握着自己衣角的手,开口安慰道,“裬儿不用担心,本王不会有危险,这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恩,王爷一定不要有事。”裬儿把脸埋进祁王衣袖里,声音里浸染了浓浓的眷恋。
“嗯。”祁王顺势把裬儿箍进怀里,思忖道,“虽说杀他们不全是因为裬儿,可是,裬儿可知,仅凭劫掠裬儿一条,本王也绝不饶恕!”
“啊?!”裬儿不明白自家王爷怎么又绕回来了。
“裬儿可曾听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裬儿便是本王的逆鳞。”祁王看着自家一脸茫然的人儿,无奈道,“裬儿可明白本王待裬儿的心意。”
“王爷待裬儿甚好!就像……”裬儿斟酌着用词,“就像裬儿的亲哥哥,虽然裬儿不知道哥哥该是什么样的,却知道王爷是裬儿最亲近的人,跟爷爷一样亲近。”
“嗯。”祁王充斥这深深的无力感,看来裬儿还是不懂啊……
“王爷,已是午时了,王爷跟小公子可要用膳?”秋戈在门外小心问道。
“裬儿可是饿了?”祁王摸了摸吴小公子的小肚子问道。
“恩。”裬儿想着王爷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用膳,一定饿了,遂如是答道。
“传膳。”祁王向门外说道,帮裬儿整好衣衫,一同向外走去。
自家小人儿懵懵懂懂,这可苦了我们祁王,尤其是晚上……
是夜,祁王同往常一样拥小人儿入怀,只是这心思变了,哪里还能睡得着?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自己心仪的人儿,祁王此刻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王爷怎么这么烫,可是病了?”裬儿从祁王怀里蹭出来,伸手探了探祁王额头问道。
裬儿这一蹭,祁王感觉全身的热气都向下腹窜去,“本王无妨。”祁王哑声道,抬手按下不安分的人儿。
裬儿在祁王怀里翻了个身,摸着祁王胸口道:“王爷怕是发热了,胸口也烫得惊人,裬儿去叫军医。”说着又想从祁王怀里拱出来。
祁王早已在爆发的边缘,全凭毅力压制,怀里的人儿还如此的不安分,哪里还忍得住,祁王猛然起身,向外间走去。
祁王吹了会子冷风,压了压内心的邪火,转身却看到,裬儿只着亵衣站在里间的门口处,怯怯得看着自己。
“怎么这样出来了!伤了风寒可如何是好?!”祁王急道,说着抱起裬儿向床边走去。
“裬儿睡吧,本王去书房。”安顿好裬儿,祁王说道。
“王爷,”祾儿拽住祁王衣角,话未出口,泪先决堤,“可是祾儿做错了什么,惹王爷生气了?”
“不关祾儿的事,是,”祁王轻轻拭去祾儿眼角泪水,顿了顿说到,“是本王身体不适。”
“王爷可有哪里不舒服吗?”听到自家王爷身体不适,小人儿猛然起身,“祾儿去喊冬钺传军医吧。”
“不用。”祁王压下祾儿,用锦被将祾儿裹严,说到,“本王并无大碍,祾儿睡吧,本王今晚在书房歇了。”
“王爷,”祾儿眼圈红了红,终是说道,“王爷自己当心身子。”
“嗯。”祁王起身去了书房。
本欲去书房静静心,怎奈独拥寒衾,却愈发辗转难眠。祁王强自收拾思绪,准备入眠,习惯性得展臂一捞,却没有熟悉的温软,猛然想到,祾儿不在这里,遂又放弃。辗转反侧,手臂终是不知放在哪里好,心却似断了根的苇草,风雨飘摇,无着无落……
又思及方才祾儿晕红的眼圈,氤氲的雾眸,心头更是如杂草疯长,慌乱不堪。祁王猛然起身,又向卧房走去……
祁王看到自家小人儿在锦被里窝成一团,心底不禁一抽,掀开锦被,悄然躺下,揽过自家人儿,拥入怀中,却摸到一片湿濡,借着月光,看到假寐小人儿睫毛微颤,泪迹未干……
“祾儿怎么哭了。”祁王用手轻拭着祾儿泪水问道。
“没哭!”声音里带着倔强的哽咽,似还有些撒娇赌气,“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祾儿不在身边,本王睡不着。”祁王侧了侧身子,便于看到自家祾儿,“祾儿乖,不哭了,本王心疼。”
一个人哭的时候,哭着哭着,泪就干了,有人怜惜时,委屈却是越发汹涌。祁王不哄还好,这一哄之下,祾儿越发泪崩了……祁王急忙拍着祾儿后背为小人儿顺气,拽起自己的里衣承接决堤而下的泪水。
“王,呃,王爷,”祾儿抽噎道,“祾儿,呃,祾儿做错事,呃,祾儿,改,呃,嗝,王爷不要,嗝,不理,祾儿,嗝。”
“祾儿没错,”祁王轻轻抚着祾儿后背,怕小人儿被自己的哭嗝噎到,“本王不会不理祾儿的。”
“君子,嗝,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