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穿裤衩瞎晃悠的小王爷前面支着个帐篷,看了眼叶普,叶普一脸迷茫。
你要干嘛?
您什么意思?
臭不要脸吧?
芮峮桑杵了杵叶普,叶普老大不情愿的蹭着坐在他身边,太他妈跌份了,蒋靖宇其实也不高兴,站在阴处冷着脸。
“芮总监,这种事就别看这了?我也不是随便露鸟给人看吧。”
叶普憋着脸被押着不能动,芮峮桑欠着身子从门口退出去,叶普一下子从那人肩膀下头撤出来。
那人一脸淡定,穿上裤子,搂搂鸟,穿上裤子,套上上衣,对离着他老远的蒋靖宇说:“你不用跟他打声招呼?下回再见可就不一定在哪儿了。”
蒋靖宇没答话,那人也没深问。
蒋靖宇和叶普重归于好,在家呆了一个礼拜,却被警察找上门。
“您是叶普吗?”
“是啊。”叶普看着黑色制服,有点发怵,蒋靖宇从医院赶到分局的时候,叶普都已经跟警察握着手出来了。
叶普穿着大棉袄说:“幸亏我没拿钱,要不然我也得进去。”
“芮桑进去了?”蒋靖宇很着急。
叶普抽着根烟,有点不明白:“芮桑是谁?你是说芮峮桑吧?”
蒋靖宇点头,叶普的烟灰掉到白色运动鞋上,“芮峮桑是你爸爸?”
蒋靖宇却不点头了,叶普拉着蒋靖宇又进来派出所,刚刚问他的警官又站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普拿着烟给警察同志又递了一根:“我们老板,麻烦您让我见他一面行吗?”
“你见他干嘛?小心说你串供。”
叶普赶紧摇头:“那哪儿能呢,我就是家里有点事要问他,您现在不只是拘留嘛,我就问一句。”
警察看他态度挺好,也就网开一面了,叶普拉着蒋靖宇到了会见室,见到了穿着牢服的芮峮桑,没有妆容,头发也剃光了,手上斑驳的看出来修过的指甲油,叶普坐在对面旁边站着的是面容冷漠的蒋靖宇。
“叶普,你怎么来了?他们没抓你吧。”
叶普跳过这个话题,直接深入要害:“芮总监,你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叫芮山山?”
芮峮桑脸色愣住了,看着叶普,似乎会错了意,叶普忙解释:“您前妻是不是叫蒋彩云?”
这时的芮峮桑别过头,无所谓的样子:“我没有,我没结过婚,也没有儿子。”
蒋靖宇的眼底带着愤怒和怨恨抬起头来,芮峮桑对着身后的警官说:“警官?能让我回去歇着了吗?”
叶普拍着桌面吼道:“你真的不认识,还是不敢认!”
蒋靖宇握住叶普:“算了,走吧,叶普。”
芮峮桑被戴上手铐转身走出来的一瞬间,眼角里掉了滴泪,没人看见。
叶普最后一次见芮峮桑是在中检法的法庭上看见的,他已经重新以男人的身份坐在法庭上,当庭表示认罪伏法,被宣判无期。
蒋靖宇坐在第一排,等着他被带走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问:“您的二十万,买来后半生的自由了吗?”
芮峮桑被押解着,看了一眼蒋靖宇,带着笑意说:“买到了。”
蒋靖宇释然了,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叶普拉着蒋靖宇从法庭里出来,外面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冬雪,叶普笑说:“你看,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看雪了。”
蒋靖宇拉开车门,搂着叶普:“不应该是第三次吗?你是说我当王爷的时候都不算了?”
“王爷?”
叶普忽然抱着蒋靖宇的脖子在法院门口问:“你记起来了?!”
蒋靖宇点点头,皱眉说:“我不想想起来,可是吧,我就这么记起来了,怎么办?”
叶普的小身板抱着蒋靖宇原地转圈,说不尽的喜悦。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端午快乐啊,吃了俩大蜜枣粽子!
第69章 归零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外面温度零下五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你再解开安全带······下次路途再会!”
叶普坐在飞往国内的航班上,雾霾的北京城就在脚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从这架飞机上跳下去,空投到亲爱的蒋大夫面前。
一年前,杂志主编换血,叶普作为狗屎运专业户,坐上了编辑部的部长位子,总公司因为这次变动,要求所有部长轮番来巴黎总公司学习,叶普就是其中之一,以至于赶上了春运的大潮,许多华侨回家过年,叶普舍不得买商务舱,所以买了普通舱,旁边坐着的老大哥已经打了一路的呼噜,叶普头都大了,真想给袜子脱了塞丫嘴里。
刚下飞机,蒋妈妈的小电话就来了:“普啊!下飞机啦?见着蒋靖宇那混球了吗?你快点回来啊,妈给你做了一桌子爱吃的菜呢。”
蒋妈妈和叶普的关系早就冰释前嫌,现在的枪口一致对外,以攻击蒋靖宇为乐,蒋靖宇常说,叶普才是蒋彩霞的亲儿子,自己是捡来的。
叶普行李不多,拉着行李箱一路小跑的出了关,自己名字的牌子举着,却不是日思夜念的蒋靖宇,而是一位脸生学生样的男生,见叶普走过来,那人紧张的问:“您是叶普老师吗?”
叶普摘下墨镜,打量了打量:“您是?”
“蒋老师的大弟子。”这小孩说的特别自豪,叶普点头,跟着这人往外走。
学生很老实,非要帮叶普拎箱子,叶普不愿意使唤别人,婉拒:“不用了,我自己拿就行。”
蒋靖宇的车就在机场的等候区停着,叶普轻车熟路的找到,箱子放到后备箱,墨镜拿下来挂在自己的反绒皮衣上,下身穿着黑色休闲裤,腰线提的高,两条长腿露着,北京的大冬天里这么穿基本上就是冻鸡仔。
学生走到左边开车,叶普先坐下来,摇下车窗:“我开车行吗?”
学生把钥匙递过去,主动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机场高速因为马上就要过年,显得有点拥堵,俩人坐在车上,叶普百无聊赖的敲出一根烟咬在嘴边,突然又拿下来,学生很懂事的说:“没事,我也吸烟。”
叶普觉得这小孩很聪明,咬着烟嘴把烟递给他,冲他一笑:“抽吧,算是你们蒋老师请的。”
俩人都点上烟,在漫长的高速上开着,叶普怕学生拘束,特意开了话头:“你们蒋老师周六还有手术呢?”
学生正坐:“不是手术,是学校,学校安排的蒋老师的讲座。”
叶普抽烟很猛,一会一根烟就熄灭了,摁在烟缸里,学生轻声乐了一下,叶普不解:“怎么了?”
学生摇头说:“没事,就是觉得您跟我们蒋老师风格一点也不一样。”
叶普来了兴致,攀谈起来:“你们蒋老师是不是上课特古板,动不动就让你们回答问题?天天训你们?然后一到查房就开始问问题,你们就疯狂做笔记。”
学生特别使劲的点头,“我们老师就这样,上个礼拜还把我们班以女生训哭了。”
“是不是啊?蒋靖宇还能这么有本事呢?”
学生赶紧摆手说:“您别说我告状,其实我们老师还挺好的,在没事的时候,对我们都特别和蔼风趣,被训哭的女生蒋老师还给买了东西赔礼道歉来着。”
叶普点头,把暖气调低了点,急需问:“你们蒋老师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挨训了也甭往心里去,他就是那样。”
学生特腼腆的说:“你不知道吧,我们蒋老师讲课风格风趣,说话也特有范,好多女生都憋着给他送东西呢”
“是嘛?我怎么没觉得他有那么大魅力啊?”叶普心里头的醋瓶开始漏了,轰着油门进了市区。
市区的车已经少了不少,比高速上好开很多,学生问他:“蒋老师说把您先送到家,您现在是去哪儿啊?”
叶普看着前面的红灯说:“花店。”
蒋靖宇因为瓣膜,被医院发配到学校,可就在半年前因为研究出了一项医学专利,成了学校和医院的香饽饽,两边都抢着要这位大明星,谁也不嫌弃蒋靖宇心脏有问题了,开的价码丰厚,学校不肯撒手,医院也不想松口,蒋靖宇折中,不上课就做诊,两边都不耽误了。
叶普在电话里骂他,不要命了,却也知道,医生这条路蒋靖宇走的太难。
大周六的,叶普停好车,学生带着叶普来到讲座的小礼堂,说是小礼堂,也盛的下三四百号人呢,叶普往里头一望,我的妈呀,黑压压一片的人头,攒动在礼堂里。
叶普生气,问学生说:“讲几个小时啊?”
学生竖着手指:“仨。”
“现在几个小时了?”
“俩。”
“还有一个小时?”叶普站在门口的声音高了起来,学生连忙嘘声起来。
叶普哪能干,小爷我着急赶回来看你,你到在这里给我浇灌祖国的花骨朵?不行!
叶普拉开隔音门,安静的会场里突然看见穿的这么靓的一男人,也有点扎眼,叶普踏着四方步,坐到随便一排。座无虚席到连加塞的张椅子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