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后脸色阴黑。
“母后何必如此生气。”夏玄依旧不疾不徐,“我还以为软禁两位一个月,能让你们看清事实呢。”
“什么事实?”
“呵呵。”夏玄嗤笑出声,“母后是装傻还是真的看不清现实?现在的天下已经不是你们两位的了,而是我的。”
太后与太上皇脸色一阵变换!
虽然不想承认,虽然还在挣扎,但是,从宣正门那日后,他们已经隐隐料到了今日的结局。那个被他们当做棋子的小皇帝不知道在何时已经筹谋到了这种地步。
宣正门那日,他们两个一个急着杀前太子,一个急着保前太子,在他们眼中,彼此才是最大的对手,所以他们不遗余力动用用自己势力只为除掉对方,暗部对冥部,各自的御林军互相残杀!却谁也没想到,鹤蚌相争,旁边一直还隐匿这一个谋划已久的渔夫。
夏玄趁他们将兵力集中在宣正门,身边空虚之际。快速出手,活捉了他们,同时,看他们彼此的势力互相残杀,最后苟延残喘。夏玄趁机而上,一举收纳了夏京的势力。如今只差驻外的军队了,只要得到他们彼此手中的兵符,夏玄这个江山就彻底到手。
自从被抓,太后与太上皇心中已经了然,只不过,迟迟不愿承认罢了。
“母后,前太子已死,您就不要再坚持了。”夏玄劝道,“交出兵符,我还敬您是我母后,让您重掌后宫,如何?”
“哼!”太后冷笑,“你说他死了,他便死了?哀家凭什么相信你!”
“您不信我也没办法,”夏玄摊手,无辜道,“前太子已经下葬,朕总不能把尸体给您挖出来吧?”
“前太子真的已经死了?”一旁,太上皇惊喜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软禁父皇?”
“玄儿啊……”太上皇说着变换了嘴脸,病态阴鹫的脸上硬扯出仁慈的表情,有些格格不入的怪异,但太上皇不觉得,苦口婆心道,“我与你的目的是相同的,如今夏禩的太子已经不在,天下全是你的了,父皇就安心了。”
“父皇。”夏玄似笑非笑,“您就不要装模作样了。”
太上皇脸色登时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父皇,您可知道这个冷宫是那位嫔妃所住?”夏玄忽然问道。
太上皇皱眉,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去关心一座冷宫里住的哪个嫔妃!
“这是我母妃的住所。”夏玄道。
太上皇有刹那茫然而后,紧接着想到什么似的,脸色阴沉下来,彻底撕碎了之前的伪装。
“您想起她了?”夏玄起身,扬起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慢慢靠近太上皇,“她是安嫔,您就是在这里,用白绫赐死她的。”
太上皇双目不由瑟缩一下,生硬道,“陈年旧事朕不记得了!”
“那我来提醒父皇。”夏玄起身,双手背后,踱起步,说故事一样慢悠悠道,“安秀秀,扬州人士,大舜八年进宫为妃,当时身为皇帝的您后宫无子嗣,眼看后继无人之时,安秀秀怀上了朕。您册封她为安嫔,待安嫔剩下朕,太后将朕抱走养在膝下。而后,安嫔不到一年被打入冷宫赐死。”
夏玄一边踱步一边慢悠悠说着,“至于为什么非要赐死安嫔,想必两位心里都清楚。”
“你都知道什么!?”太上皇不可置信看着夏玄,太后也变了脸色。
“朕什么都知道。”夏玄负手而立,面容不变,仿佛在说他人的故事,“朕知道,安嫔被赐死的原因是与侍卫不洁,朕还知道,父皇您早就被母后下药,此生不能生育。朕更知道,朕不是您亲生骨肉,是父皇用来牵制母后的棋子,也是母后用来恶心父皇的棋子。”
静默……
夏玄说完,一阵静默。
“你……你怎么会知道?”太上皇苍白脸色,踉跄后退,结结巴巴问道,那件事只有他跟太后知道!即使彼此厌恶憎恶,他们也心照不宣地不会说出去,可夏玄怎么会知道?!
“是云轩。”提到这个名字,夏玄眉目不由柔和下来,“若非云轩,朕还会是个懵懂棋子,被您两位玩弄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
没能出场的男主在那里?忙着团圆呢O(∩_∩)O~~!
第67章 当年少年
“云轩?季云轩!”太上皇皱眉,“季耀的儿子?”
夏玄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得父皇还记得他和他父亲的名字。”
“不可能!”太上皇难以置信,摇着头,“季云轩只是一个黄毛小儿,他凭什么知道!?”
“云轩是朕的侍读,您忘了吗?”提起这个名字,夏玄眉目倏然温和下来,回忆起往事,声音宛若轻缓的溪,“他知道朕在这宫里,闷闷不乐,就想方设法逗朕开心,把民间的游戏,带到宫里,陪着朕玩儿……”
夏玄说着,冷冷地抬眼,看向太上皇:“云轩最喜欢的游戏,是找宝藏,把他的宝贝藏起来,要朕去找。”
太上皇皱眉,听夏玄继续说下去。
“那日他为了赢朕,竟然把宝贝藏到了您的宫殿里。朕当时蹑着胆子,进入您的宫殿,可不巧,就在中途……您突然中毒了,被紧急送了回来。当时一阵兵荒马乱,朕吓坏了,就躲到了您的龙床底下,不敢出来,一躲就是一天一夜。在这一天一夜了,发生过什么,您还记得吗?”
“……”
太上皇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脸色铁青,复杂难辨地看向一旁的太后。太后的脸色也不好,沉着脸,阴郁一片。
“还是朕继续说吧。”夏玄挑了挑桃花眼,“那日,母后去看望您,坐在您的床头,对您说了很多……很多……但朕只记住了一句,……”夏玄幽地看着太后,学着她当时的调子,慢悠悠说道,“‘夏玄这个安嫔与侍卫私通的杂种……每日父皇父皇的唤着你,听着舒服吗?’”
太后脸色登时铁青。
夏玄面色不改,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有些感叹的说道:“说起来,那日朕躲在龙床下面,真的又黑又冷,还很饿呢……”
……
……
那日,逼仄黑暗的龙床下,气流都凝固了……瑟瑟发抖的小皇子像是只无助的幼兽,被困在黑暗里走不出来。他所有的所有都在一夕间分崩离析,他一直以为,父皇母后是因为他不够优秀才对他冷漠,却原来不是。他孺慕却又不敢靠近的父皇母后,根本不是自己的父皇母后……
小皇子抱着双膝,浑浑噩噩缩在龙床下,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忘了怒,忘了悲,忘了怨,麻木的小脸满是泪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神志不清,恍恍惚惚地什么都想不动了,变成一块石头多好啊……
……
……
当石头再见到阳光的时候,是一只稚嫩的小手在眼前来晃去,搅动了他眼前黑暗。噬人的黑被精雕玉琢的小胖手小抚开,眼前,洒进了阳光碎屑。
“夏玄,夏玄……”稚幼的童音,清脆又焦急。
皇宫里会喊他名字的,除了那个顽皮又漂亮的小侍读,不会再有别人了。
夏玄木楞的眼珠转了转,眼前缓缓映出了一张脸:“云轩……”
精致漂亮的小侍读瞪圆了眼,担心地看着他:“夏玄,夏玄,你怎么啦?”
夏玄鼻头一酸……禁锢在他身上的黑暗枷锁,咣当落地!
小皇子抱住一头雾水的小侍读,嚎啕大哭……
他告诉了小侍读他在床下听到的一切,那是个凶恶的梦魇,他一个小孩子根本承受不住,他本能拉着小侍读与他一同承受。
当时,云轩听完后,是怎回答他的?夏玄细思慢想着那个画面……
调皮捣蛋的小侍读,第一次板起了脸,紧紧攥着小皇子的手,精致漂亮的眉眼一派郑重,甚至肃穆,他用宛若灵叮泉水的清脆声音,说:“夏玄!不管你是谁,我们都是好朋友,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
……
往昔如昨,小侍读精致的小脸似乎还在眼前,说着那句脆生生的承诺,夏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融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太上皇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夏玄的回忆,“如果朕没记错,季耀一家当年获罪,那个季云轩已经死了!”
夏玄脸色一冷,从春暖花开直接进入冰天雪地。
太上皇高高在上惯了,毫不顾忌夏玄,说道:“你究竟要如何?!”
“父皇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夏玄声音冷冷,“我要兵符。”
“休想!”太上皇气得咳嗽连连,哆嗦着手指,指着夏玄,“谋逆!你这是谋逆!”
夏玄摊手,无所谓道,“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着父皇想通。”
“不用等了。”太后忽然开口,冲着夏玄,平静说道,“我的兵符给你。”
“!!!”
“岳姝!”太上皇震惊过后,愤怒地冲太后吼道,“你疯了!”
“哀家很清醒。”
“清醒,清醒你把兵符交出去?!”太上皇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不停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得说道,“这,这是我们仅剩的唯一的筹码!你要是,要是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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