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陆放舟交了卷,未注意三殿下的长相。
倒是对面那位,跟陆放舟患难与共的,交完卷后,激动的跪地感激,三殿下还笑宽慰了几句。
收完卷子不久,贡院便开始有秩序的放学子出去,头一批出去的是像陆放舟这种安全交完卷子的。陆放舟一出门就见臻品斋的掌柜搭着伞在门口接,一接到他,掌柜就赶紧把他往家里迎,一路上一言不发。
临进门时还四下看了看,确认无碍后方关了门。
陆放舟奇怪,正要问,却已然被一人紧紧搂住,对方的怀抱他十分熟悉,是溇琰!可拥抱时带着颤抖的手劲却让他万分奇怪,溇琰……他?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顶锅盖哭:这个礼拜天忙死了,于是今天的更新迟了/(ㄒoㄒ)/~~
第47章
溇琰这是……怎么了?
陆放舟愣了, 溇琰此刻的拥抱手劲带着颤抖,溇琰是想紧紧的拥抱他,但又怕手劲过重让他不舒服吧!
这瞬间让陆放舟有一种被珍宝般对待的感觉。
视若珍宝?
这样的结论陆放舟是难以置信的,他对溇琰是一见钟情的,还单方面的藏着小心思偷偷发痴,如果不是溇琰主动,他可能要很久很久才敢鼓起勇气去捅破那张纸。
而当溇琰主动捅破那张纸的时候, 陆放舟是狂喜的,但狂喜之余总是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溇琰怎么就会喜欢上他了?是真的吗?这是埋藏在陆放舟心底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又因为他一贯的鸵鸟风格被死死埋着,不想去想, 去深思。
然而此刻陆放舟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去深思这个问题,溇琰如此反应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他,把他放在心,而且是心里十分重要的位置。
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吗?
呃, 呸呸呸,这个形容词不太恰当, 陆放舟一面否决着,一面思索用什么词更贴切,但想了半天根本没找到,反倒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去, 乱想什么形容词!现在雨下得那么大,门口的屋檐又这么小,男神是站在廊下抱着他的,男神的衣服都湿了!
这可不行, 男神彻头彻尾都是他的了,可不能让男神着凉,他会心痛的。
于是忙说:“溇琰,别杵着这儿站啊,先进屋,你都淋湿了。”见溇琰非但没有松手,反倒抱得更紧了,还带上了点揉捏,陆放舟知道对方余惊未平,于是忙继续说,“我不是好端端出来了吗?是天气不好,跟别的没关系,这种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道。你给我做了足够的吃食,前几天我吃得好睡得好,精神一点不差,今日开始刮风下雨的,我早早写好了卷子收了起来,裹上雨布护住了吃食,养精蓄锐等着乡试结束。我这个方法很有效的,晚上里头是闹了会,可压根就闹不到我身上。”
陆放舟滔滔不绝的说着,完了还忍不住打了串喷嚏,深夜的水汽偏冷,鼻子有些难受。
许是这串喷嚏提醒了溇琰,溇琰终于松开了陆放舟,迅速打横将陆放舟抱起大踏步往屋里走去。
“喂……掌柜还在呢?”陆放舟有些窘,有、有外人。
溇琰一笑,并未解释自己早已与掌柜认识,只道:“无妨,我都在此待了一天,掌柜已然习惯。”
他习惯的是你这个人在屋里,而不是你这个人跟我这么亲密,好不好?陆放舟默默想,正欲再说,溇琰已然将他放到了床边的软塌,仔细脱去了他身上的雨布,外衣,中衣,鞋袜以及内衣,再扯过早已放在榻上的狐裘将陆放舟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完了将人抱起,端了碗姜汤过来:“八月的天虽还热,但这种雨还是淋不得的,你且将姜茶喝下,待浑身暖透了之后再去沐浴。”说着便开始喂陆放舟喝。
陆放舟喝了几口便觉浑身暖暖的,舒服极了,他立刻想到了溇琰,忙说:“你也快些喝姜汤,你的衣服都湿了。”
“我无妨!”溇琰笑,他习武之人,这点雨水算不了什么。
陆放舟不依,再算不了什么也不能让溇琰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他会心疼的,于是拒绝了姜汤看溇琰。
溇琰一愣,完了一笑,将姜汤置于陆放舟嘴边:“喝完,我便除衣。”
溇琰素来言出必行,陆放舟便信了他这一回,乖乖喝下,待到了最后一口,他故意整口喝完,然后向溇琰勾勾手。
溇琰会意低头,陆放舟勾住溇琰的脖子,主动将唇送了上去,口中的姜汤也一并渡了过去。
溇琰如数接下,笑说:“真甜。”说完托起陆放舟的后脑,深情亲吻。
陆放舟立刻情不自禁起来,愈加搂紧了溇琰,在贡院里已经待了七天了,他很想很想溇琰,就是这会他还没沐浴,身上有些不太舒服的味道,不然他立刻就……
陆放舟有些遗憾。
不想溇琰已然察觉了陆放舟的意思,飞速除掉了自己的衣衫,将陆放舟打横抱到了床上,然后倾身:“先动一动,动一动后血脉就顺畅了,然后再去沐浴。”
“可是……我,脏。”陆放舟结结巴巴的说着。
“小傻瓜,我会嫌弃你脏吗?”
你、你不嫌弃,可是自己嫌弃……陆放舟没来得及说出来,溇琰已经将他的唇堵住,攻城略地起来。
“唔……”陆放舟舒服的哼哼着,都七天没那个啥了,好舒服/(ㄒoㄒ)/~~
陆放舟酣畅淋漓的出了身汗,浑身的疲惫立刻涌了上来,沉沉的睡去,连沐浴都是溇琰代劳。溇琰将陆放舟仔细擦洗干净一番后,小心放到床上掖好了被角。
屋外的暴雨已经小了不少,水汽依旧弥漫,屋内倒是干燥得很,烛火噼啪了下,溇琰拿起烛剪修了修灯芯。
这处院落位于越州城高处,越州城内有高低不一的三座小山,贡院在卧龙山下,其旁边还有越州府等建筑,卧龙山不远处还有座飞来山,飞来山小,暴雨来时抵不了大用。
溇琰的这处院落是在另一座远离卧龙山的蕺山半腰,蕺山排水良好,山下山腰有诸多民居,前朝著名大书法的故居也坐落在此。
溇秀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少将军,公主差暗使回信。”
“告诉公主,我欠她一个人情,他日必还。”溇琰推门出来。
溇秀笑:“公主说让暗使带话,人情不必须,让少将军考虑下驸马一事。”
溇琰皱眉:“回复她,胡闹!其他事都好商量,驸马一事想都别想,那一日不与她明说了吗?”
“公主说又不是真驸马,借条道而已。”溇秀道。
溇琰的眼神动了动,他明白长平公主盯着驸马一事意欲何为,公主想他出山带兵,又怕圣上忌讳,便使了驸马这个借口,大梁朝规定驸马不得参政,溇琰可先带兵,待击退来犯敌人后再为驸马。当了驸马,没了兵权,圣上自然不会忌惮。
至于溇琰与陆放舟之前的感情,公主心中本就有人,不会在意两人的关系。
然而这种提议,溇琰自知道的那一刻起就从未答应过,在他看来喜欢了一个人就要实实在在的习惯,遮遮掩掩算什么?
他自小目睹过自己父母的感情,虽然父亲百般疼爱他母亲,且终身未娶,但母亲碍于身份终身得不到名分,母亲虽然并未言语,但私下里还是叹息过的。
所以溇琰曾暗暗下过决心,若有朝一日他能遇到心爱之人,比不让那人受这样的苦。
“便是真要借道也让她换条道借借,更何况我并不准备上这条道。”溇琰道。
溇秀微顿了顿:“后面那句也要如实回复公主?公主可是一心希望你能出来带兵,若见你罔顾天下苍生性命,她可会失望的。让公主失望后果很严重。”
“非是我罔顾天下苍生之性命,而是此番狐胡族一统北蛮一事有蹊跷,狐胡一族并不是北蛮的强大部落,其部落子民也大都不凶猛彪悍,而蛮子一贯只臣服于强者,狐胡一族是如何让其他部落臣服的?所以此事还待静观。”
“属下是否需要将您这番话告知公主?”溇秀问。
溇琰点头:“告诉她吧,提个醒,她是聪明人,一点就通的。”
溇秀笑:“若长平公主是男儿身,真就没三殿下四殿下什么事了,他们那点伎俩在公主面前根本不够看。像这回……”
“哼!”溇琰闻言眼神一冷,无论是三殿下也好,四殿下也好,都与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一样,假仁假义,蛇蝎心肠。
此番的主考官是四殿下的人,危难之时不知如何处理,反倒先想自己的官位,宁可草菅人命,也要保证仕途,其心可诛!
三殿下亦不是什么好货色,一早便算到贡院会出事,非但没有采取措施,还生生的任事态发展,到不可挽救的地方才施施然出手,坐收渔翁之利。
今日若不是长平公主强硬进驻贡院,三殿下根本不会这么早现身,还假惺惺的亲自出去收卷,收买人心,还撑了那么一把与贡院差不多大小,寻常根本找不到的伞。
真是司马昭之心!
“今日之事,我会如数从那两人身上讨回。”溇琰冷哼。
溇秀闻言一笑,未再言朝中的事,而是道:“陆家在越州城内开的品珍楼正在召集各商号捐银赈灾,我们臻品斋可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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