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有聪明的时候。
“他好像羞于启齿。”
“……”对不起,不该侮辱聪明二字。
“十二年前的盛府虽称不上人尽皆知,却也是颇负盛名。”季棋叹道,却见江春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便皱着眉问,“怎么?”
“……只是奇怪季神医怎么知道十二年前的事。”毕竟他看起来可不像大于十二岁的人。
季棋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的模样只是暂时的。”
“人嘛,都会长大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棋忍不住吼了出来,“我是中了奸人奸计,才落得现在下场!只要我研发出来解药,老子长得比你还高!”
这也是他最痛恨花临风喊他“季娃娃”的原因,他一个堂堂九尺男儿!现在变成半尺就算了,还要受好友的冷嘲热讽,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但江春好似还是没听明白他的话,幽幽来了句“拔苗助长可不行”。
季棋:“……”
啪嗒一声,某个苦口婆心的人被关在了门外。
江春扬着嘴角,悠闲自在地离开了季府,好似完全不在意并没有听完故事一样。
出了季府,江春却不急着回去满春楼,而是绕路去了味鲜斋。
此时的味鲜斋正人满为患,江春排了许长的队伍,才轮到他。
“客官要些什么?”
“金翅大鹏。”
“……不好意思客官,小店没有这道菜。”伙计一脸“你是来找茬的吧”的表情。
“那来份花生米吧。”江春叹了口气。
“……”不明白眼前人品味怎么突然跳跃如此之大的伙计风中凌乱地卖了他一盘花生米。
江春提着花生米回了满春楼,正准备屁颠屁颠地跑到花临风面前拿食物讨好自家主子,却见房内桌旁,坐着一个他最讨厌的人。
“你来做什么?”他语气不善地问道。
常殷还是那副温厚如玉的模样:“来会会我的老相好。”
江春:“……”
他磨了磨牙,咬牙切齿地问:“我家花姑娘呢?”
常殷笑得不怀好意:“正为我宽衣解带。”
“……”
砰的一声,屋内的屏风后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江春望去,恰好看到花临风捧着一个黑漆漆的盒子从屏风后走出。
他一脸惭愧地对常殷道:“不好意思常公子,不小心把东西摔了。”
常殷的面色变了变,但终究没发作,而是温声回道:“不碍事,花姑娘没摔着就好。”
闻言,江春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花临风则眯起了眼,与深情款款的常殷对望。
罢了。
最终还是花临风率先移开了目光,他兀自坐到主椅上,道:“东西给你,你走吧。”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呢?我可连杯茶都没喝呢。”常殷面上露出伤心的神色,江春却懒得见他惺惺作态,当下抢在花临风开口前凶神恶煞地回道:“你还想赖着不走不成?”
“是又如何?我与临风许久不见,想念得紧,多看看他,也不为过吧?”
听见对方亲密称呼花临风为“临风”,江春面色一变。
见此常殷面上露出得意的笑,花临风睨了他一眼,不急不慢地喝了杯茶,然后缓声道:“一杯茶岂不是太怠慢常公子了?江春,你去提几壶茶水来,我有的是时间陪常公子慢、慢、喝。”
常殷:“……”
最后常殷还是没能喝到一口茶便主动提起了离开,屋内一人请君随意一人巴不得他快点儿走,自是没人挽留。
在他走后,江春一边将花生米放到花临风身侧的桌子,一边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花姑娘,他来做什么?”
“喝茶。”
“……”
“顺便拿样东西。”说到这里,花临风面上难得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可惜没办法看到他瞧见里边东西时的表情。”
江春不喜见他因为常殷而或喜或怒,当下转移了话题汇报道:“花姑娘,你让我拿给季神医的东西我已经送到了。”
花临风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最近县内涌现出了许多江湖人,你平日外出的时候切忌莫冲撞到他们。”
知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的不明身份会引来麻烦的江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道:“花姑娘,我想向您请个假。”
花临风顿了顿,问:“何事请假?”
江春不好意思地笑了,似乎羞于回答。
花临风皱了皱眉,但也不追问,点头应允了。
于是江春欢喜地退下了。
夜深,房内灯火摇曳,唯花临风一人。
数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在静谧的夜,空荡的房中静静思考。但这次却好似有什么不同了。
“临风。”门外突兀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听见房内人应允,季棋推门而入。
“他不在?”季棋问道。
虽没明指,但花临风却知道他说的是谁,便点了点头。
“身子怎么样?”季棋虽心生疑惑江春怎会在夜中抛下花临风不管,但也知这样的改变并非全然坏事,便也不多问,兀自走到床边把脉。
“发疼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花临风淡然地说着糟糕的情况。
季棋皱起了眉,道:“你再不安分下来好好调理,怕是这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这又有何惧?”花临风微微一笑。
季棋语塞,眼前这人连死都不怕,自然也不会怕成为个废人。
“王伯知道了,定伤心欲绝。”季棋委婉地劝道。
花临风却是睨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事,你不说的话,没人会知道。”
季棋一愣,讪讪道:“你是在怪我自作主张,让他看到你的脸?”
“不仅如此。”花临风断然道。
想起自己差点说了盛家一事的季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样对江春,他对你……委实好得紧。”
花临风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回道:“但他终究不是江春。”
“若是他永远不会恢复记忆呢?”
“你都没把握,得听天由命的事,你让我赌?”
“你不像是个会怕输的人。”
花临风不语。
“而且,这场赌局,有他。”
花临风心头一动。
“夜深了,你是该找人陪了。”
花临风闻言忍不住笑了,“你说得我好似寂寞空虚冷的幽怨女子。”
“还是个望君归的女子。”季棋调侃道,又说,“我看到你送来的信了,我明天就启程。”
花临风点点头,诚恳地祝福道:“祝你马到功成。”
“当然。”季棋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第11章 第十一章
次日,归来的江春伺候花临风用膳,小心翼翼且无微不至的模样一如往常,低眉顺眼得越发像一个小厮。
用完膳后,花临风拭了嘴,问:“你今日可还有事?”
他不过问昨夜他去了何处,摆明不会干涉他的私事。
对此江春是感激的,他摇了摇头,说:“任凭花姑娘吩咐。”
花临风稍稍满意,道:“那你备两份薄礼,随我去老茶楼一趟。”
知道对方这是要去见王伯的江春慎重应下,正思索着该备什么薄礼好,却见一个伙计满头大汗地从门外跑进来,直呼“大事不好”。
江春眉头跳了跳,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何事慌张?”花临风皱起了眉。
“花姑娘,怡红楼的头牌舞姑娘点名要你去唱戏。”
“……”
一室沉默。
江春的眸光沉了沉,花临风却笑了起来。
“看来茶楼是去不成了。”他说得云淡风轻,伙计只道花姑娘到这个时候还想着喝茶,江春却知道王伯对花临风来说举足轻重,经过此事,哪怕舞姑娘此次前来并无恶意,恐怕也难给花临风留下个好印象。
更何况,舞姑娘这次前来,本就是来者不善。
“舞姑娘想听什么戏?”雅间内,花临风坐在一女子对面,笑眯眯地问道。
那女子身着一袭浅黄袄裙,长长的乌发半簪半披,玉面浅妆,眉如细柳,唇似点朱,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个浅浅的梨涡,叫人恨不得醉倒在那笑容中。
而此刻,那女子便是笑着的。
她问:“不知道花公子擅长唱什么?又不擅长唱什么?”
花临风微笑着回道:“博而不精。”
言下之意便是他什么都唱得,但又都唱得不够出色。然而这话在他人听来,却多了几分自谦的味道。
女子还是笑,眸中却一闪而过幽怨的神色,道:“说来,花公子似乎不奇怪我为何不与旁人一样唤你花姑娘?”
“不过一个称谓而已,舞姑娘想怎么唤就怎么唤。”
“其实,我之所以不唤公子花姑娘,是因为我也姓花。”花舞柔柔一笑,嘴角的梨涡除了甜美还多了几分羞涩,“若是唤你花姑娘,总感觉在叫自己一般”
花临风也回以一笑:“既然这样,唤我公子理当如此。”
但花舞却叹了口气,道:“只是世人却都不能像公子这般明白事理,我认识一个人,他偏偏只肯唤你‘花姑娘’,对我却只有疏远的‘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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