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威刚刚那种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灭的一干二净,他颤声答道:“陛下恕罪,臣,臣万死!可是,当初陛下赐下金尺之时,就曾对臣说过,皇子在南书房也不过学生尔,我等为师者,若学生有错,自当不畏权势,尽心教导才是。今日,七皇子……”
听到余威的话,姬昊真想劈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猪脑子,赐下金尺让你们教导皇子,这就是你殴打皇子的理由?若姬隐还是冷宫里的小可怜,你打死他也无妨,可他现在入了皇父的眼,身边还站着钟家的小儿子,且不说他是皇父最疼爱的外甥,就说他背后的钟沛,就不可小觑。
尤其是看到一边脸色惨白,后背衣裳已经被鲜血浸染的钟破虏,姬昊真是恨不得一剑捅死余威算了。
皇帝听到余威的话,根本没有理他,将死之人尔,不必浪费唇舌。
他转而瞪着姬暄,“你的小心思,朕心里一清二楚!你为人鲁莽,跋扈蛮横,朕都可以容你,谁叫你是朕的儿子!可是,朕的儿子绝对不能是个敢对兄弟动杀手的狠辣之人!滚吧,回去和你娘一起禁足三月,若再犯,必有重罚!”
刚刚还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姬暄在被皇帝几句训斥之后,怂的像个鹌鹑似的,一瘸一拐的告退了。
还未走远的姬隐听到皇帝的话时,忍不住心中嗤笑,好像杀兄弟的这个风气,就是您带来的呢?
不过,这次是赌对了!
今日果然是余家倒台的前兆,生气的皇帝必定会带着太子一起过来看看其他儿子,而这就是他出头的第一个台阶!
自打重生以来,从接近钟破虏到算计今日之事,无一纰漏。
唯一漏算了的,就是姬□□病。
不知道为什么,姬隐总觉得姬□□病这件事太巧了,巧的有点不正常,巧的让他非常介怀。
他有种预感,想要借着破虏把姬康拉到自己的船上,可能不会像他设想的那般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今儿我码字的时候,我家猫一直就趴我腿上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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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一个月前码字开始,每天他都一定会陪着我,不闹不吵,等我码完字以后,就叼着逗猫棒来找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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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看我
南书房后厢。
破虏和姬隐已经脱下上衣,太医们正在给他们清理伤口上药。
胡忠尖着嗓子咋咋呼呼:“刘药典,您轻着些。哎呦呦,余教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哟。”他颤|抖着手想摸摸两人的背,又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转过身抹眼泪去了。
刘药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们这群御医今儿这一天过的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先是大半夜被宸贵妃派人传话去给五皇子治病,治的好好的,五皇子病情出现反复搞的他们一个比一个忐忑。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被陛下传旨拎到南书房来给这两位小爷治伤,七皇子的伤势还好说,也不过是皮肉伤,可是这种钟小公子的伤势不是很乐观啊。
原本疼的龇牙咧嘴,只能在心里和Owl吐槽余威转移注意力的破虏被胡忠这一惊一乍的声音给搞的头皮发麻,越发觉得伤口跳着疼了起来,五脏六腑随着每呼吸一口气都抽抽着疼。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姬隐看着破虏疼的都开始倒抽冷气,下意识冷声喝道:“胡老伴,您安静些!”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应该讨好胡忠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可是看着破虏背上皮开肉绽的伤口,他的身体好像不受理智的控制一般,下意识就呵斥了胡忠一声。
看到胡忠因为姬隐一句话讪笑着十分尴尬,破虏伸手拉了拉姬隐的衣袖,冲他摇了摇头。而后强撑着笑脸对胡忠安抚道:“胡老伴,我知道您是心疼我,七殿下今日被吓坏了,刚刚言语上冲突了您,您别介意。”对于这位看着他长大的大太监,破虏还是很亲近的,他讨好的笑了笑:“胡老伴,您别担心,我好着呢。”
被破虏这么一打岔,胡忠的脸色也缓过来了,看着姬隐一脸内疚的模样,他赶忙伸手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是老奴的不是,忘了小公子身上难受,七殿下训斥的很是。刘药典,不知七殿下和三公子这伤……陛下还等着老奴回报呢。”
刘药典不急不忙的替两人包扎好伤口,才一边开方一边回答胡忠:“七殿下倒是好说,不外乎皮肉伤,修养些日子也就痊愈了。只是钟三公子这伤……老夫诊脉之后,发现震伤了肺腑,怕是得好生调养,否则会留下隐患。三公子,这些日子你要忌生冷辛辣油腻,平日动作小心着些,免得再挣破伤口。这两个方子一个是散瘀舒血,一个是固本培元,一日服三次,多吃些谷物,养生为要。”
听到破虏居然受了内伤,再加上今日大朝上陛下的态度,胡忠就知道,余威父子这是要倒了,连带着三皇子怕是也落不到好儿。别人不知道,他这个陪伴当今三十多年的贴身太监是知道的,陛下也许年岁上来了,对于几个儿子那是防心大于爱心,唯有一个五皇子吧,他是放心坎里疼,可是注定命不长久,时日长了,疼的那份心是没变,可是也不敢跟五皇子过多亲近,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受不住。
只有这位三公子,一来长的酷似早亡的永安公主,陛下总会忍不住把疼爱妹妹的那份心放到三公子身上,又不是皇子的身份,宠纵些也无妨;二来三公子性子讨喜,对陛下也极为依赖和亲昵,这让被几个年岁日长心眼越来越多搞的心灰意冷的陛下忍不住就想在他这儿找点天伦之乐。
“七殿下,三公子,老奴这就要带刘药典去回禀陛下,圣人还担着心呢。您二位在此稍作歇息,待老奴回禀过陛下之后,再看二位怎么安排。这个小米子为人机灵妥帖,就让他伺候二位歇息。”胡忠虽然被姬隐顶了一句有些不爽,但是谁叫他还想在人家身上押宝呢。在宫廷混了这么些年,该抹下脸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含糊。
这不,赶忙把早就准备好的人推到了姬隐和破虏的面前。
姬隐看着这个正在磕头的小太监,知道胡忠这是不打算跟他计较了,心底松了一口气。刚刚他确实鲁莽了,幸好今日皇帝的态度还是让胡忠选择不介怀,在这个宫里,只有你有足够的权势,才能活的松快些。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迟早有一日,他要这天下间再无人能让他低头俯就!
“起来吧,去外间候着,我和三公子稍微躺一阵,有事儿会叫你的。”小米子,米元庆,没想到你这辈子居然这么早就来到我身边了,可惜,这次我是不会给你出卖我的机会了。你说,胡忠知道你是皇父的人吗?
当屋里就剩下两人的时候,姬隐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破虏的肩膀,轻声问他:“疼吗?”
破虏的内心在咆哮,疼死老子了啊!
可他面上还得强撑起灿烂的笑脸安慰已经泫然欲泣的姬隐,他实在是害怕一言不合就掉眼泪的小伙伴了,“没事儿,这算什么啊?我当初开始习武的时候,天天都摔的浑身青青紫紫的,要是哪天偷个懒被我爹发现了,他打起我来比这个狠多了。”
“可是……可是……刘药典都说你伤到肺腑了。内伤一旦治不好,会留下隐患的呀?”姬隐伸手轻轻环住破虏的肩膀,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抽噎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这样的伤。我娘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扫把星,生来就克亲近的人,先是克死了她,现在又要克你了,我这样的人合该一生下来就扔进马桶里溺死才对。破虏哥,你跟皇父说一声,别给我当伴读了!我喜爱你,不想害你。”
刚刚还疼的抽冷气的破虏被姬隐这种软哒哒的语气一下子搞的心化成了水,尤其是听到那句扫把星的话之后,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他咧开一口白牙,朗声笑了起来:“哈,她只是拿自己的不如意在你身上撒气罢了。别听她胡说,我们长平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扫把星呢?你应该是菩萨身边的仙童投胎,好着呢。再说了,我是你哥,当哥哥的不都得护着弟弟,哪有遇难而逃的道理?”破虏想起姬隐身上的那些旧伤,再看到他背上还在渗血的绷带,语气无限温柔的安慰道。
姬隐本来就是想加深破虏对他的同情,让他对自己更上心一些,以便他日后行事。可是当听到破虏这么说,忍不住抬头看着他。
对,就是这种眼神,这种无限纵容宠溺春水一般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带来的幻觉,姬隐忽然觉得破虏此刻苍白稚嫩的脸和上辈子第一次见面的那张脸重合了起来。
不过,上辈子你从未给过我这种眼神,唯一能让你这么看着的人只有姬康。
“破虏哥,你今天不怕吗?万一余教习发疯,下手更重一些,你可能会被打残甚至打……死。哪怕是这样,你还要继续和我在一处吗?”说完,就死死的盯住破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