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立断,莫继寒微微躬身,长腿一曲蹬在任极腹部,一个用力就将当今天子踹的一个倒仰,滚下了床。
作为一个被两次踹下床的皇帝,若是能记一笔,也算是震古烁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份了。
任极摊手摊脚躺在地上,总算回过味儿来,怒了。天底下有多少媳妇敢把自己相公踹下床两次的,啊?!必须要好好教训!
莫继寒已经快手快脚的拢好了衣服就要往床下蹦,却被一把攒住了脚踝大力往下拉,足心又被抵住狠狠揉了一通,一股奇痒酸麻涌上来让他顿时泄了力。论起这些个手段花样,只怕这辈子都只有输了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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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雨收云霁,夜已过半。莫纪寒早已是浑身脱力神智迷糊,任极拍拍他:“先睡,什么事等明天醒了再说不迟。”他便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任极却是吃饱喝足精神得很,着人送了两盆热水上来,挽着袖子将人里里外外擦干净,翻身上床侧躺,摸摸身边人的脸颊,心里默默盘算着在大军开拔之前他能捞回多少本,算来算去都觉得有点吃亏啊……
任极就这么一边拨拉着算盘珠一边搂着人慢慢睡过去了。
两人醒的时候都已经快过午了,莫纪寒浑身酸软,洗潄之后才觉得精神了点。等用过饭食,任极便带他到已经架好的舆图前。
那舆图并不算得大,不过成年男子展臂长短,但是上面山川沟壑十分详尽,莫纪寒细细一瞄,便知是那长梁山的地形图了。只是这一细看,便知虽然详尽却并非周全,想来是因为流匪盘踞,还没有完全将地理信息收集详细的缘故。
任极在他身边,伸手摸摸那副图,解释道:“之前的舆图还是开国太宗皇帝那会儿传下来的,这么多代下来,山川河流很多都已因为地动改道而发生改变不再详实了,我父皇倒是难得做件好事,下旨重新勘绘,只可惜才开始不久,就打起来了。”
他点点那些空白之处,“这里一多半还是那两个倒霉蛋回来之后补上的,剩下的是让影卫去看的,至于这些,就是比较容易打草惊蛇的地方,陷阱机关也多。那个土匪头子,倒是很有点手段啊!”
莫纪寒点点头,“我听说过他,冉阿大虽是乡野出身,是个屠夫,却博闻强记又颇有几分胆色,有豪气,年轻时便得乡间年轻人的拥护。又有些奇缘,动乱时跟着逃荒,却拿藏着的一壶酒和几块肉救了个独臂的刀客,那刀客后来将他带在身边,倒是让他学了不少。”
任极冷笑,“什么狗屁刀客?不就是当年十八寨的强盗头子胡莽,个有勇无谋的武夫而已,结果被自己人暗算赶下来台,到头来只能收个杀猪的当徒弟,当年在江湖上还算有名号的胡霸刀也只能成个杀猪刀。”
这酸溜溜的口气听得莫纪寒好笑,“就算只是杀猪刀,不也让你吃了亏?”
任极抬眼阴森森的盯着他看,莫纪寒专心看地图,只做不知,换了话题:“我打算先过去看看情况。”
这又是闹的哪出?难道是昨天折腾得太狠了又有意见了?居然现在就想着要跑路!“不行!”大不了以后他会尽量克制点。任极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哗啦啦的响,本来就有点亏,再提前把人放出去?那不是亏大发了?不行,绝对不行!
莫纪寒完全不知道任极的小算盘,正试图跟他讲道理,“深山剿匪和行军打仗完全不一样的。我总得去摸摸情况好制定对策,没有必要的牺牲还是尽量少些的好。”
原来是这样,任极默默抹了把脸,眼珠左右转转,当即拍板:“我也去!”当今圣上一甩袖袍正气凛然,“朕如今虽统领天下,但也要知民间疾苦,而且出去走走方能知晓朕派下去的有没有干事!”
……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皇上脑袋一热要去微服出巡,早朝不上,下面的臣子就要苦哈哈的跑断腿,也不是没有誎臣,只是面对雷霆手段的顶头上司,谁也不敢跳出来当被打的出头鸟,于是只能“皇上走好,皇上一路顺风”,俸禄越来越不好拿了啊,唉。
当然既然是微服,出巡的时间和路线便都是保密的。于是就要某个天不高的清晨,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出了宫门,在皇城外上了快马,直奔北城门,在城门刚开的时候,拿着刚刚开出来的官凭路引出了城门,风驰电掣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又有章节被河蟹了,这几个月都过得非常苦逼的我表示非常、非常、非常不开心啊啊啊啊啊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本来是考虑上春歌的,但是呢,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保险,于是等我码出来还是放群里吧,嗯,就这么办!当然现在还在锅里,离端上桌还有点点距离。。。。
第41章 第 41 章
距离皇上微服出巡很快就过了七天,朝中无大事,倒是也平静的很。
这日往北的官道上迎来了一队不起眼的车队,几匹马一架马车,无甚装饰,倒是马车上没有坐人,拖着看起来颇有份量的物资,拿油布盖的严严实实,就连那几匹马上也是堆着好几个包袱,显见是行商。
这队人在官道旁的茶棚停下,当先下来两人,其中一人当先进来,唤道,“店家,上两壶热茶,切点卤味,再来几屉包子,肉馅素馅各半。”
几人进来,分两桌坐下。照看茶棚的店家老头应了一声,伸头打量一眼,便麻利的将热茶吃食都送上来。茶棚里正空着,那老头却是不走,皱着眉头打量几眼,颇有些欲言又止。
之前说话那人瞧店家模样,便笑道:“店家可是有事?”
老头点点头,又瞧瞧他旁边那人黢黑的脸色,心里有些忐忑,明明一身普通的打扮,却总觉气势骇人,但又见与他说话的笑得和蔼,又有些放心,他在这官道上看的人多,总有几分眼力,便鼓起勇气问道:“老爷们这是要往北边去吗?”
那人笑道:“不过跑商混口饭吃,哪称得上老爷。只是马上要入冬,南方湿冷,想着做些皮草买卖。听说北边苦寒,想来没什么细巧玩意,便带了些今时南边流行的东西去给北方人长长见识。怎么?”
那老头倒是很有些善心,闻言叹道:“老爷们所料倒是也不差,只是此去若只得这几人,怕是不行。我看几位颇有些气度,想来也会些功夫,但是你们是不知道,现在那边的路可不好走啊。几位不知,北边现在乱的很,朝廷刚刚才打了大仗,估计还顾不上这边的流匪草蔻,到处都是打家劫舍的,占个山头就是王。小老儿在这茶棚里已经见了不少,便是雇了镖队,运气不好的一个也是没见回来,运气好的,一个车队里能有一两个捡回条命,靠着要饭回去,小老儿也没本事,只能多给他们几块馒头,好叫他们少挨些饿。”
他说的唏嘘,看来是已经见识过不少家破人亡的惨剧,“几位老爷,那北边,还是能不去便不去吧。”
这回是那位黑脸的老爷回了他的话:“不必担心,我们心里有数。”
老头还想再劝,却见那一直和他笑着说话的那位轻轻摇头,他便知这队人是心意已决,也只得闭上嘴巴下去了,心里却止不住叹息:“长得挺一表人才,怎的都要钱不要命,钱哪里不能赚?算了,自己还是去帮着婆娘揉面吧,活着不过一口饭一间屋,知足就行。”
几人吃过饭,丢了碎银在桌上便打马走了。待将茶棚落在身后,一人叹道:“却是一个难得的好人。”
“哼!”
偏头看去,却见那人仍摆着张黑脸,只得无奈道:“时间紧迫,出门在外,你就不要太介意吧。”
那人却一拍马脖子,“莫继寒,你好样的!”那一巴掌激动下没控制力道,打得那马吃了痛,一声嘶鸣就要扬蹄子,那人又急忙安抚,脸色更难看了。
正是任极和莫纪寒。
莫纪寒瞧着他那模样,挺想笑,又想起他那臭脾气,只好憋着,心里却想着,看起来这么赶路也挺不错啊,就再多赶一段吧。
到底是怎么赶路呢?其实也就跟风餐露宿差不了多少。莫继寒认为宜早不宜迟,越快弄清形势越好,是以坚持一路快马,若是错过了宿头,便在野外随便应付了事,他以前久居行伍,对这些再适应不过。至于随行护卫,出任务的时候少不得有这样的时候,更何况主子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提出异议。
倒霉的只有任极。
想他曾经是皇子,现在是皇帝,出入不说山呼海拥,那也是样样力求舒适,就算是当年和几个兄弟斗智斗勇性命时时悬在刀上时也没有这样疲于奔命的。
啃干粮喝凉水啊,花前月下呢?对酒听风呢?还有啥啥啥呢?这和当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但是他也不能明着开口阻止,人家这是急着办正事,他总不能说,“慢着慢着,朕出来是打算是和爱妃游山玩水的。”他很确定,只要他敢开口,绝对玩儿完。
有怨没处发,只能生生憋成了一张黑脸,简直是一把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