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阅历并不丰富的溥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很欢喜的,但却不动声色的反问:“咱们额娘这辈子都没能正经的结婚,我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我将来是要做神父的。”
“额娘也做过神父啊,不是照样生了我们了么,我想让你给我生好几个孩子……可是咱们是亲兄弟,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说到这儿,他就长吁短叹了。
溥薆捏了捏他的脸蛋儿,扬了扬眉毛:“整天胡说八道的,过两年让大哥带你去八大胡同见识一下吧,省得你闹得慌。”
寍儿连忙抓住二哥的玉臂,痴情的摇头:“我只想和你睡,不想和别人弄。”
“别说傻话了,快睡吧,我得禁欲,不能和任何人睡。”说完溥薆就翻过身,准备睡觉了,可弟弟还执着的搂着自己的腰。
“我做不到......如果你真的成了神父,那我就当和尚去。”王寍很天真的说着,身为王家的独子,若是出家,父亲铁定不能同意。
溥薆没再说什么,只得假装睡了......
第二天下午,周平开车送两位公子去天津。
溥薆带着弟弟上了楼,来到了三楼的露台,金凯正坐在楼顶喝闷酒。
“爹,我回来了。”王寍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父亲坐在小桌旁边低头喝酒,并没有把视线望向他们这边。
看到这情况,溥薆觉得有些不妙,就勉为其难的开口道:“额娘身体欠佳,卧床很久了,所以我把寍儿带回去住了一天,希望你不要责备他。”他和金凯是同辈,所以不用尊称。
金凯这才放下酒杯,醉醺醺的望着二人,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回来干嘛,干脆就留在北京算了。”
王寍心里很难受,只得低声道:“我只是放心不下母亲,所以过去看看,我当然要回来的,我是您的儿子啊。”
“我儿子,我怕是你愿意做贝勒爷的儿子吧?”金凯瞥了溥薆一眼,他从没认真打量过这个青年,当初还是二阿哥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算好,如今更是糟糕,但溥薆确实长得最像子爵。
王寍连忙摇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但可笑的却是他确实这么幻想过,只是现实很残酷。
“你不该对寍儿这么说,这也是在侮辱你自己!”牙尖嘴利的英国人耐不住性子大声说道,他不想让弟弟受欺负,本能的想要保护寍儿。
金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冷笑着问:“如今就连你也瞧不起我了,你父亲算是如愿以偿的拆散了我们!”
“当初是你先拆散我额娘和阿玛的,如今还来反咬一口,你的脸皮真的够厚。”他最讨厌的人就是面前的金凯,今天可算有机会报复了一下了!
金凯狂笑着:“哈哈……若你阿玛当初对你额娘好些,他怎么可能会和我一起,怪就怪你阿玛太自负。”
话说到这儿,溥薆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有些词穷的他,蹙眉说道:“阿玛不是自负,是因为他太爱额娘了,而你呢,如今却因为额娘和我阿玛和好,不让茉莉和寍儿和额娘见面,你真是个忘恩负义,心胸狭窄的小人,说小人都高抬你了,你根本是下三滥!”
王寍看到吵了起来,连忙拦住父亲的去路,恳求:“爹,你不要和二哥吵架!”
“二哥?你们只不过是同母异父罢了,他根本算不得你哥。”金凯的心里只有怨恨,他怕的是有朝一日凯尔索会把孩子都抢走,那么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听到这话,溥薆先不服气了,他指着金凯的鼻子说:“虽然三弟的父亲是你,但他也是额娘的儿子,我们永远都是兄弟,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站在哥哥身旁的少年听到这话倒是有点儿感动,二哥还是喜欢自己,在意自己的,关键时刻还会维护他这个弟弟。
金凯却得意地笑了:“寍儿和茉莉在法律上是我的孩子,和你额娘没有半分关系,这件事就算闹到法庭上,我也有理可依……若想让我消气,你来替代你额娘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说完还下流的打量着英国美人。
听到这话王寍急了,连忙吼道:“爹,您怎么能这么说,就算是喝醉……您也不能侮辱二哥!”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胳膊肘往外拐,混账玩艺儿!”金凯愤怒的吼着,扑向了儿子……
第52章 完结
金凯酒醉发飙扑向了儿子,王寍见状连忙躲闪,他不想和父亲有直接的对抗。
但一来二去,金凯连儿子的衣片都没沾到,就恼羞成怒的吼叫:“小兔崽子!”骂完又朝寍儿扑来,但溥薆想拦住自己。
王寍看到二哥挺身而出,反而更急了,连忙使劲推了父亲一把,谁不成想,醉酒的父亲竟然站不稳当,从露台的围栏边摔了下去,王寍伸手要抓父亲,却也来不及了......
深夜,匆忙赶来的贝勒爷,凯尔索和刘影帮忙料理了家里的琐事,年幼的茉莉哭得厉害,而王寍却一直沉默不语,溥薆代替他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就说金凯是因为酒醉心情激动自己不小心跌下楼的,隐瞒了王寍推对方的事实,然而这也仅仅是意外。
律师赶来后,读了金凯的遗嘱,孩子的监护人理所当然的变成了凯尔索,而财产将来会由两个孩子平分。
周平和天津的两个仆人收拾东西,打算明天就带着孩子搬回北京,金凯的后事就在北京操办了,但要回山东老家的祖坟安葬,作为长子的王寍必须全程陪同,这对王寍来说可以说是巨大的折磨,因为正是自己“杀死”了父亲。
第二天傍晚,忙碌了一天的贝勒爷和凯尔索在东交民巷的阳台上低声谈话,说了很多过往的事。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早就走了。”子爵很伤心的说着,毕竟逝者是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很久的伴侣,虽然感情破裂,但他们共同抚育了两个孩子,一点儿悲痛的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搂着凯尔索的贝勒爷,靠在床头叹息:“嗯,我们要把他的后事操办好。”金凯走得太突然,他甚至意识到这都是由于自己和子爵的复合而间接导致的结果,所以总觉得有所亏欠的。往后,他要把寍儿和茉莉视如己出,好好的抚养教导,才能让金凯在九泉之下安心。
“他人一走,我忽然觉得这些年过得很快,恩恩怨怨的,把人都折磨够了。”其实凯尔索本人是有些后悔的,完全没有料到走下神坛会带来那么多的是是非非,甚至还“害了”一条人命。
看到子爵惆怅的神情,载堃不禁问:“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年接受了世俗的生活,成了我的伴侣。”
不善于说谎的人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答道:“世上没有后悔药……更何况这也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怨不得别人。”出了问题和错漏就怪罪到别人身上是懦夫,可又不能恨自己,所以释然吧,不要再去纠结过去的事了。
“无论怎样,生活还得继续,我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说完,贝勒爷便把手放到在了凯尔索的手背上,紧紧地握着,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分开似的……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的王寍可没那么好受了,自从父亲坠楼身亡,他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每次闭上眼睛,那个画面就不断地涌现在脑海里,那沉重的落地声,仿佛魔咒,片刻也不能让他安宁,但好在有二哥在身边,二哥一直陪着自己,晚上也会睡在一张床上,握着二哥的手,他能感觉到温暖和安全!
蜷缩在被子里的王寍,茫然的对溥薆说:“我不想带着父亲回老家安葬,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浑身发冷,害怕得要死!”他才是凶手,一辈子都得不到列祖列宗的宽恕了。
溥薆抚摩着弟弟的额头,轻声安慰:“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事了,一切都是偶然的,错不在你......。”
王寍仿佛输了口气,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终于有了睡意,但怕父亲在睡梦中纠缠自己,就使劲的抓住了溥薆的手,犹如落水者抓住浮木一般。
溥薆靠在弟弟的身旁,悠悠的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会害怕的,今天下午大哥来过了,安慰了弟弟和妹妹很久,茉莉见到大哥立马就不哭了还扑到大哥怀里撒娇,大哥真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大哥的性格更像父亲,而自己的性子则像母亲,三弟完全就是金凯的“杰作”了,茉莉据说很像外婆。
一年以后,紫禁城里的皇上溥仪被撵了出去,可老百姓的生活依然照旧。
王爷彦霖在翠兰生完女儿之后就收拾行囊和武海到奉天去了,家里人的反对丝毫没有动摇他当兵的决心,毅然决然的走了,临行前把家人托费给了溥瑛。
有苦说不出的是大阿哥,他反复劝说了几次无果就只能放弃了,彦霖认真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又何必像个女人似的唧唧歪歪呢,更何况他们又不是不能再见了。
箐竺和吴天赐过了蜜月期,开始了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的日子,芳莲给二叔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看在眼里却急在心中,结婚两年她的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有时她甚至怀疑是丈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