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年 番外完结 (竹下寺中一老翁)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 入库:04.09
周云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沉声道:“先前我已让云烟扮成你的模样装病,你父亲与你母亲去你外祖家,还需二日方归。你带的人太少,一路上若是遇到强人,恐怕难以自保。我这里还有几个武艺高强的家丁,均是信得过的家生子,他们的身契我也给了你,你尽管支使便是。”
说罢,便有几个壮汉默不作声地站在柔娘身后。
“还有这马车,里面还有点心干粮蜜饯茶水,”周云从袖中取出个钱袋子,“里面有些银两,有备无患。”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柔娘却一字不应,难免更是心灰,将那钱袋子递到青鸾手上,“讨你欢心,我已尽力了,无奈到底是我一厢情愿。我虽不能遂心如意,只愿你心想事成,再无烦忧。”
柔娘终是有了反应,斗大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来,只觉一颗心被碾得粉碎,说不出的痛楚心悸。
周云也看着心痛,却也再无话可说,只好拨转马头,“天色已晚了,你还是快赶路罢。”
说吧,他便带着人快马加鞭,进城去了。
也不知柔娘有没有走,什么时候走的,周云撇下下人,独自一人骑马去了琅琊王陵旁的一座山,到了山顶低头一看,才发觉衣襟上满是泪痕。
幼年时,二府相约同游,曾登过此山,还记得还在山脚,柔娘便哭的撕心裂肺,自己那时去哄她,还被她推开……
想来对自己的厌恶,应从那时就开始了吧……
周云牵着马,静静地看着天边流云,直到暮气四合。
“少爷,少爷!”贴身小厮不知为何猛然大叫出声。
周云还没来得及开骂,就见不远处柔娘骑马过来,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
“你……”
柔娘翻身下马,走到自己面前,猛然就是一耳光。
周云被打的一个踉跄,完全不明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柔娘将那钱袋子甩回他身上,转身又上了马,竟然对着周云笑了笑。
周云猝不及防,愣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忍不住低笑出声。
春风几度,曲江畔又是满座衣冠,正是杏园开宴时候。
帝后均分、身不暇,皇太子轩辕明夷代为设宴,太子太保崔静笏陪侍。
当新科的榜眼周云上前祝酒时,崔静笏明显一愣,招手宣他过去。
“你是哪里人氏?”
宰相问询,周云自然如临大敌,恭恭敬敬道:“回阁老的话,下官琅琊郡人氏。”
崔静笏若有所思,笑道:“你可成亲了?”
年轻进士从来为人青睐,榜下捉婿者甚众,一旁的轩辕明夷只道崔静笏族中有适龄小姐,便笑吟吟地端着酒杯看戏,想着回宫回禀父皇,就说崔太保公器私用,以权谋私。
周云却道:“前年下官便已娶妻。”
“哦。”崔静笏应了一声,神情有些空茫。
“阁老?”轩辕明夷出声提醒,崔静笏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周云晾在一旁许久了,便笑道:“青年才俊,伉俪情深,着实让人歆羡,赏!”
周云战战兢兢退下,崔静笏杏园宴后却进了宫。
不过两个月后,天子万寿大典后,为昭显天家恩德,长安连开七日宵禁。
曲江上一艘画舫缓缓划过水面,四周罩着青纱湘帘,里面情状让人看不真切。
“二位父上,”轩辕明夷拿折扇挑开帐幔,遥遥张望,“儿臣怎么觉得,此番出宫,二位不似游乐,更似寻人呐。”
“何出此言?”轩辕晦正给赵诩斟酒,闻言只是挑了挑眉。
轩辕明夷回头笑笑,那侧脸简直像极了年轻时的赵诩,让轩辕晦一时出神。
“儿臣只是觉得古怪,自打杏园宴后,博陵侯入宫,父皇便有些心事重重,今日出宫也是有些仓促,实在不同寻常。”
赵诩瞥他眼,“凡事不要寻根究底,有何猜测心中想想也便罢了,别成日说出来炫耀,轻浮!”
轩辕明夷立时收敛了神色,垂首立于一旁,见赵诩的酒盏空了,又巴巴地满上。
“你啊……”轩辕晦刚欲为可怜的儿子打个圆场,突然顿住,将帐帘掀开。
一对璧人正携手立于水边放河灯,男子斯文俊秀,女子端庄俏丽,女子将河灯放入水中,默默祷祝。那男子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眼中满是柔情。
轩辕晦双目不禁有些发红,“如有转世轮回,怎么连容貌都不怎么变呢?”
赵诩站在他身旁,揽住他肩,“前尘往事如云烟,我只知这是新科的榜眼周云,还有他青梅竹马从小疼宠到大的妻子柔娘。”
轩辕晦释然笑笑,“十七年了。”
“是啊。”赵诩吻了吻他的发鬓。
轩辕明夷站在轩窗边假装看风景,悠悠道:“一心一意,二姓之好,三生有幸,四角俱全,五世其昌,六合时邕,七窍玲珑,八荒升平,九州宴清……”
他看看那对璧人,又回头壮着胆子嫌弃地扫了眼双亲,“啪”地合上折扇,“十全十美。”
第126章 番外三:今日良宴会 上
元光三年,回纥部内乱,可汗药罗葛氏被其次子叶递建戕害,太子莫贺逃至高昌,被玄启使臣所救,辗转来到长安。至此,除药罗葛、药勿葛、奚耶勿三部为回纥国师控制,其余罗勿、葛萨等五部均落入叶递建手中。
莫贺于长安卧薪尝胆,意图复国。
元光七年,莫贺向玄启借兵三十万,与国师合兵攻入王庭,诛杀叶递建,夺回汗位。
同年,帝封洛王长女为和乐公主,出降莫贺可汗;莫贺可汗向玄启称臣纳贡,以婿相称,帝册立其为怀义可汗。
元光八年,国师率回纥使团朝见,帝至长安朱雀门亲迎,并宴回纥使于麟德殿。
经年战乱,殚精竭虑,纵使国师心境淡泊,也难免熬得两鬓斑白,看的轩辕晦一阵酸楚,拉着国师的手不放。
国师倒是淡然得很,“有新芽便有枝桠,有枝桠亦有落叶。生老病死,六道轮回,我哪里就能例外?”
“国师说的是,是朕执障了。”轩辕晦引国师进了麟德殿。
今日麟德殿的摆设不似寻常国宴那般考究,不过是十数张长案成两列摆了,案上已摆了珍馐美酒,几样冷食点心。
“怎么不见皇后?”国师与轩辕晦共一张桌坐了,左右四顾,不见赵诩,方问道。
轩辕晦笑着斟酒:“今日朕去迎国师,朝会便让十九郎去了。”
国师一挑眉,“怎么?难不成上朝你们还是轮着去的?”
“倒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轩辕晦厚着面皮道,“朕有时夙兴夜寐,整夜批阅奏折,难免第二日精力不济。皇后心疼朕,才代朕临朝。”
国师冷笑一声,并不戳破,“看天色仿佛早已散朝了……”
“想来还未至黄昏,皇后怕是在紫宸殿与阁老们议政,要么便是带着太子批折子。”轩辕晦笑着解释,“毕竟十九郎还是尚书令,日理万机啊。”
“太子?”国师很是讶异,“若我不曾记错,太子不过六七岁大小,如何就能批折子了?”
轩辕晦苦笑,“人家是严父慈母,到咱们这里,竟成了慈父严母。”
国师起身,“离开宴尚有一会,不知在下可否前去拜见二位殿下?”
于是,一盏茶功夫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站在紫宸殿外。
几位阁臣刚刚离去,先前饮茶的茶盏还留在案上。赵诩正伏案疾书,太子坐在他怀里,一张小脸苦不堪言。
国师心里默算了下,从早朝到了现在,怎么也过去了五六个时辰,对太子这般大的稚儿实在难熬了些,刚想出声提醒,就听轩辕晦不无感伤道:“朕也想过,皇后是否对太子太严,然而一想到朕与皇后不用太久便要双双薨逝,徒留他一个在朝堂这虎狼之地。若是不对他严苛些,他日后为人辖制是小,为人所害那就……”
他看着不远处埋首公文的妻儿,眼里满是留恋感伤。
国师这才反应过来,恐怕自己开过的玩笑,旁人不那么容易悟透,忍不住笑出声来。
“国师?”轩辕晦见他难得笑得开怀,突然想起去年生辰,他拉着赵诩阅视陵寝的情景。
“先前江山被邓氏折腾得一塌糊涂,朕也不打算大兴土木,咱们也便薄葬了,可好?”轩辕晦不无兴奋地指指点点,“反正也没有什么妃陵,朕看,干脆再省去一副棺木,你我二人惯了同床共枕的,分开反而不美。棺木朕已经让琼州购置了,银子从内库里出。朕只是在想,日后定然有人盗陵,你我要不要搞个疑冢,狡兔三窟?”
“现下就开始想棺木,是否早了些?”赵诩知他想着匀命一事,很有几分无语,心道虽逗逗他有些意思,可让他常年误会,焦心抑郁下去,倒是于龙体无益。
“人生不满百,常有千岁忧……”
赵诩笑笑,“这匀命一事,我以为是无稽之谈,怕是国师讹你的也不一定。至于他取你我的精血做什么,约莫是觉得有趣,想让你我吃点苦头罢。”
“他到底是个得道高人,不太可能口出诳语……”轩辕晦想了想那老奸巨猾,入世至极的国师,顿时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赵诩揽过他臂膀,“不过,陛下有点说的是对的,未雨绸缪,早日打算,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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