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小顺子,痛不欲生,几次寻短剑,要不是有小景子、金珠等人看着,他早追随着清唯去了。
直到冬至那天,小顺子被叫出京城,在出京的道上,远远听到了一辆马车中,响着幽幽琴声。他虽然连人都没见到,就几乎当场就确定那弹琴之人,必是清唯。他几乎失控一般地放声大哭,他便知道清唯真的没有死。
后来回宫之后,长帝才告诉小顺子,清唯并没死,要想让清唯活着,他就永远永远不能见他……。
当时的小顺子暗自高兴着,毕竟清唯还活着,虽然见不到,总比他死了好吧!既然长帝不允许,他就好好的活着,或许终有一日……还能再见到清唯——
自那日起,他便将自己的心埋了,永远留在皇宫,服侍长帝左右。这一呆,便是12年……!
如今,终于等到了,小顺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踏上旅程,他暗暗下了决心,他一定要找到清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一直守着他,就算清唯不要他、赶他走,他也要厚着脸皮守着他…… ,一定要找到他!
第49章 番外篇·寻找
琴师[四十九]番外篇寻找
奉天二年
小顺子听了承帝的话,连夜收拾好行李,向承帝要了《长相思》的琴谱,背了一张琴,便向承帝辞行。
承帝派了人送他出宫,赐了许多银票、金牌与他,方便行事。同时,给他寻人的线索。
线索一:先去看望青柠,据青柠所言,隔几年他偶尔收到一封信。信上没落款,只写得很简单:“我很好!”
线索二:去芩省,据长公主允知的书信,似乎曾见过类似清唯的人。虽然承帝派人去探访过,都一无所获。
线索三:白津离宫后,一直在南州省内居住,直至平阳元年,被人接走。也许那个人接走他的人就是清唯,但谁无法确定。
……
每一条线索,都指向清唯,却没有一条追下去有结果。承帝一直在查,始终没有找到。现在该是小顺子去找了。
于是,小顺子在青柠那拿到了那些书信,踏上了漫漫长路上,边走边找——
第一年,小顺子边走边学《长相思》,一路以卖唱弹琴为名,一路寻找。他一路向西,到了芩省,在拜见了平西侯、长公主允知后,去了清唯老家,那里荒芜人烟,问周边之人,似乎清唯曾回去过一次,之后便无行踪了。在探访小顺子无奈之下,探访芩省全境,竟然完全没寻到一点线索。
第二年.小顺子去了南边的南州,那里是原诏国的地境,找到白津曾住过的地方。问了周边街坊,几乎可以确定清唯的确来过,并将白津接走了,但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第三年,小顺子去了东边的玊州、黔州、黜州,全都一无所获。不仅是清唯,就连白津也丝毫没有消息,这两人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
整整三年了,小顺子每次都满心希望,却都是失望而归,总是在心灰意冷之后,又打起精神,继续开始下一个地方去找!
小顺子总是在徬徨、无助、徘徊在坚持之间,坚持着寻找!
小顺子心里默默哀叹:清唯,你在哪!?我该到哪里去寻你!
……
小顺子找完黜州时,就留在贺城,住了三个月。忽然想起,从这里回自己的故里桑州,其实很近。
算算日子,自己出宫三年了,还没回过自己的老家。虽说家里人早已失去联系,但说不定故居还在,不如顺道回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寻到自己家人的消息。反正寻清唯的事,也不是那么顺利!不如回去老家看看!
再说,桑州还有被长帝保留下来的桑国皇宫,如今是被视为皇家的第二行宫。那里也是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他也许多年没回去行宫了。不如,趁机回去,故地重游!
想通这一节,小顺子便打定主意,快马加鞭,一路风尘,一大早就已赶回了桑州城。
他要了一间上房住着,先去行宫看看。他有金牌,出入其中自然容易。他逛着、回想着,当年在皇宫里服侍长帝的情形,儿时的自己,一时间感概良多,就慢慢的回了客栈,寻了个楼上窗边坐着。
他取出琴来,看着路上车水马龙,一时间想起清唯,便再次弹起了《长相思》。
他弹得入神,眼泪也不知不觉溢了出来。一曲终时,自己桌前,立了一个老丈。
他也是手持琵琶,看样子是个以卖曲为生的。小顺子看那老丈目光有些欣喜,很是礼貌地问了:“老丈,可有事吗?”
老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搔头道:“……方才听先生弹得这曲,不觉听得入神了,扰了先生雅兴,还请见谅!”
小顺子点点头,请老丈入座道:“呵呵!老丈也是深谙其道,在下献丑了。不瞒老丈,其实在下,会弹的曲子不多,只精于这一首。”
老丈呵呵道:“无妨无妨!先生弹得很好!就这首,老头我以前也是曾听到一次,这首曲调变化太大,实在不易学。却没想到,今日能再听到,实在有些惊喜,所以才不想离去。其实……老头子是想向先生请教的……”
小顺子随口答着:“原来你想学啊!……你……………………你、你!!你方才说什么?!!你曾听过?在哪里听过?谁弹过?!”小顺了子突然间反应过来,激动不已,一把拉住他的衣襟,急切地问道。
老丈有些意外,见他神情激动,老实回答道:“就一年前,老头儿曾在桑州最南端的一个叫蔚县的一个小村子,村里有个叫常顺的人弹过!”
小顺子一听,呼吸一滞失声叫道:“你说蔚县!???……怎么……会…………?他叫常顺……?为什么……!?老丈,你、你没记错?”
老丈以为这个叫常顺的人,定是欠了他许多钱,不然他怎么如此激动。马上老实说:“老头我常年在走乡串巷,对能弹琴弹得好的人,记得十分清楚,绝对不会错!那个叫常顺的人,是村里学塾的教书先生,可他能弹得一手好琴,我印象深的很!”
小顺子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捶着,忙问:“你说的那人……可是脸上有道长疤,看起来十分可怕?”
老丈摇摇头说道:“……不知道,那小伙子脸上戴着半边面具,看不清脸上有什么。只听旁人说,他是因为被火烧过,伤了脸,才戴面具的。多半那张脸很丑……!”
小顺子放开老丈,心跳的声音让他再听不进去任何声音,只有一个念头:“蔚县便是我老家,常顺便是我本名,知道我的事,又会弹这首《长相思》,只有清唯了!!一定是他!!可他……为何……为何会在我的家乡?!莫不是……?”
他越想越不能自抑,竟丢下那老丈,径直奔了下去,退了房,买了一匹马,快马加鞭,一路狂奔,直奔蔚县——自己的老家渠村。
第50章 番外篇·相见
琴师[五十]番外篇·相见
到渠村时,已过午时。小顺子不顾腹中饥饿,便径直去了学塾。
一问之下,得知常顺其人此时并未在学塾,已经回家了。好心的乡里,似乎很是尊敬常顺,忙与小顺子指了路,让他直接去家里寻他。
小顺子依着乡里的指引,最后在自己十分熟悉的地方停下,便是自己家的老宅。
只见院前安静无人,院里有鸡鸭放养。一切都那般熟悉又陌生。
小顺子有些恍惚,看来,真的有人冒了自己的名字,住在了自己的老宅之中。是谁?真的是清唯吗?
小顺子一时间忐忑不安,忙定了定神,整起精神,打开院前门,慢慢走进去,不确定的大声唤了声:“请问——常顺——可在家中——?”
立时,里面就有人应声回答,堂屋门开,从里面走出一人。
小顺子只一眼,便再不动了,目光也再不移开了,从嘴中滑出一句:“…………清唯…………”
那化名常顺的那人,戴着半张面具。只见他也止了脚步,定在那里,伸手缓缓除下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的面容、仍是清瘦高大的熟悉的身形,……不是清唯又是谁?
两人相视之下,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一时间天地之间,仿佛时间倒流,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又回到了当年在宫中初遇时的情景,一幕幕往事在两人之间重放……!
小顺子情难自禁,一时间梗咽着,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就正待小顺子忍不住冲动,要冲上前时,忽然从房内一阵幼童的哭声,一个妇人的声音大声响起:“常顺!常顺!快来,你儿子醒了就哭,你快来抱他出去转转! 哄哄他!”
那妇人的一番话,字字砸得小顺子全身发凉,耳膜生痛。他再迈不开步,仿佛千斤重担压着,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清唯。
清唯看到了小顺子的变化,怔了怔,马上恢复了平静,轻声对小顺子说道:“小顺子,你且等下……,我去抱儿子过来,等我!……别走,我……有话与你说。”
小顺子对他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充耳不闻,他幻想过与清唯重逢的情景,可独独没有想到他已经结婚生子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道:“……15年了,原来一切都变了!他、他已经……成亲了吗?他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如今还有了儿子?……那我呢?……该怎么办?………也对,他从未过说喜欢自己,都分开15年了,他自不会等的才对…!我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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