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哥了。”桓煜道。
“你我之间谈什么麻烦。”柳云舟一笑,习惯性是去拍桓煜肩膀,可是却见桓煜脸上表情没了往日的轻松,甚是严肃。“二弟还在怪我。”
“大哥多虑了,此事本就是个两难之事,若非大哥替我决定,我大概还真下不去手。”桓煜一低头,眼中神色叫柳云舟看不清。
“哎,大哥只盼二弟莫从此就与我生分了才是。”柳云舟也清楚,自己做了的事情,是直接扎入桓煜心底,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消去,只盼桓煜能懂自己的良苦用心,莫恨自己。
“大哥多虑,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不忍我陷入两难之地,母妃早已逝去,但是明玉还活着,活着的总是比故去之人重要。”桓煜抬起眼眸看向柳云舟,还是往日清澈模样,让柳云舟心安了不少。“只是我父皇,本就对于没有保护好母妃一直心怀愧疚,如今母妃遗体也没护好,他心里必定十分难过自责。”
“皇上对于二弟母妃的深情我也知道些,只是...哎!”说道此处柳云舟也说不下去,只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气。
“世间两难事最多,还就让我遇上了件,现在想想若当初未遇到明玉,未对他动心,是不是事情发展会好上许多。”桓煜闭了眼又睁开,满是无可奈何。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就算二弟没有遇到明玉,你也不能保证二皇子不会从其他地方知道七曜锥的事情,他若知道,必定会下手去拿。”柳云舟又拍了桓煜肩膀两下,虽然这安慰的无力,却也聊胜于无。
“罢了,想这许多也无用,其他事明日再说吧,我先去看明玉了。”桓煜说完便转身朝后院走。
“二弟与明玉...?”萧明玉今日晚膳又没出来用,柳云舟更加觉得他两已经有了什么。
桓煜回头却不说话,只是看着柳云舟微微一笑。
“倒是终于让二弟得偿所愿。”桓煜这表情,柳云舟心下明了。
“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他。”桓煜说完便又转身朝后院走去,下午那场□□过后,萧明玉虽然没有立即昏睡,却也没坚持多久还是睡去了,晚膳也没用,桓煜只觉得现在非常想见到他,见他安好才放心。
第92章 九十二
夜已深,二皇子桓卿府上,除了巡逻的家人侍卫,其他的基本都已就寝,正是梁上君子行事好时机。
苍轸立身在桓卿府上最高阁楼顶上,俯视着下方整个府邸的情景,上次来时是白天,找到苍翼便算完事,此时非彼时,得先观察清楚哪里最像桓卿能藏东西的地点,那七曜锥今日才失窃,应该还在其府上,不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去,而且以桓卿的谨慎,这东西是老皇帝用来护着兰妃尸身的法器,若叫老皇帝知道是桓卿所为,必然是大祸,所以贴身隐藏好才是最安全。
又观察了片刻,确定这桓卿府邸没有什么特别可用来藏东西,既然明面没有,那就只能是暗室了,用来藏东西的暗室,必然是会在贴近自己之处,所以,应该还是要从桓卿的卧房着手去找。
桓卿的卧房不难找,苍轸在房顶看过几遍府邸情况便基本确定地点,守卫最严的便是了,几个跃身来到桓卿卧房顶上,揭下一片瓦看过里面情景,并无什么特殊的存在,苍轸垂眸思考片刻,拿了旁边一块碎瓦,向远处掷去,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引起巡逻的人注意,果然就见一队巡逻的人朝那生源处寻去,足迹一时纷乱,相信屋内的桓卿能够听到。
不多时,那群巡逻的人查看过声源处,却什么也没有,而屋内的桓卿也被惊醒,坐起身来,对着屋外的人问道:“外面何事?”
巡逻的人没有查到什么异常处,自然答道是无事。
既然无事,桓卿自然就不需出去查看,只是却下意识的转向屋内一处香案方向多看了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落入房顶苍轸的眼中,看来应该就是在那香案的位置了。
等到桓卿又躺回榻上入睡,房顶的苍轸才小心翼翼将瓦片盖回去,足尖轻点离开了桓卿府上。
苍轸回到桓煜府上时,自然已经是四周寂静,虫鸟皆眠,只是本能的走的方向却还是苍箕房间的方向,只是走到苍箕房门口时才想起来,这都半夜了,苍箕早该睡了,不宜打扰,便准备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在方转身的时候,听见身后有开门声,回头一看,苍箕正自门内走出来。
“大师兄,你还没睡?”苍轸以为苍箕早睡,却没想到他会自己开门走出来。
“有些担心你,所以一直在等你回来。”苍箕几步走到苍轸面前,眼神上下打量苍轸,似在确认苍轸无事。
“我无事,大师兄不必担心。”说完苍轸似为了让苍箕安心,露出温和一笑。
“六师弟的能为,自然不会有事,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一些。”苍箕打量完苍轸,确认人是无事,也随之露出一笑。“既然师弟无事,便回去歇息吧!”
“大师兄也早些歇息。”今夜事完,苍轸奔波这许久,也是该回去休息养神,对苍箕又是温和一笑后转身往自己房间方向走。
苍轸走远,苍箕却还在原地,目光停在苍轸离去的方向,过了许久才退回屋内关上门,再上榻歇息。
苍轸走了不多久便到自己房间,推门进去,拿出火石点了灯,却发现方才还有的一点睡意此刻全无,洗漱完毕上榻,过了许久还是没有想睡的意思,干脆起身来,伸手往自怀中一掏,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束残缺的剑穗,思绪也随着这剑穗慢慢飘远。
君山上,禅宗内,苍轸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平时一有时间便躲去后山树林,一个人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便是回到禅宗,也多是把自己一人关在房间内,偶尔出来,多半又是抱着些个不知道哪捡来的受伤小动物,其房中也是各种动物一堆堆,都是他从君山带回来的,禅宗之人虽然也算正派,但是与大多数江湖人的心性一样,基本都一心只想练好功夫,对于这种妇孺慈心的行为有些不屑一顾,所以平时也少有人与苍轸来往。
苍轸心善,可是禅宗之人于是独立,善与不善只要没有人作恶,就不会有人感受得到你的善,他的心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会领情,反而许多人都有点不喜欢他的孤僻,虽然他面对别人总是一副温和模样,笑的云淡风轻,可是他却从不与谁深交,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终年与那些个动物相伴。
这日苍轸又在后山中为一羚羊治伤,羚羊肚腹已大,显然是快要生小羚羊,偏偏被出来捕食的猛虎盯上,幸好遇到苍轸,苍轸将那猛虎赶走,羚羊才算得救,只是羚羊腿上的上着实不轻,苍轸也不犹豫,蹲下身来扯下亵衣布料就为羚羊疗伤。
苍轸为羚羊疗伤的入神,却没发现方才走了的猛虎又折了回来,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就在苍轸低头的一瞬间,朝苍轸扑了过去,而苍轸这时是蹲在地上,发现猛虎扑来顿时想躲,可是脑中念头一闪,想到地上羚羊,居然伸手去将羚羊拉开,也就是这个动作,使苍轸错过了躲避猛虎袭击的最佳时机,眼看猛虎就要扑到他身上。
此时情景,苍轸知道自己已经躲闪不及,只好侧了身子避免要害,受伤应该是免不了了,却不想就在苍轸等着猛虎利爪入体的时候,远处一块大石突然打在猛虎头上,猛虎头脑被袭,那大石坠力也大,竟是生生将猛虎的攻势打偏了一段距离,没有扑到苍轸身上。
那猛虎攻势一击被破,脑袋还被那大石撞的有些晕乎,但是也就一瞬间的功夫,爬起身来,转向大石飞来方向,二话不说就朝掷出巨石的苍箕扑去,苍箕也不犹豫,拔出剑来,先是躲开猛虎一击,接着一剑便朝猛虎的侧颈要害刺去。
猛虎皮厚,苍箕一剑刺入并不深,那老虎吃了痛,一声咆哮立时反击,前爪乱舞要摆脱苍箕那一剑,可是苍箕却不让其得逞,用了些内力,又将剑往白虎的侧颈刺入几分,此处要害,那白虎被苍箕这么一刺,终于又挣扎了一下躺地上不动了。
“大师兄,你没事吧。”苍箕制伏了猛虎,苍轸也从地上爬起来,忙去看苍箕是否有受伤。
“我无事,这后山中常有猛兽出没,六师弟一人来此可要当心些。”苍箕一边收佩剑一边道。
“多谢大师兄,我知道了。”说着苍轸一笑,不同平常有些疏远的温和微笑,而是带着与他年龄相符的少年人调皮之感。“对了,大师兄怎么会来这里啊?”
“今日禅宗祭祀,都到了,独缺你一人,你也是禅宗之人,怎么能不到场。”苍轸佩剑已经收好,看苍轸额头上的头发有些乱,顺手为他理了一下。
“对哦,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给忘了,还要麻烦大师兄来找我。”苍轸一拍脑门道。
“无妨,这便与我一同回去吧,祭祀还未开始,还来得及。”苍箕说完便转身,走在了前面。
苍轸也准备跟上苍箕,可是方一抬脚就见地上落着一个剑穗,弯腰捡起,原来是苍箕的剑穗,相比是方才被那猛虎够到扯下,只是剑穗有些残破了,怕是不能用了,苍轸犹豫了下,最后将剑穗收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