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忙碌,忙得欢好时间都没了。
眨眼春三月,三月当祭高禖神,高禖神主管男`欢女`爱,不喜血食,是一位温柔的神。祭祀这天,王族的男女都穿上盛装,来到淇水之畔参与祭祀。殷乐也穿得极为华美,来住持祭祀。
他跪坐在淇水畔,手执杨柳枝,沾着初春的河水,洒在年轻男女的头顶。男女们排成一排,规规矩矩过来,接受商王和高禖神的赐福。
赐福结束后,这些年轻男女便笑嘻嘻地走到草丛深处,或者跳进水里嬉戏。玩着玩着便有人抱在一起亲嘴,或者突然倒在草丛深处,不见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隐约可闻,远处的树枝上挂着一条红裙子。
姬无瑕从旁观礼,目瞪口呆。原来祭祀高禖神,是这个“祭”法!难怪殷乐早几天就不怀好意地笑不停。
殷乐身边的侍卫们也有点脸红,殷乐笑道:“你们也去玩吧。”
侍卫们谢恩后便解下配刀,四散跑走了。宫女们也跟着走了。
淇水之畔霎时只剩殷乐和姬无瑕。姬无瑕有点出汗,故意找话说:“这样祭祀,若是有孕……”
殷乐道:“那就生。”
姬无瑕道:“谁养?”
殷乐道:“妈妈和妈妈的夫君啊。”
姬无瑕道:“啊?那不是亲子,夫君岂肯出力?”
殷乐笑道:“为何不肯?我天邑商行的是内婚制,六代以外的同族方可成婚。祭典上女郎们也会寻同族青年交欢。生下孩子,纵不是亲子,也是同族之子,为何不养?”
姬无瑕仍旧不能理解,思索琢磨,渐渐琢磨出门道。天邑商看似野蛮,但这野蛮的规规矩矩却是互相弥合,自成一体的。而周礼太过狭窄,常令人陷入两难之境。
他正思索着,忽然额头一凉,转头看时,就见殷乐站在流淌清水的草从旁边,一身刺绣饕餮文的松绿色深衣,月白挂里露出一线,柔和洁净。他拿着蘸水的柳条,在姬无瑕的额前一点,肃然道:“高禖神庇佑,孤的小无瑕长命百岁,多子多孙。”
姬无瑕脸一红,笑道:“你不生,我哪来的多子多福。”
殷乐拿着柳枝,顺着姬无瑕的脖子往下滑动,眉梢一扬,笑吟吟道:“春气正盛,又有商王和高禖神的庇佑,说不定今日交`合能够一举得男。”他嘴唇嫣红,脸蛋雪白,嫩绿的柳枝夹在细长的指头便,脚下就是青草和流水。姬无瑕心一动,便走过去抱住殷乐。
二人一下陷入三月柔软的草丛里——年轻男女们找地方交媾,都想着避开商王,于是二人所处的地方虽然没有长草绿树,但是最空旷。姬无瑕后脑枕着泥土,鼻子里都是青草的气味。殷乐的身体温暖地压着他,很有分量,是修长的一具身体,腰瘦瘦的,一只胳膊就能揽进怀里。姬无瑕心里一酸,想:这样无忧无虑抱着他的日子,还剩几天?
他不肯想了,开始解殷乐的腰带。殷乐也扯开姬无瑕的腰带。二人很快脱光了,阳光下的人体十分美丽,泛着肌肤本来的光泽。风吹过时姬无瑕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阳光照射着他常年被衣服遮住的肌肤,四面八方都是阳光,他暖融融的无处躲藏,便把心一横,决定不躲了。
殷乐压在姬无瑕身上,和他嘴贴嘴亲了起来。一边亲一边伸出形状修长的手臂,舀起一把溪水,伸到自己后面扩张。姬无瑕听到湿漉漉的手指搅弄肉洞的声音,心跳不已。片刻之后殷乐坐起身,后`穴套住了姬无瑕的阳物。姬无瑕深深吐气,强烈的快感令他一时之间头晕目眩、不能吸气。他看着骑在身上的殷乐,发髻整齐,身体白`皙,脖颈和身体的线条十分优美,胸肌下缘两个乳`头硬着。阳光照在他的肌肤上,那肌肤散发着淡淡金晕。春水初盛春草蒙蓉,但所有的春光加起来,都不及殷乐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
姬无瑕被骑着,仿佛听到青草吸水声,听到小昆虫从泥土里破壳的声音,听到风从天空高出呼啸而过的声音。他不管周礼,也不管前程了,他抱住殷乐,想变成天地之间的两株草或者两块石头,千年万年,纠缠不分。
真奇怪,平日做这件事,姬无瑕老有点儿害羞。但是光天化日,周围有人时,他竟一点儿不害羞了。他和草丛里许许多多年轻人一起做这件事。这件事不下流,也不高尚,就是两个人的事。
做到深处,两个人还会变成一个人。
他们在草丛里纠缠着,脚趾夹着草叶,绿色汁水染到脚踝上。激动之时殷乐的手掌按在溪水里,惊跑了几只小鱼。姬无瑕异常勇猛持久,弄得殷乐喘息不止,浑身颤抖。他自己也舒爽得要升天了。事毕之后,二人静静地躺在青草之中,鼻端萦绕着水与草的气味,眼前只有蓝天,白云静静流过。殷乐道:“咱们不会分开,对不对?”
姬无瑕扣紧殷乐的手掌,道:“对!”
殷乐道:“要是费玄杀回来……”
姬无瑕道:“我们一块儿和他打,要活一块儿活,要死一块儿死。”
殷乐笑起来,在姬无瑕的脸颊上一戳:“傻!”
这种宁静生活,是戛然而止的,尽管二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它真正袭来时,两人还是被打懵了。四月,战报飞来。东夷、赤夷、白夷、凤夷、淮夷一起起兵,侵略天邑商的东境。夷人突然有了铁刀铁甲和连环弩,战力大增,三个小方国已被吞并,十几只商队被劫掠。
夷人们来得太巧了。偏在费玄被黜、军队被裁、乌衣卫尚未扩充完毕的时候来,时机准得仿佛他们在朝中有眼线。
殷乐搬离春华殿,住在书房,终日和将领们商量用兵事宜。最终,定下王子熏带三名老成持重的将领,率六军和乌衣卫联合出征。同时征召退伍军,令他们来朝歌,代替被调走的军队守卫朝歌。
千头万绪终于结束,殷乐总算有时间睡个囫囵觉了。然而这一觉睡醒,竟然是半夜。他坐起来,看到身边躺着姬无瑕。小公子睡觉也很规矩,平平躺着,两手搁在肚子上,嘴巴微微张开。殷乐忍不住在小公子嘴上亲一口,然后走出门去。
他饿了,想吃宵夜。在鹿台住了二十多年,让他养成了万事自己干的习惯。悄无声息地溜出春华殿,走进小厨房,他点亮厨房里的油灯,还是和面烧水炒鸡蛋。
鸡蛋炒好了,面条刚下进去,他突然没来由地,后背汗毛都立起来了。仿佛一片夜幕飘落,蒙住他的眼睛。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费玄来了。
殷乐把火关小,把锅盖揭开,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果然就看见了费玄。
小厨房的门紧关着,密闭空间内只二人。油灯昏暗,灶膛内红光闪烁,映得对面人脸也幽暗难辨。那个人就站在门口,不靠近,狼眼森森然盯着殷乐。
殷乐仅靠灶台,手在背后寻到菜刀,握紧了:“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一句废话,费玄都不屑回答。商宫曾是他的领地,他不打仗时每日巡视两遍,十年来巡视三千多遍,至少知道十二条不惊动侍卫而进来的路。
殷乐显然也意识到了,哂笑一下,开始提第二个问题:“你来干什么?”
“看你。”
“看我哭?”
“聪明!”
“笑话,我为什么要哭?我过得好极了。”
“周邦反了。”
殷乐凝固了,眼睛微微撑大,盯着费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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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反了”这四个字掉进殷乐心里,像一块沉重的青铜。青铜入水时没有涟漪,然后一路下坠,坠到心湖之底,才发出一声沉重的、毁灭般的前奏。
他看着费玄,一时不能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重复道:“周邦反了?”
费玄道:“朝歌还剩多少兵?”
殷乐挤出一丝笑:“军国机密……你管不着。”
费玄道:“你要是好好求我……”
“滚!你给我滚!”殷乐从背后拿出菜刀,指着费玄。费玄一把抓住殷乐的手腕,逼近殷乐,森然道:“好,你不求,我记住了。”
殷乐被费玄笑得汗毛直立。费玄还准备了多少手段对付他?一头狼愤怒起来竟然有这样大的毁坏力量?他的手被攥住了,心被定住了,两只眼睛想和费玄对视,然后费玄的眼神太过恐怖,那不是平静的舔舐配偶的眼,而是行将战斗,狙击敌狼的眼。于是殷乐只能移动目光,看着费玄的耳朵。然而心脏剧烈跳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费玄凑上前,一舔殷乐的眼泪,好似那东西有他最喜欢的血腥味。一舔之后,费玄微微一颤,松开殷乐,然后倒退着走到门边,用脚推开门,一闪就出去了。殷乐大喊:“抓刺客!”冲出门去,然而之间一个黑影三两下爬到树上,树摇晃几下,人就不见了。
士兵们赶过来,不见刺客,都诧异地看着殷乐。殷乐胸膛起伏,怒火万丈,指着春华殿外几颗生长千年的郁郁葱葱的古木道:“砍了!以后宫内不许有树!”
士兵们只得从命。
这一番闹得太大,惊醒了睡觉的姬无瑕。姬无瑕走出门,看到殷乐被士兵簇拥着,披头散发、满面怒容的样子,不由来到殷乐身边,道:“陛下,出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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