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的如此凑巧又如此着急,邱玉感到不妙,当即修书给萧尚清求救,送信的刚出府门,就被萧士明拦了下来。
“邱兄,你这是害怕没证据拉萧相下马,着急给陆大人送证据去啊。”萧士明握着截下来的信冷冷道。
“萧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好,你一份请罪折子上去,此事无可回转。萧相如果不为你我求情,那就是大罪。我就是要死,也拉着你一起做伴哪。”邱玉恨的牙痒,顾不上什么君子风度了,说话也恶毒起来。
“哎呀,邱兄不是一直不承认此事和你有关,怎么这会又给自己定下死罪了。”萧士明故作疑惑状。
“哼” ,邱玉冷笑。“萧兄,乾州这里为什么是你我在这,你是真不知道吗?萧相每年从这拿走的银子,怕是当今圣上也心中有数。若是只查到我这止,怕不是你们费心经营的用意吧。”
“邱兄,你说银子给了萧相,只怕陆大人未必会信。萧大人如果知道你这样说,也必定会和你撇清干系,巴不得你赶紧判下死罪,你这样做有何好处。”
邱玉一顿。知道萧士明所言非虚。“你布了这局,想怎样。”
萧士明嘴角上扬,不做声地看着他。
邱玉顿时明了,原来皇上想要萧相失去对乾州的控制,乾州除了是个生钱的地方,还是要塞之地。
“萧相并无叛逆之心,我也没有啊。”邱玉大呼。
“是,你确实没有,你只不过是投靠萧相,想自己晋升之路快点罢了。萧士明厉声到。只不过,萧相如今一手把持地方官员任免,朝堂之上每每狂妄自大,即使他无悖逆之心,皇上如何容得 你如今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点。”
“萧大人,我是忠于陛下的,求您禀明圣上。”邱玉感到绝望,嘴上软了下来。
“忠不忠,不是靠嘴巴说的。萧相在你这经手了多少银两,我要你给我一个准数。这些年,你在乾州为他做的事,多多少少我也知道。但我知道没有用,你要表忠心,先拿出诚意来吧。”
邱玉思索良久。“我要是都说出来了,没有真凭实据,萧相也不会承认。反而会说我诬告朝廷重臣,怕是还会谏言皇上重处,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如今事已至此,我没有必要再为自己添道罪名。”
“这么说,你是想替萧相背着了。皇上让我来,是想给你一条生路。没想到邱兄还挺视死如归的。”萧士明说完这句,转身就走。
“等等。邱玉急忙拦住,“我还能有生路吗?”
“虽说官银份量造假的确是个大罪,那你到现在也没认不是。”萧士明止住脚步。
“那皇上的意思是”邱玉依然不解。
“你手上握着什么,萧尚清知道。乾州又是个好地方,只要你不认罪,他不会轻易弃子,会保你。”
“可是,陆廷安大人怕是很快就能查到了罪证。”
“怎么跟陆廷安大人周旋,那便是萧相的事了。”
“这封信,你重写。”萧士明指着手上的信函。
“措辞务必镇定,不要显出慌乱,更不要求他救你,你只管让他不要担心,说你绝对不会认罪就是。要让萧相觉得保你是值得的,更是有利用价值的。你是聪明人,该知道写些什么。”
一封求救信,转而成了一份让萧尚清安心的定心丸。
萧士明捏着原来那封对着邱玉道,“这一封,在下替邱兄保管了。至于萧相在乾州让你做下的事情,还麻烦邱兄再详细地给我写一份。皇上那里,请邱兄放心,你这份东西足够换你的人头待在原处。”
邱玉跌落在地,萧士明扔了纸笔给他,厚厚一份罪状,邱玉执笔的手颤抖写完。当今少年天子,是自己小看了他。
萧士明走后不久,陆廷安便派人来提他。
陆廷安在乾州耗了近一个月,一应人证物证俱在,邱玉仍咬定监银司和乾州造银部联合诬陷他,不论怎么审,死活不认罪。
而萧尚清收到邱玉那封信已经五日,乾州传来的消息依然是邱玉死咬不松口。萧尚清安了心。
再拖下去,皇帝便会觉得自己办事不力。陆廷安很是愤怒,派人押了邱玉回京,同时上奏给隆毓,一应案情呈报详实,请求定邱玉死罪。
隆毓早朝时命全禄念了这份折子,而后环顾重臣,问各位朝臣意见。
如隆毓所料,萧尚清力保邱玉,称好歹从四品官员,没道理没认罪就判死,其中定有冤情。
陆廷安见萧尚清力保,显得有些惊讶,反问丞相,如果证据确凿当事人却不认,是否就可以脱罪,如此是不是以后人人可效仿。
萧尚清和陆廷安当庭激辩,萧尚清力主邱玉无罪,陆廷安则要求重判,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朝臣人人傻眼。
二人正怒目相对,隆毓发话,“陆廷安,此案你办的不错,虽说邱玉不认罪,但他手下,还有监银司里的那些个监守自盗的人,你都给朕揪出来了,朕很是满意。既然邱玉还没认罪,就先关着吧,处置也不在一时。”
陆廷安正欲说话,隆毓摆了下手,接着说,“李炎倒是常跟朕抱怨他那案子太多,积压地忙不过来,跟朕建议廷尉司外再设刑部,朕觉得很有道理。你本是丞相司直,朕也没有必要再给你升官了,这新设的刑部嘛,你来掌管吧。”
隆毓此话来的十分意外。萧尚清和陆廷安都未料到。全禄朗声道,“陆大人,皇上已经拟了旨。”
陆廷安反应过来,跪下接旨谢恩。萧尚清一时呆住。
萧士明折子里的建议,到此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而邱玉写下的萧尚清罪状,萧士明手抄一份送到了隆毓跟前,桩桩件件隆毓都已知晓。
“全禄,收好它。仅这些,也够他受的了。”隆毓看着这仅仅在乾州一地便玩出的花样,冷笑了一声。“陆廷安跟萧尚清剥了开来。如今监管百官,他萧尚清就是想管,陆廷安也不让了。朕要看看,还有几个不知死的,要往相府里钻。”
邱玉被关在新里刑部大牢,虽未定罪,但隆毓全无放人之意。既然邱玉没有被定罪,萧士明自然也无碍。萧尚清一失乾州,二失了陆廷安,已经感到被套入局中。皇帝要收拾他的心,已经再明显不过。然而他手上筹码已然不多。
萧尚清连续数日告病不朝,心志沮丧。长子萧穆安终于看不下去,壮了胆去向父亲提了个挽救萧家的惊天建议。
“父亲,可还记得袁臻之事。”萧穆安走进父亲连日来闭门不出的书房,为他捡起散落的书籍,坐在他的面前。
“记得,当时你不是得了个人证,想借此除了袁臻,拉掉令定西嘛。谁知道那老家伙自己先发举告,大事化小。”萧尚清语气惨淡,无心多话。
“父亲,那个女子还在儿子手里。当时正是这大事化小,我们没有把她带到御前。如果让她和我们做点交易,改改她当时说的话如何”
“你。。。你什么意思。”萧尚清抬起头,看着自己已经在朝堂浸淫数年的儿子。
“倘若我让她说,令定西早就知道袁臻之事,为了保自己和属下,欺瞒圣上,直到她露出马脚,才不得不朝堂首告呢那令定西之罪可不是不察而已了,是包庇属下通敌,再加欺君。”
“眼下皇帝要收拾萧家,你这会还腾出这样的心思有什么用。”萧尚清眼中一亮,可是瞬时又回复暗淡。
“父亲,你可知皇上如今最在乎的是谁。”萧穆安握住父亲的手。“父亲虽然失掉许多实权,但在朝堂之上发言权是有的,当初袁臻案,陆廷安大人可也是支持重处的。如果此案再扩大,倒是朝堂之上支持重处的官员绝对不少。你说,皇上,会怎么办?”
“你想拿着这个去和皇上做交易?这可是很危险的事。”
“父亲,即便此案无法让皇帝放过萧家,那么拉上令家,让皇帝的心痛上一痛,有何不可?”
萧尚清沉默。
“父亲,儿子曾经在京城的入云居认识一个人。令月全的老相好。”萧穆安语气越发厉害。
“令月全?”
“没错。她因为父亲一怒而被发配为军奴。你说如果我们许她个自由,让她做个证,她可愿意?”
萧尚清听到此处,已经明白儿子在做的是个什么局。
“和皇上做交易,风险实在太大”。萧尚清依然犹豫。
“父亲,皇上要灭萧家,已然只是时间问题。父亲是否要坐以待毙?难道情况还会更坏吗?”萧穆安辞情恳切。
“这事不能我们主动出面。把那女子交给刑部,这烫手山芋扔给陆廷安去。”萧尚清终于点头。
第28章 反攻为上
萧尚清势力大减,太后那也消停不少。隆毓心情大快。前后近两个月时间,他没召过令月全入宫。加上宫中数位妃嫔也近生产,他去后宫里便勤了一些。
令月全这两个月倒是隔两三日便往赵兆京家中跑,名义上是找他练武,讨论练兵之策,实际上问的多的倒是皇上在宫中如何。赵兆京很是无奈,这人明明是想着皇帝,又有皇恩在身可随时入宫,连通传都不用,偏偏硬着头皮不入宫。皇帝那他又不敢不报,每次令月全来了,说了什么,他都一五一十上告隆毓。这上报的频次是越来越高,隆毓每次听了也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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