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隐还是第一次被破虏大声吼,他抬头愣愣地说:“可我不能让你死。”
破虏听到这话原本还想继续训斥两句,可是看到姬隐半张脸被他的胡茬蹭的通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看上去懵懂又无辜,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他心里刚刚燃起的火苗“噗嗤”一声就熄灭了。
“唉……”他长叹一声,在姬隐的脑门上使劲亲了一口,“你真的是要吓死我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那是我亲爹,他还能真的杀了我吗?你平日里走个路都慢吞吞的,这时候身手怎么那么利索?你要是不扑上来,我早就闪躲过了,还用得着你受伤吗?”
这句纯粹就是说瞎话,当时他也是被老爹的狠劲给惊到了,若不是姬隐扑上来挡了,那剑可就真的会穿胸而过了。可他好歹有内劲护体,顶多就是受点皮肉苦,可姬隐不一样啊,破虏这会儿都不敢想象,若是姬隐真的死在老爹手里,他眼睁睁看着亲爹杀了自己的爱人,那他该如何自处?
姬隐没有说话,他缩进破虏怀里,把耳朵贴在破虏的胸口处,听着里面坚定有力的蹦跳声,那种萦绕不去的恐惧感才稍微消退了一些。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伴随着火塘里哔哔啵啵的声音,气息交缠,有说不尽的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宝儿传话
因为打胜了这一仗, 破虏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反正他现在是伤员,清理战场这样的事情他就不掺和了。
每天除了抱着姬隐卿卿我我, 就是指挥着冯山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
“啊, 来张嘴。”破虏端着一碗奶白色的液体,牟足了劲要给姬隐灌下去, “你尝尝你尝尝, 绝对不腥气。这玩意儿可是大补,你这次流血那么多,就得好好补。”
姬隐按着肋下的伤口,像条蜗牛一样,不住地往床脚蠕动,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说完就把嘴|巴闭的死紧。
敌退我进, 破虏端着碗继续往姬隐身边凑, 殷勤的不得了,“尝尝, 你尝尝嘛。这可是我专程派人给你弄来的, 数量不多, 你先凑合喝着。等我伤势好了,就亲自替你抓两只母豹过来,这豹子的奶说不定效果更好。”
如果眼前逼他喝狼奶的人不是破虏,姬隐早就一刀子把人给捅死了。
看到姬隐气呼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破虏心中的恶趣味更加高涨,他干脆将碗里的狼奶喝了一大口,伸手将姬隐扯进怀里,嘴对嘴就喂了过去。
“唔。”姬隐下意识就想吐出来,奈何破虏经过上次以后这技术也在梦里演练的更上一层楼了,俩人都是容易情动的年纪,当破虏的舌|头一伸进来,姬隐原本推拒的动作就软了下来,非但没有再觉得狼奶恶心,反而因着破虏这一出觉得心底一片火|热。
他将破虏喂过来的狼奶咽下去之后,一个翻身将破虏压|在榻上,反客为主地进攻了起来。
破虏眯着眼睛笑,无限纵容地任由姬隐在他身上肆虐,甚至还放软了身体,支起一只手护着姬隐,以防他太过激动崩裂伤口。
有了破虏的配合,姬隐的进攻变得更加顺利,他不住地用舌尖摩挲着破虏的上颚,挑|逗着破虏随他一起陷入爱欲的旋涡。在看到破虏微眯着眼睛,鼻腔里溢出黏腻的哼声,臀|部下意识地上挺摆动的时候,姬隐笑了,凑过去轻轻咬了咬破虏的耳垂,声音沙哑又低沉:“破虏哥,你想要吗?想要我吗?”
破虏毫不害羞,笑着回亲过去,屈起膝盖微微磨蹭了一下姬隐早已急不可耐的地方,“要你。”
正当俩人浓情蜜意,姬隐刚把手搭到破虏的腰带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咳咳,主子爷,钟帅有急事请您前去帅帐相商。”
两个人瞬间都变成了雕像,姬隐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喘着粗气扑倒在一旁。
破虏也很失望,但是一听到老爹的名字,他就是再不爽也得认了,“行了,快些去吧,我爹这么大喇喇找人请见,肯定是有要事找你谈。”说着扬声对帐子外面候着的冯山说:“去找野豆,我让他找人给长平定了个带滚轮的椅子,你推着他去帅帐。”
破虏的体贴和爱护一瞬间驱散了姬隐对于吃肉不成的阴郁,他摩挲了一把破虏的脸,凑过去亲了亲,替他盖好被子,这才扬声叫太监进来伺候他更衣。
姬隐前脚刚走,宝儿就带着贴身跟宠一般的毒王跑了进来,“爹,爹,你没事儿吧?”
破虏赶忙把被子拉到下巴处,挡住刚刚被姬隐种了草莓的地方,“没事儿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跟着毒王学了大本事的原因,还是年岁渐长,反正宝儿现在的模样跟一年前在钟府里那种阴郁小可怜简直判若两人。她很有气势地一挥手,示意毒王别跟给她脚底下拌蒜,然后抓起破虏的手腕就开始诊脉。
“祖父派人把我接进来的,说是这次北胡被你们打的太惨了,怕郡中还有细作会狗急跳墙,军营里比较安全。”又换了一只手,漂亮的小脸皱的像个包子,“气血两虚,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脏腑,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吃上一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破虏被宝儿这幅神医的架势逗乐了,“你学医才多久,有半年没?”
毒王很是矜傲地抚须而笑,朗声说:“哈,我虞鲲的徒儿那必然是天赋异禀的。莫说她已跟着我学了五月有余,就算只学了一个月,也比你这军营里的庸医强上百倍。”
宝儿把药方开好了递给姬隐留下来伺候破虏的小太监,然后隐晦地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还有,喝药期间禁房事。”
房事两个字说的那叫一个千回百转,直接把破虏砸的头破血流,他扭头就喷了毒王一脸唾沫星子,“她还不到十岁的一个孩子,你都教了点什么啊?”
“学医不分性别年龄,你是我爹,但我给你看病的时候,你就是个病人。”宝儿戳了戳破虏的脖子,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盒塞过去,“喏,拿去抹上遮一遮,免得让祖父看见,又得把你打个半死。”这话说的语重心长,说的破虏那叫一个心虚。
毒王一看破虏吃瘪,笑的像个漏气的皮球一样。
宝儿虽然可以自己嘲讽破虏,但却看不得毒王嘲讽自己老爹,转身就把人推出去了,“师父你忙你的去吧,我跟我爹说点私房话儿,你不许再偷听啊。”
毒王对于心肝宝贝的小徒弟那是顺从的不得了,嘴里嘟哝着:“我知道你要说啥,哼,这事儿还是我偷听来跟你讲的,这会儿有了亲爹不要师父了。”嘴上骂骂咧咧,可动作上却没有挣扎,被宝儿随随便便就给推到帐子外面去了。
破虏看宝儿这么神神秘秘的模样,笑着逗她:“怎么,有什么秘密要跟爹说啊?”
宝儿想起师父昨晚跟她说的话,看了看破虏这幅样子,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爹,你知道吗?二婶娘没了。”
“什么?”破虏猛然坐了起来。
宝儿赶忙取了个软枕塞到他背后,又不住地拍抚着他的胸口,“别急别急,爹爹你别急,听我说完。”
破虏满脑子都是二嫂死了这件事,他喃喃地念叨着:“怎么就死了呢?难不成也是死在难产上了?不应该啊,预产期不该还有一个月的么?”
宝儿简直不忍心告诉破虏下面发生的事情,她本来打算等破虏伤势好了再跟他说的,可昨晚师父复述祖父说的话,让她有点心惊肉跳的,虽然语焉不详,但她还是觉得早点告知爹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就是这样,二婶为了保全钟家的名声,带着肚中的孩子一头碰死在了登闻鼓的石柱上面。”对于这位二婶,宝儿没有多少感情。一来年纪差距在那儿呢,二来这位仪态端庄容貌美丽的女子素来跟她们一家也不是很亲近,以前在钟府也不过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当时虞鲲只不过是睡不着,仗着轻功高绝在军营里到处乱晃,恰巧听到一星半点的东西,里面涉及到了破虏,就赶忙跑来跟徒儿显摆了。
因此,宝儿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爹,师父偷听到祖父说一定要找你算账,你这些天小心点。”虽然不明白二嫂死了,祖父为啥要找爹爹算账,可宝儿还是觉得让爹爹有点提防的好。
对于这位从来就不曾亲近她,给她好脸色的祖父,宝儿肯定是无限偏向破虏的。
破虏至今都没有反应过来,二嫂因为外面传言说她害了绣儿,一扭头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撞死在登闻鼓上了?二哥因为二嫂和孩子的死,心神剧痛之下,跑去广济寺出家当了和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六皇子的大舅舅想要报复太子和长平,才搞出来的?
这简直就像一个匪夷所思的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一表忠心
姬隐本以为帅帐里应该有不少将领们在等着, 对于钟沛为什么请他过来,他也知道的。
他们打下了这样一场百年难见的胜仗,无论是为了嘉奖, 还是为了事后关于北胡的处置问题,肯定都是要上面人拿主意的。而如今皇帝驾崩了, 太子虽然要准备登基,但他可是弑父的主儿, 这皇位来的不正, 天下悠悠众口难堵,这些人也就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