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我自以为是。”阿魄看他受不了的样子,哄了几句,可看了几眼,却又忍不住变本加厉,“那我应该祝你一帆风顺吗?你最后洗脱了阿鹊的罪名,阿鹊不过也是得以存活,诽谤与骂名还是伴随一生,阿鹊最后要怎么办?她那高傲的性子,以死明志也说不准。或者比起这个,你更愿意与她成为宿敌,拔刀相向......”
“闭嘴!”
“或者你喂了我这毒,让你把我交给谁,我因此毒战败,惨死在此。接着你想着我死在这儿,肯定不敢来看我,你会躲得远远的,连花雨叶也不会再来......等你想来看我了,就像如意婆婆一样进不来了,没准会恐吓一个孩子,让他来拾我的尸骨,你可不管我的尸身会不会把人吓得够呛......”
“闭嘴!闭嘴!”邱灵赋的声音失控,满脑子的瞒天过海的狡辩,张开口愤怒地吐出的,也仅有两个字而已.
阿魄喘息着的密吻,像是要把这说出的话烙印在身上;那抚摸着的颤抖的手,也像是要把所受的疼痛也传到邱灵赋的身上。汗水混在一起,不知是属于谁的。
“你不想这样,对不对?”阿魄笑着,伸出抖动个不停的手把自己一件碍事的衣服-脱了,扔在地上,剩下的衣-服早就松动着,也只是湿淋淋挂在身-上。
“不、不不不......”富有力量的匀称身-体线条裸-露在邱灵赋眼前,冲击的画面践踏着他可怜的、已然颓败的心里城墙。
“没关系,我原谅你。原谅你从来不清楚自己的意愿,总是捉弄自己,因为连自己喜恶都看不清的人,实在可怜。”阿魄看着邱灵赋被折磨得惨兮兮的面容,好似在看一簇被雪打湿的高枝上的花,全然没有往日那股子做作的高傲。
只剩了身心被击溃的彻底颓丧和仓皇,胡乱地又无力地反抗着。
阿魄把手中的动作停下,凑到邱灵赋面前。
“嘘——”他像是哄着怀里还在不懈余力推搡自己的邱灵赋,让他安静下来,“不说了,我们现在不说这个了。”
如被蛊惑,无法思考的邱灵赋竟然也渐渐冷静下来,看向那双专注的眼睛:“闭嘴......”
“呵,不行......”阿魄嗤笑一声,可却又残忍拒绝了,“你不是大名鼎鼎的饭酒老儿么?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添油加醋把你的样子描述得更凄惨,把我的样子描述得更暴君......现在你眼里的你我,就是这样的,对么......或者,你可以现在你我的状况说得更香-艳一些,你看......”
阿魄让邱灵赋往下看,两人衣-衫已被褪-尽,紧-紧-贴着,烛光之下淫-靡得邱灵赋不忍再看。
看到邱灵赋强忍着疼痛,也要把头扭到一旁,阿魄含着笑意的目光,便从他此时温顺的眉眼,滑到了那颈部。
忍不住用手指把散落在邱灵赋脸上和胸-前头发拨到一边,让那他身-体再多一些映入眼里。
“我不能原谅你看轻我的喜欢。”阿魄俯下-身子,在邱灵赋耳边轻轻说着,像是在悄悄告诉他什么秘密,“我告诉你,别人的喜欢可不是拿来利用的,你应该享受......”
邱灵赋转过头来,看到阿魄被汗水湿透的脸颊,他眼中只有情-欲和笑意,像是全然不知痛苦。
“啊——”邱灵赋浑身一僵,下半-身被侵-入的疼痛让他瞬间噤了声,良久之后才得以大口喘息。接着便听到耳边混乱的沉重呼吸,不知是从自己喉咙中发出的声音,还是来自于阿魄。
这般复杂的感受,要完全要把这个骄傲而无知的可怜人杀毁了!
喜欢玩弄他人,以他人挫败和痛苦为乐的人,最不能接受的也是自己落败的下场。
自己现在一定很惨。要不是如此,为什么每一寸与之接触的肌肤,都能感受到阿魄的兴-奋与贪婪?
从温柔的缓慢至失控的乱无章法,痛觉像是贪享色-欲的惩戒,阿魄每一次动作都使得更多的汗水滴落在邱灵赋身上,不知是满足的还是疼痛的。
也许两者必须并存,没有无缘无故无需付出的满足。
混乱之中,阿魄在那邱灵赋身旁的干草处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下巴靠着邱灵赋颤抖的肩,歪过头看了一眼。
那是.....
他笑着,咬-住邱灵赋冰凉的耳垂,残忍地重复着自己因渴望而终于暴-露的邪-念:“我要挫败你了,邱灵赋......”
动作越来越快,已经超出了邱灵赋所能承受的极限。
“啊......”而听进耳朵里的声音像是咒语,扰得邱灵赋露出那般泫然欲泣的神情来。
身上即将消尽的疼痛也完全被下半身的感觉所替代,邱灵赋只能像是被抛上岸的鱼一般大口呼吸,意识涣散得竟然分不清滴在脸上身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雨水。
所有的动作都像是方才那些语言的延续,一下下地、永无止境地敲击着邱灵赋的意志。
意识陷入更深的涣散之际,他伸出手抱住阿魄宽厚而肌肉绷-紧的背,像是抱住了湍流中的浮木。
灯烛早已燃尽泯灭,黑暗之中仅剩的喘-息声也已经平息。
邱灵赋动了动身子,那细密如麻的痛觉已经消失,身上毒性已经随汗水褪净,取代之的是细密如麻的、已经冷却的汗水。
像是刚从水中被救起,劫后余生。
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摊在右边的手心被轻轻挠着,有些难受。
邱灵赋一时没想起那是什么,便扭过头,可长发却扯得头皮丝丝缕缕的痛。伸手一摸,那把挂着穗子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他摸到了柔软的、弯弯的薄唇,还有痒麻麻的气息。
他听到耳边一声轻笑,接着手指便被湿润柔软的东西快速地划了一下。
这才意识到,这压在自己身上的,是这身边人的手。而自己的发丝,早已被解救于利刃之下。它被轻轻拉动着,像是在谁的手里被玩弄着。
将身边人推开不过是意识回笼后第一反应,邱灵赋从石床上飞身而下。黑暗中找到了自己落在地上的软剑。
下一刻那软剑的刃面便精确无比地横在了阿魄的脖子上。
“不用犹豫,现在你可以杀了我。”阿魄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却还含着笑意,“我现在没力气,你这毒真厉害,刚才......还真有点受不了。”
颈部的软剑一转,剑刃刺破了阿魄的皮肤。
“呵,想什么。”阿魄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语气还是那般懒散,声音轻轻挠着邱灵赋的耳朵,“我说的是毒......”
声音却渐渐小了,最后收住了口。阿魄感到颈部的软剑轻轻颤抖,他沉默下来,往邱灵赋所在的位置仔细分辨,却怎么也无法再黑暗中看不到邱灵赋的表情。
阿魄只得艰难地伸出手指来,在颈部的软剑上一弹,软剑便被偏颇了方向。
不过是轻轻一弹,算不上多大力气,那软剑却像是被击断似的,没有再回到自己的脖子上。
“你不是要借我换点消息么?人已经在外边了。”阿魄道,“你走吧,记得小心一点。”
阿魄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想象着邱灵赋把衣服捡起,一件件穿上。
“你会死的。”邱灵赋阴冷冷扔下这么一句,不知是在对阿魄示威,还是在对自己肯定。
接着他把软剑绕在腰上,便从那蜿蜒的洞口走了出去。
阿魄在石床上,不发一言,只是听着邱灵赋衣袂与那狭窄的石壁擦动“沙沙”声,越来越远。
颤巍着从邱灵赋躺过之处抓了一根干草,放在嘴里嚼着,阿魄闭上了眼睛。他手中摩挲着一个冰凉的东西,光是这么摸着,那些难忍的疼痛竟然就这么渐渐平复了不少。
邱灵赋走出那洞窟,黄昏的红色的天光蔓延到眼中,刺得晕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把衣服整理平整,又顺了顺凌乱的长发。
忽然回头望了一下那漆黑的洞口。洞口没有人,也没有走出来的脚步声。
在那山壁的洞口吹风不知多久,直到脑子清醒,他便把手按在了软剑上,小心从那遮掩洞口的石壁后,探出了头。
桃林中隐隐约约有几人身影,在不远处东张西望。从那被树枝与桃花分割的人群中,邱灵赋仔细分辨,心里估摸着大约七八人左右。
从袖中取出一枚飞刀、一张纸,瞅准了一株桃花。
“咻”一声,飞刀插-进那桃花木之中,立刻引起了那几人惊鸟一般的警惕。
“谁?”众人回头,只见一株桃花被震得簌簌落下,落花之间可见木中一柄虚浮的飞刀。
丁宫主瞧见了,正要慢慢走过去伸手拿,却早被身边一人抢先一步。
丁宫主本想说什么,一瞧那抢先一步之人,又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便讪讪地把手收回来。
“丁宫主?”一旁有弟子对那人早就不满,正不知掌门为何没有反应。
那抢夺刀下信笺的人听了这声叫唤,嘲笑道:“怎么了,这信不是我看,还是你家宫主看不成?”
丁宫主向自家弟子使了一眼,随即便殷勤道:“不不不,当然是您看,这事哪是我们管。”
“呵,丁宫主,你这态度可变得真快啊,那天你在我们主子那可够胆量的,不过是伤了手就这幅德行,这可真识时务。”那人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