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两人都睡得十分香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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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京城下起了雨夹雪,小雨绵绵,白雪飞扬,天气异常寒冷。
沈奕瑾很是怕冷,尽管穿了好几层的衣服,又披了一件狐毛披风,但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脸上也毫无血色。
看着这样的沈奕瑾,施南钺担心地抱住了他,又给他传了些内劲儿过去,同时说道:“小瑾,这样的天气,或许还要持续一段日子,去国子监报道之事,不如往后推迟几日,等到放晴了再去吧。”
被施南钺揽在怀里,沈奕瑾的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他闻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施大哥,倘若因为天气冷便推迟报道的话,那往后若是遇见更冷的天,我难道还要告假回来吗?”
说着,他又仰起头对施南钺露出了一个笑容,缓声说道:“施大哥,你别担心,我没关系的,只要习惯一下,就会好的,何况林老头也给我准备了不少药,我不会生病的。”
“可……”施南钺本是还想再劝说一下,但当他对上沈奕瑾坚定的眼神后,浅浅地叹了一声,到底是不再开口。
他明白自己劝不动小秀才的。
伸手摸了摸沈奕瑾的脸颊,施南钺神色温柔地注视着他,和他约定道:“不过小瑾你也要答应我,一旦感觉身体不适,千万不能逞强,一定要告诉我。”
“好,我记住了。”沈奕瑾顺势蹭了蹭他的手心,又对他笑了笑,眼里含着深情和眷恋。
施南钺注视了沈奕瑾久久,心里一动,眼底也渐渐升起一抹欲-色,他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瓣,辗转吮-吸,又轻轻啃咬。
一点一点加深这个吻,施南钺一手揽在沈奕瑾的腰间,一手扶着他的后脑,舌头撬开他的唇瓣,吻得激烈,却也十分温柔。
沈奕瑾仰着头,接受这个亲吻,稍时,又抬起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回应了他。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他们亲吻着,不知不觉之间,便来到了床边。
被推到在床上时,沈奕瑾终于睁开了眼,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施南钺,又注意到他眼里深深的欲-望,脸颊一红,不由移开了视线,一颗心‘砰砰砰’跳的很快。
“小瑾……”施南钺唤了他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让气氛显得越发暧昧旖-旎。
沈奕瑾的睫毛轻颤,他沉吟了一会儿,便稍稍抬起上身,主动吻了一下施南钺,然后又抬头看向他,没有隐藏,眼里亦有对他的渴望。
摸了摸沈奕瑾的唇瓣,施南钺温柔笑着,而后就低下头,在他的脸颊和脖颈处一下一下地亲吻着。
须臾,他的手也解开了沈奕瑾的衣襟,慢慢探入其中……
顾及到沈奕瑾今日还要去国子监报道,所以施南钺只做了一次就停了下来。
因为有林老头的药,这一次,沈奕瑾完全没有伤到,甚至还体会到了无比的快感,让他羞得快要将脸埋进枕头里再不抬起来。
施南钺替他按揉着腰臀,见状,就又欺身吻了吻他通红的耳根,微笑问道:“会难受吗?”
听了问题,沈奕瑾的脸更红了,他摇了摇头,接着又换了个姿势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施南钺的胸前,不去看他。
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发顶,施南钺柔声说道:“小瑾你再睡一会儿吧,此时尚且还早,一个时辰后,我再叫你起来,你且放心报道之事,不会迟的。”
“好……”沈奕瑾闻言,低声应了一声。
他确实是又困了。
沈奕瑾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午时,直到要用午膳,施南钺才终于不得不叫醒了他。
而等到他们用过午膳,已经到了未时。
这个时辰已然不早,施南钺没有再继续拖延,依言带着沈奕瑾去了国子监。
这会儿,从早晨开始就持续下着的雪终于停下,只剩下绵绵细雨仍是未停,他们打着伞,踩着积雪,沿着长安街慢慢走着。
由于天气原因,今日的长安街难得显得空旷而安静,没有多少百姓行至,即便有,也是行色匆匆,急着回家。
没有多少人,施南钺就再无顾虑,一路都牵着沈奕瑾,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来到国子监门前。
刚刚停下脚步,沈奕瑾就听见了有一道耳熟的声音在唤他。
循声望去,在看到站在国子监门口笑盈盈看着自己的人是谁后,沈奕瑾皱起了眉,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第66章
施南钺也听见了声音, 他松开沈奕瑾的手, 然后转头循着声音看过去。
起先他并没有认出朱岩,因为他只在南京见了朱岩一面,而且至今过了将近三个月, 对朱岩的长相早已模糊, 不过他还有一点印象, 所以在仔细地看了朱岩一会儿后, 就认出了他。
认出了朱岩后, 施南钺脸上的笑意便敛了起来,接着又皱起了眉。
——他还记得朱岩对他的小秀才抱有想法。
收回目光, 施南钺低声问道:“小瑾,那人可是朱岩?”
“是他。”沈奕瑾点点头, 却也十分不解:“但他为何会在这里?”以朱岩的成绩, 应该是无法进-入国子监的,可看他的脚步,确实是要进国子监的。
说话间, 朱岩已经打着伞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快步走至沈奕瑾跟前, 盯着沈奕瑾看了会儿,眼眸亮了起来,面带惊喜道:“果然是你, 奕瑾。我方才还以为是因为我太过想念你,所以认错人了呢。”
他的语气暧昧,眼神也十分露骨地看着沈奕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而当他的视线扫过沈奕瑾身旁的施南钺时, 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的妒意,但很便隐去了,并未让人发觉。
被朱岩用炙热的眼神注视着,沈奕瑾不禁拧了拧眉,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施南钺身后,态度疏离道:“你找有我何事?”
眼见沈奕瑾对自己避之不及并且疏离的态度,又看他对施南钺亲近信任的模样,朱岩的心里又气又恼,疯狂地妒意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是在面上他却一旦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还笑眯眯的,满脸的柔情,完全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奕瑾,欣喜不已道:“自从上次南京一别,我本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方才突然看到你,太过惊喜才会唤你名字的,并非有事找你,能够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巧,也太好了。”
顿了顿,朱岩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奕瑾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奕瑾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我今日是来报道的。”
朱岩听了话,恍然大悟道:“也是,你中了解元呢。”过了会儿,他又自顾自兴奋道:“真好,奕瑾,我们又是同窗了,正好我比你早来了几日,不如我带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可好?”
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落在沈奕瑾身上。
朱岩这种过分熟稔的态度,让沈奕瑾本就皱着的眉又皱的更深了些。
并不想和朱岩有太多交集,也不想再让朱岩抱有任何希冀,沈奕瑾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再和朱岩说一次,因此,他开口直言道:“朱岩,我在南京时就对你说过了,我们并不熟悉,你我追求不同,亦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希望日后即便是同在国子监内,也还是不要来往为好。”
沈奕瑾的话音落下,朱岩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终于再挂不住,气急攻心,一张脸完全沉了下来,犹如锅底,很是难看。
他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握成拳,手背甚至都能够看到青筋凸起。
收回目光,沈奕瑾不再理会朱岩,他扭过头和施南钺轻声交谈了几句,又仰着头朝施南钺微微笑了笑,挥了挥手,之后便径直越过朱岩,朝国子监走了进去。
施南钺并没有再跟上去。
国子监里不乏有朝臣之子,不少人认识他,他若是跟进去,反而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看到沈奕瑾进-入国子监后,施南钺就转身离开了,只是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朱岩,神情带着些许若有所思。
而被留在原地的朱岩,在他们都离开后,眼里聚起了滔天的恨意和冷意,对戎修诚交代他的事情,再没有任何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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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读书之时,日子便过得很快。
眨眼之间,沈奕瑾便已经来了国子监小半个月。
而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沈奕瑾不曾交到一个朋友。
朱岩也不再来找他。
大概是因为先前沈奕瑾的那番话太狠,故而这段时日以来,两人尽管偶然遇见,也就是点点头,便擦身而过。
沈奕瑾一直独来独往。
其实并非是他不愿结交朋友,而是并不好结交。
国子监里,生源虽说来自全国各地,但更多的,其实还是京城的学生。
并且这些学生里,大多都是高官豪门之子,生来就高高在上,根本看不起寒门学子,要与他们结交,几乎不可能。
而纵然国子监里也有许多寒门之子,但他们大多都是抱团一起,且他们大多学识相当,甚少有极为突出的。
可沈奕瑾初入国子监时,并不藏拙,锋芒毕露,短短几日,便让授业夫子极为满意,对他赞赏不已,每每提到他,都是笑意连连,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