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苍澜不愿再看桓雪竹,起身率先告辞回房,苍卯紧随其后,也告辞离去。
“师妹你等等!”苍澜晚膳时被桓雪竹一气,加上白天闹了一天,也是有些累,本是想回房休息,却不想方推开房门,就听见苍卯在身后唤自己名。
“四师兄,有事?”苍澜转身。
“我...我....”苍卯心性赤诚,平日就是个一条肠子通到底的性子,追着苍澜而来,本是想问今日下午苍澜与浊焰房中之事,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四师兄这是怎么了,此处没有外人,想说什么大可直说!”苍澜见苍卯磕磕巴巴,有些奇怪。
听苍澜如此说,苍卯一咬牙,终于开口。“师妹,今日下午你与浊焰师弟在房中...”
“今日下午?”苍澜眼睛一转,便明白苍卯所指。“师弟来问我今日禅宗之事,怎么了,有何不妥么四师兄?”
“你与他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苍卯见苍澜不以为意,有些气急。
“四师兄,我一直当浊焰是亲弟弟!”苍澜眼睛一瞪,顿时明白,苍卯是有所误会。
“可是...”
“四师兄,我累了,想歇息,其他事情明日再说可好!”苍卯还要再说,苍澜直接打断,入门执了门边,就要关门,苍澜心思细腻,苍卯对她的心思,她又何尝不知,可是心里,总觉得疙瘩,没法将苍卯放进心里。
“师妹,你知道我对你!”苍卯见苍澜要关门,心一横,以手掌,阻了那门。
“四师兄,你知道我一直只当你是兄长!”苍澜关门不得,又不好强栓,只好陪苍卯僵持着。
“那你是喜欢浊焰?”苍卯心性,非黑即白,一听苍澜如此说,心下立即认定苍澜是心悦浊焰才不肯接受自己。
“四师兄,我已经说过,我当浊焰是亲弟,你莫胡说!”此时的苍卯对于苍澜来说,无异于胡搅蛮缠,不愿再与之纠缠,用了些力将苍卯推将出去,强行将们栓上。
“师妹!”苍卯似还有话说,在苍澜门外唤着苍澜,可是等了半天,那门也是纹丝不动,没有再开的趋势,只好悻悻然离去,只是心里对于浊焰,多了一丝怨念,一个人兜兜转转来到后院一处假山旁边,犹豫半响,轻吹了一声哨子,不多时,一只雀儿飞了过来,落在苍卯肩上,苍卯捉了雀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纸卷模样的东西,绑在雀儿腿上,再将雀儿放飞出去,直到确定雀儿飞远,才转身回房去。
苍卯离去,却没料到方才一系列动作,叫一人瞧了个完整,直到苍卯走远,那人才从另一假山后面出来,却是桓煜,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了看那雀儿飞走那边半片残云,又看了苍卯离去方向,转身也离去。
第19章 乱心
离了那处假山,桓煜本是要回房,但是转念一想,天时还早,入睡也太早了些,便想再去宿烟楼中转转,心里想了,脚下也不犹豫,直接就走上了园中小径。
“浊焰?”月下散步,桓煜走的漫无目的,却没走几步,发现前方有一人影立在那里,仔细看去,竟是浊焰。“你怎在这里?”
“我..我转转!”浊焰本是正对着手中东西入神,却不想后面突然传来人声,忙将东西收入怀中,脸上神情有些慌乱。
“你藏的什么?”眼见浊焰将一物塞进怀里,桓煜玩闹心起,就要去抢。
“没...没什么!”见桓煜要抢,浊焰自然是躲。
“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桓煜自然不依,继续伸手去浊焰怀中要抢。
“真没什么!”浊焰干脆以手臂护胸,那样子,倒有些像被调戏的小娘子。
“真没什么那你给我看看!”浊焰这样子,让桓煜实在忍不住笑,更加想看那怀中到底藏的什么,继续卖力去抢,几经拉扯,终于将浊焰怀中之物扯出来,掉在地上,竟是一人形小玩偶,惹的桓煜顿时哈哈大笑。“浊焰看不出来啊,平时冷冷清清的。”
“我...你...”见玩偶掉在地上,浊焰忙弯腰捡起,旁边桓煜笑的开心,心里有几分难堪,就不愿再搭理桓煜,转身要走。
“诶,你别走啊!”浊焰要走,桓煜自然不依,又是一伸手拽了浊焰胳膊。
“你放手!”胳膊被桓煜拽了,浊焰走不了,已经显出有几分火气。
“我就不放,看你平时那个样子,还以为你都不食人间烟火呢,却原来还有这心思!”桓煜如发现什么大秘密般一脸笑意。“快说,是不是哪个姑娘送的定情信物?”
“你胡说八道!”论口舌之争,浊焰自然比不上桓煜,脸上现出焦急。
“你说我胡说八道,那你说,这东西哪来的。”见浊焰护的紧又不肯认,桓煜还真多出些非知道这物来历的心思。
“这是小时候大师兄给我做的!”浊焰无奈,知道今日不说清楚,这人不会放过自己,只好眼眸一垂认命。
“你大师兄!”笑意慢慢从桓煜脸上退去,一股莫名的烦躁自桓煜心底升起,方才说这是别人给浊焰的定情信物,本是玩笑,却不想真一语中的,更没想到,自己这心,会被浊焰牵引,上次听这人无意识的一声大师兄,多出那点烦躁来,自己可当是那日没睡醒,可是今日又起,这,可不是好兆头,顿时桓煜只想逃离。“你大师兄对你很好?”
“从小除了师尊和师姐,就大师兄最疼我。”想到大师兄,浊焰的嘴角都忍不住上翘,却让身旁桓煜心中烦躁更胜。
“所以,你喜欢你大师兄!”桓煜的眼神变得深邃,有些深不见底。
“你...别胡说八道!”浊焰没想到桓煜会又提起这事,如那日的慌乱又起。
“不是你这么宝贝他给你的东西!”看过浊焰一系列神情,心中更加确定浊焰对那苍箕心思不那么单纯。
“我只是...只是...我要回去歇了!”浊焰只觉心乱如麻,却不知该如果理清,想否认,可是心里却找不到能否认的措辞,最后干脆甩了桓煜抓着自己的手掌,仓皇向房间方向逃去。
这次浊焰逃离,桓煜并未阻拦,只是立在原地一直盯着浊焰背影,直到浊焰不见,姿势都未变,脸上笑意早退了干净,此时淡然,叫人摸不清情绪。
“怎么了二弟,这般神情!”桓煜也不知自己站在那里多久,大约是走了神,直到柳云舟出现,唤了他几次才将人唤醒。
“大哥!”桓煜好像神思还不甚清明,草草与柳云舟打了招呼。
“二弟这样子,可不大好!”柳云舟一双眼盯着桓煜,目露关切。
“大哥放心,我无事!”桓煜垂了一瞬间眼眸,再睁开,总算是完全清醒。
“二弟,别怪我这做大哥的啰嗦,二弟这样子,很是叫人担心!”
“大哥放心,我真的无事!”
“可是方才二弟的样子,可不像无事,而且这事,还是在最要命的心里!”柳云舟伸手一指,点在桓煜心脏位置。
“大哥,我...”桓煜看看心脏处的手指,又看看柳云舟,发现有些语塞。
“二弟是有大志向的人,已经筹谋了这么多年,可莫要折在这儿女情长之上!”
“大哥,我省得的!”
“我就怕二弟不省得,二弟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浊焰身份,二弟若看上的是旁人,大哥也不多事,便是其他男子,待到他日成事,也无人敢说什么,只是唯独这一人,不行!”
“多谢大哥提醒,我会注意!”
“哎!罢了,想来二弟自有定力,不会这般轻易沦陷,往后注意些便好!”
“是,大哥!”桓煜定了定心神,平息了方才烦躁的心思,转眼又是一副嬉皮笑脸模样。
“二弟准备何时动身回京?”柳云舟见桓煜恢复正常,欣慰一笑。
“怎么,大哥是嫌我在这宿烟楼白吃白喝,还是嫌我扰了大哥与嫂子温存?”
“你就会胡说八道。”柳云舟装模作样一叹气,继续道。“京中传来消息,大皇子与二皇子已经斗的不可开交,二皇子有略占上风的趋势!”
“所以,大哥觉得我该撒网了?”
“鹬蚌已经斗的风生水起,就要分胜负,你这渔翁就算现在不收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寻个合适将来撒网的合适位置了!”
“大哥说的是,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后日出发返回京城!”
“那浊焰?”
“自然要带在身边!”
“你确定?”
“大哥放心,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这重要棋子,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合适,省的多生变故。”
“这样也好,只是二弟谨记,都是下棋之人,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啊!”
“多谢大哥提醒,我定铭记在心!”
“天色不早,二弟这便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才有力气撒网!”桓煜现在的样子,柳云舟是满意,看看天色道。
“好,大哥也早点休息!”说着桓煜对着柳云舟一笑,就转身准备回去。
“对了!”桓煜刚要走,却听身后柳云舟又道。“那人二弟可藏好了?”
“这个大哥放心,到用时自然人能拿得出!”桓煜转身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