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羽不回答,只得随他回到房间,想起自己前途未卜,不由唉声叹气。
“哑哥哥,你叹什么气?”谷天月忍不住道。
白惊羽茫然道,“难道,我就只能一辈子躲在这里靠着别人吗?”
“当然不是”,谷天月道,“谷主身子调养好了,我们就离开,找那个白定安算账。”
白惊羽低垂着头,沉默良久,才怅然点头。
阴云密布,圆盘无影,白惊羽一手针挑着灯芯,一手按着额头,心里异常烦闷。
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风中传来,白惊羽一惊,现在的他不比往日,拥有了谷之言的内力,他耳目灵敏异常。
声音从屋顶划过,白惊羽一个跃身破窗而出,喝道,“什么人?”
一个黑影在前面一闪而逝,白惊羽略一沉吟,不假思索追了上去。
那人轻功不错,一直在白惊羽的眼前徘徊,白惊羽没有心思多想,只有一心追赶,一直跟着那人来到了西谷的杏林前,那人转入杏林之中,突然间就失去了踪影。
白惊羽立身四处张望,此时,银月正从彤云中徐徐浮现,霎时,大地布满银光,白惊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东进西出,杏林谷东谷为入谷之道,西谷为出谷之道,明明早上的一副光景,到现在又有所不同。
那就是杏林中突然生起了飘飘渺渺的云烟,一条条,交织在林中,白昼所见的情景变得模模糊糊,不甚清楚。
白惊羽犹豫着,突然那黑影又从林中出现了,向他遥遥招手,似乎召唤着他同去。
白惊羽的视线变得模模糊糊,不由自主随着那人进入杏林,突然,寒光乍现,只见那人手一扬,一变利剑破空而出,直激射白惊羽心口。
白惊羽乍闻突变,不由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砰的一响,身子撞在一株杏树树身上,,他冷汗直冒,心道,我命休矣。
眼睁睁的看着那柄剑呼啸而来,想哭,哭不出声,想喊,喊不出口,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剑气冲面而来,他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那刺骨的寒已经割破了自己的衣裳,就在关键时刻,那柄剑突然停住了,耳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你是何人?”
像是灵魂被人从缥缈的境界唤回到人间一般,白惊羽猛然大睁双眼,一片清明,他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幅诡异的图像:云若虚站在自己的身旁,正用那纤美的手指夹着对方的利剑,利剑的主人是一个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用力一挣,长剑纹丝不动,不由大惊,慌忙舍了长剑,转身便逃,转眼间,便遁得无影无终。
哐当,长剑掉在地上。
白惊羽缓过神来,才发现云若虚身子开始摇晃,云公子,他心一痛,抱起他就向谷中冲去。
“又是你这个倒霉星,”小童怒气冲冲的望着白惊羽,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耳光,白惊羽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任他怎么说。
斜倚着秀枕的云若虚轻声道,“无言,不得对白哥哥无礼。”
“无礼?”小童眼里噙着累,愤愤道,“自从他来到了我们这里,就出了这么多事,师兄。”
“无言,杏林谷一向以悬壶济世为目标,以后你不得说这些浑话。”云若虚斥道。
“可是,”小童的眼泪滚落下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听着,”云若虚暗中聚气,强打精神道,“你白大哥已经深得你师爷的真传,按道理他才是杏林谷大师兄,日后你见到他都得恭敬的喊一声大师兄,不得僭越,知道吗?”
小童瘪嘴,恨恨的瞧了一眼白金羽,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无言,白公子,你们过来一下,”云若虚道。
两人默默来到云若虚面前,云若虚分别执起他们各自的手,将他们紧紧贴合,郑重道,“以后你们要同心协力,如同亲生兄弟一般,照顾好杏林谷,知道吗。”
白惊羽的眼睛湿润了,怔怔无语。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云若虚的房间,更想不到自己欠云若虚的人情越来越多,似乎都还不清了,他不由紧皱秀眉。
云若虚告诉他,是蒙面人对他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将他引到西谷想要杀人灭口,因为自己长年浸淫于药物之中,所以嗅觉灵敏,寻着迷药留下的影踪才找到他。
这说明,杀手随时有可能偷偷入谷,暗杀自己,只是,难道杏林谷这么容易进来?白惊羽觉得自己的思绪越来越乱,但一时又想不出个索然来,心道,不管如何,我的大仇未报,必须离开这里。
白惊羽入屋刚坐定,一个人风风火火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喊道,“哑哥哥。”
一见是谷天月,他不由心头百感交集,“哑哥哥,听说有刺客深夜入谷,来刺杀你,是不是?”
谷天月握紧了双拳,恨声道。
白惊羽呆呆的不发一声。
谷天月走到他面前,剑眉一扬,道,“哑哥哥,从今天起我要跟你住在一起,这样,我才能好好的保护你。”
“天月,你何必这样”,白惊羽推辞道。
“我现在就去跟谷主讲,他一定明白我的心情,”天月边说边迈步出门。
白惊羽心中又气又急,呆呆坐了半天,起身出去。
原来自入谷以来,谷天月一直被安排住在谷主的附近,而白惊羽则被安排在相对偏僻的园里,谷天月心里早有意见,无奈对方乃是自己救命恩人,便只有暗暗放在心里,如今出了刺客这等事,他还怎能沉的住气。
谷天月来到云若虚房外,突然一阵心怯,忙躲在假山石外,在肚里酝酿着语言,目中瞧着侍书出来,房间静下来后,才悄悄起身,蹑手蹑脚来到门外,正要准备敲门,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心中一奇,连忙绕到窗下,暗中倾听。
原来滞留在云若虚房中还有一人。
只听得云若虚道,“吴悟,我且问你,我的龙形玉佩呢?”
吴悟道,“谷主,属下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吗?”
“你不要心怀侥幸了,”云若虚道,“你还给我的是一个赝品,你以为我认不出来吗?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屋里一片沉寂,片刻,吴悟才道,“属下为谷主打抱不平,想要拿着他的随身信物去问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住嘴,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现在你马上给我交出来。”
“谷主,属下这么多年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相信你,难道昨夜刺杀白惊羽的不是你?你对着我阳奉阴违,以前我都容忍你了,毕竟我们一起长大,现在,你做出这种事来,我如何原谅你?”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什么,昨夜的刺客竟然是吴悟!谷天月偷听到此,大惑不解,这人,昨天还在东谷赶走了白定安的杀手,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刺客,难道另有隐情?
“谷主,你可以不原谅我,吴悟的性命也可以交给你 ,只是,难道你从来不明白吴悟的心意吗?”
“你胡说什么,”云若虚斥道。
“你知道的,”吴悟的声音大了起来,道,“我为你在武林中奔走,为你在江湖之中巧取豪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还能假做未知?”
一片沉寂。
“你要干什么?”,突然,里面传来云若虚惊慌的声音。
“我能干什么,”吴悟声音凄凉,“那人不要你,于是你便看上了那白惊羽,为他出工出力,不须耗费自己的精力和心血,”声音越到后面,越是咬牙切齿,“而我呢,算是什么,你手里的一个杀人工具?”
“不是这样的,”云若虚的声音慌乱起来,“我一直相信你。”
“相信我?因为那白小公子受了惊吓,你马上就找我问罪来了,是不是,他可真是你的心头宝。。。”
随后屋里传来一阵扭打声后又复归于平静,只听云若虚道,“放开我。”
“放开你,我怎么舍得,”吴悟冷笑道。
“你想干什么?”云若虚道。
谷天月在外面听得纳闷不已,他从话中只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吴悟昨夜刺杀白惊羽,为这事被云若虚所责备,但是后面的话他则是越听越迷糊。
“想不到吧,你也会被我制服,”里面传来吴悟冷冷的声音。
“吴悟,我的确想不到,”云若虚还没说完,便唔的一声不能发言。
偷听到这里,谷天月不由脸色大变,莫非,云若虚被吴悟制住了,若果真是那样,只怕谷主性命堪忧。
只听得吴悟一声轻笑,低低的说了几句,细不可闻。
莫非,他得手了,不行,我必须出去救谷主。
谷天月一想到此 ,不由的急转身,一把踹开房门,掠了进去,口里喝道,“放开谷主。”
顿时,他被面前的情景瞧得一呆。
怎么回事,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血流满地,而是另外一种自己没有见过的场面。
罗账半垂,云若虚的长发散落于床上,而吴悟则赤,裸着身子伏在他的上面,一见他进来,两人都不由大震,目光齐齐向谷天月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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