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舅父为弥家上下所做的一切,弥华感激不尽,替父亲大人和二弟在此谢过舅父。”这是弥华从小到大第一次唤宣德帝为舅父,眼前的男人,虽贵为天子,但始终也还是自己母亲的亲兄长,若放在普通人家,定是幸福和睦的一家,可是生于皇室,礼节繁多,在森严的等级制度下,血脉只是一种传承的象征,更别说亲情了,因此弥华的一声舅父差点让这个卧病在床身为天子的男人激动的留下眼泪,这么多年,自从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皇兄,皇兄”叫着的千华故去后,第一次有人如此亲切的唤他一声舅父,怎能不心生愉悦,宣德帝立马笑了,对弥华说:“华儿,这都是舅父该做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父亲可曾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父亲已将全部事情向我兄弟三人告知。”
宣德帝有些掩饰不住的惆怅地说:“唉,弦之始终没有原谅我啊”
“父亲,他并未责怪过皇上。”
“此话何意?”宣德帝有些不解。弦之可是到了最后都不肯再叫自己一声景煜,说不怪,怎么可能?
“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儿女之事,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每个人决定不同而已。舅父莫要介怀。”弥华少有的温柔语气,让宣德帝一瞬间有那么一丝释怀,可是一想到狱中弥月初最后连分别时看自己都是淡漠的眼神时,心中便涌起一阵自责和心酸,“当初自己没有下那个决定就好了,那么弦之就不会怪我了吧。”宣德帝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对弥华说:“我知道了,华儿,你先回宫去吧,舅父有些乏了。”
“舅父还请保重龙体,华儿告退。”说完,弥华便依然从来的地方不见了踪影,宣德帝也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梦中尽是儿时四人玩闹的场景。
又过了些时日,宣德帝身子还是不见好转,多年来,皇储之位一直悬空着,如今圣上身体不适,一时间,朝堂内对皇储之位众说纷纭,三位皇子整日被挂在文武百官嘴边,这个时候,大家都小心谨慎,仔细的斟酌,生怕站错了位置,将来自己的性命连同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保。至于弥华立储一事,大家也只是猜测,也不敢明面上拿出来说,弥华自小作为千华长公主的遗孤被养在宫中,虽是外戚,本不应该考虑在立储一事之中,可是君心难测,不敢保证皇上不顾祖上规矩硬是将这皇位传给了外人。因此一时间,三位皇子内部明争暗斗,对弥华也留了个心眼,华清殿周围各个方向都被人盯着,弥华也不是傻子,外边的情况自然知道,但也毫不在意,假装不知道的样子,每日只在华清殿摆弄花花草草,喝茶看书,没有踏出华清殿外一步,像极了一副被软禁的模样,三位皇子见弥华没有什么动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朝中局势越来越紧张,所有的人仿佛都在侍机而动。
彩云山庄内,许长安和弥笙的伤势也好了差不多,只是弥笙自那日起再也没有见过满身煞气的云影了。二人商议,择日就继续前往扬州去。于是收拾好行李,拜别了沈伊玲,动身出发前往扬州。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大不知道这章的标题该叫什么,冥思苦想还是给了个毫无悬念的标题,但是即使这样也正在努力的更文哟。偷偷透露一句,这绝对是一篇温馨的文章,没有虐恋!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还请以后也多多支持哦,喜欢这篇文章的话可以投雷炸文哦
第10章 归家
两人从卞洲彩云山庄出发后,一路上自己的影卫和沈伊玲让云影派的人一路跟着,倒也相安无事,马车行走了两三日,便顺利的到达了扬州城。
由于天气逐渐的转凉,弥笙的风寒尚未痊愈,虽添了厚一些的衣物,却还是让许长安心里甚是捉急,弥笙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总是笑着劝说许长安:“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许长安哪里肯听,硬是每天准时的逼着弥笙把沈伊玲给的药丸服用下去。
行至扬州城时,只见城门处分了两条道,一处检查进出城之人,一处检查车马行李,许长安和弥笙只好下了马车,例行排队等着,心里却都觉得有些不妙,莫不是……?虽出门前易了妆容,可难免有些眼尖的人给瞧出来。
“最近这进城,官兵检查为何严了些?”
“还不是前些日子右相一案引起的,听说那府中二公子不知所踪,估计是逃亡在外,这不,检查自然就严了些。”
旁边的小声嘀咕着。
果然!还是与自己有关!
许长安和弥笙也还算镇静,听到他人的谈话也依旧面不改色的跟在人群的后边,随着队伍缓缓的移动。
然而后边的人却显得不淡定了,估摸是赶着进城有急事处理,刚开始不停地伸长脖子脑袋向前探,后来又反复的问着许长安两人前边究竟还有多少人,最后急得脸红脖子粗,脾气一上来,暴躁的破口大骂着,让在场的人都惊吓了一跳,许长安和弥笙也有些无奈,回头蹙眉望了一眼后边暴躁如雷的人,聒噪粗俗不堪的话语让两位书生有些禁受不住。那人见许长安两人有些不悦的望向自己,便更加怒气冲天的吼:“看什么看,有那功夫就不能走快点吗,大爷我这还等着办事呢?耽搁了,可是你们负责的了的?”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激动的冲着前边的官兵说:“官爷,这两人与那悬赏启事上的人格外的神似啊,您看那眼睛,正是一模一样的,我是扬州城官府中专给犯人画像的画师,绝对不会看错的,这两人总共两千两,这下可比我画师的俸禄不知多了多少,官爷您过来仔细瞅瞅看是不是?”那画师边说边指着城墙上的画像,显得格外兴奋。
不该多事回头的!那画师铁证如山一样的证据,让两人心里多少开始紧张起来。一时间,在场的行人也仿若围观者一样看着三人,等着事情的发展!
当值的官兵本来就由于进城行人太多而有些疲累了,加上自称是画师的人一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终于忍无可忍的走到那画师面前,还未等画师说话,直接把剑架在那人脖子上,冷笑一声说道:“想发财是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城门前由得你随便破口大骂,毫无王法吗?还把不把我们当差的放在眼里,画师又如何,就可以满嘴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想发财我送你去地牢里发财如何?嗯?”
那画师也没想到官兵会突如其来的来这一招,瞬间就被当差的言语举措吓的哆哆嗦嗦,嚣张的气焰也散的一干二净,趁着空子连滚带爬的进了扬州城。围观的群众看着这场无厘头的闹剧结束后,也开始哄笑成一团。
“两位公子受惊了,对于这种泼皮濑户还是我们这些带刀侍卫在行些。”那个出手相救的官兵笑了笑,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平日里当差的严肃木讷。
“多谢官爷!”两人抱了抱拳,放松下来,也微微的一笑,算是回应着,检查完之后,也进了城。
这场闹剧幸亏遇见贵人,不然两人可不保证会用何种方式进城。
望着远去的马车,方才的官兵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用刚才那个画师说,自己看见那俩人开始,便知道二人并非常人,任凭再怎么掩饰面容,那一身的华贵而又温润的气质也丝毫不减,普通人家的公子哪里比得上,这两人怕与城墙上的画像脱不了干系,自己每日在城门前对进出城的人们进行检查,,识人的本领总还是有的,只是上头吩咐过,若见着这两人,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切不可当真,自己只是个当差的小官兵,哪里懂那么多政事既然上司这么安排了,必然有其道理,再者今日见着两位公子,算是明白了,这其中是何缘由。”
“先生喜欢风景悦人,清净之地,便选了此处的宅院,宜斯你瞧如何。”许长安一到家,也顾不上许管家各种激动兴奋,忙带着弥笙参观精致的院落。
“长安,看来我倒是随了爹的性格了。”弥笙显得格外开心,正厅三面通透,物件摆放的错落有致,四周都是些常青植物,虽已入秋,却依然蓊蓊郁郁,十分别致,正厅的中央有一方小水池,里面的金鱼可能因为多了主人的气息也比平时游的欢乐一些,池底铺着各色的鹅卵石,看着异常的漂亮。
许管家还没从许长安回府的兴奋中缓过来,又听见弥笙此话一出,愣是吓了一跳,硬是把看见自家少爷带着陌生公子回府的疑惑问了出来:“少爷,老许把你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您盼回来了,只是少爷这一回来,旁边的这位公子是何人,又为何如此称呼老爷,难不成老爷……”
“老许,看把你激动的,这是弥笙,爹的亲生骨肉,只是留在长安城内祖父家中抚养,你也知道,后来爹不是来扬州了嘛,这不,我把宜斯寻开扬州了,以后便在这住下了。”
“那两位少爷谁更年长些,老许也好区分一下。”许管家听着自家少爷的解释,由于过于激动,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反而兴奋的答应着。
“宜斯稍年长我一些。”
“那老许便去准备厢房,让大少爷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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