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他又对白膺说,“阿膺,我和大夫欠你一个人情。”
“符哥说什么笑话,这是石大夫自己救了他自己,要不是他给我的药,我们今天拿什么救他呢。”白膺感叹地说,“好了,符哥,给大夫喂药吧。”
符鸣说:“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外面情况怎么样?”
白膺叹了口气:“有五头骡马被压住了,全都已经挖出来了,不过全都已经……有一头是你家的。”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符鸣红了眼睛,连着上次那两头,这已经损失了七头骡马,自他接管符家帮以来,从来未经受过这么大的损失。他抹了一把眼睛:“这实在是……”
白膺低声说:“对不起,符哥,我当初真不该接这笔买卖的。”
符鸣摇摇头:“要说对不起的该是我,我是大锅头,并且是我拍板定下来的这次买卖。阿膺,你先出去吧,我喂了药就出来。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符鸣给石归庭喂完药,然后穿戴整齐,替石归庭掖好毯子的角角落落,这才出了帐房。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帐房围着中间的火堆成了一个半圆,另外一边便是骡马趴卧之处。大家此刻都没有睡觉,还都在忙着处理死了的骡马。
符鸣安静地走过去,大家都停了手,纷纷跟他打招呼:“符哥!”“阿鸣!”
符鸣看着地上已经僵硬的骡马尸体,挨个都去摸了一遍,蹲跪在一头骡子尸体旁边,哽咽着声音说:“今日的事,大家都受惊了。符鸣无能,连累大家蒙受如此大的损失,这是我的失职之处,我不会推诿责任。这些天的损失,我一定会慢慢补偿给大家,以我的性命作保,以后决不让大家再蒙受任何损失!”
“阿鸣,你太言重了!”
“符哥,这事根本不怪你!”
“符哥,我们相信你原本也是一片好意,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乐意,谁也没法预先知道的。”
“阿鸣,你也别太自责,你自己的损失比我们任何的人都要大。”
“……”
大家纷纷出言相劝,符鸣听着十分感动。顿了一下又说:“今天还要感谢各位鼎力相助,帮我救出了石大夫。石大夫是为了救我而被埋在雪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欠大家一个人情,我会铭记在心的。”
大家纷纷都说,石大夫也帮了我们不少啊,我们救他都是应该的,阿鸣你没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说起来我们大家都欠着石大夫的,这次他被埋住了,幸亏我们将他救起来了,要不然他一个外乡人,在这异地他乡的,万一出了事,让大家的良心如何过得去。
符鸣点点头:“说起来我们都欠石大夫太多了,总而言之我还是要感谢大家。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说着从一个人手里拿过刀子,与大家一起处理起来。
这天晚上,没有人来跟他们分享帐房,大家都分别挤在另外的帐房里,符鸣和石归庭难得地享受了二人世界。美中不足的是,石归庭一直昏睡不醒。符鸣抱着石归庭,夜里醒来了好几次,尽管紧贴着自己肌肤下那具温热的身体有着均匀的脉动,但是他总是觉得莫名地恐慌,他总要贴近他的嘴边,去探察他的呼吸,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当然得不到回应。
天快亮的时候,符鸣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触摸自己的脸,他一惊,醒了,遂马上变为狂喜:“石头,石头,你醒了吗?”
黑暗中,无人回答,符鸣摸索到那只在自己脸上游动的手,紧紧地抓住:“石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有个沙哑的声音问:“阿鸣,我们这是在哪?”
符鸣吻着石归庭的手:“在小雪山脚下。”
石归庭疑惑地问:“我们都被埋起来了吗?”
符鸣连忙摇头:“没有,石头,我们没有被埋起来,我们得救了。现在我们在这里开亮呢。你睡了好久,终于醒过来了,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咳,咳,”石归庭咳了两声,“就是有些胸闷。”
符鸣伸手去抚他的胸口,石归庭的衣服被脱了之后,就没有再穿,他粗糙的手心划过石归庭的胸膛,又经过胸前的那点突起。石归庭蓦然觉得不对劲,自己身上好像未着片缕,贴着自己的符鸣身上好像也是光的。他动作虽然迟钝,但还是抓住了符鸣的手:“阿鸣,我的衣裳呢?”
符鸣也觉察到手感的异样了,他收回手:“昨天你的衣裳都湿了,我给你脱了。”
石归庭红了脸:“那你为什么也……”
符鸣伸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石归庭觉得这样太过亲昵,他有些不好意思,想推开,但是符鸣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过了许久,他听见符鸣的鼻子抽了一下,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谢天谢地,石头,你没有事,你还活着。”
“阿鸣,你哭了?”石归庭伸手摸上符鸣的脸,有些湿润。
符鸣瓮声瓮气地说:“没有。”
石归庭仔细回想昨天的情景,雪浪快要追上来的时候,他推了符鸣一把,然后后面一匹骡子冲到他旁边,紧接着,自己就被雪埋住了。他们最后还将自己挖出来了吗?“谢谢你,阿鸣。”
符鸣摇头:“不,该我谢谢你,是你救了我。”
“那你最后也救了我啊。”石归庭推了一下符鸣的手,“抱得太紧了,我难受。”
符鸣连忙松开手:“你好好休息。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或者喝水?”
“什么时间了?”
“天快亮了。”
石归庭吃了一惊,从昨天上午睡到现在吗?“我睡了这么久?”
“是有点久。”符鸣摩挲一下他的脸,“不过总算是醒过来了。”
石归庭不知道这个男人,在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内几欲癫狂,他虚弱地说:“我还想睡。”
符鸣不太想让他睡觉,想让他陪自己说话,仿佛只有他醒着,自己的惶恐不安才会消失,但是他也知道他现在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好好地休息,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嗯,睡吧,我陪着你。”
符鸣一直睁着眼,无法再入睡,他看着黑洞洞的帐房一点点被晨曦照亮,估计天色已经亮了,才轻轻地放下石归庭,自己穿好衣服出来。
白膺已经坐在灶边煎药了。石归庭的药箱被挖了出来,费了不少工夫,这东西不能丢,一路上大家还得指着它救命呢。磨难使人成长,短短几天,白膺就迅速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符哥,石大夫醒了吗?”白膺看见符鸣掀开门帘出来,神色轻松了许多。
符鸣点点头:“醒来说了一会话,说困,又睡着了。”
白膺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应该是无碍了。一会儿再给他喂点药,静养两天就能好了。”
“阿膺,大夫能不能移动?”符鸣迫切想离开这里,他希望这辈子都不用再来安多,“我想今天就带着大家离开。”
白膺也是巴不得就离开这里,回到家里:“石大夫的身体太虚弱了,要是能休养两天就最好了。”
“不,不,要是搬动他不太影响他的身体,我坚持走。”
“我先去给石大夫把把脉,一会儿再说,符哥你看着火。”白膺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
符鸣一边看火,一边张罗着做早饭。不多久白膺回来:“气血不太畅,身体十分虚弱,但是搬动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符鸣放下锅盖:“行,我去搭副架子,用骡马拉着他走。”
符鸣用支撑帐房的撑杆做了一副木架子,然后铺上厚厚的牧草,又将毡毯垫上,将石归庭抱上架子,让骡马拉着,离开了这个让所有人刻骨铭心的小雪山。
第50章 纠结
大概是因为他们的磨难已经到头了,接下来的日子天气非常好,太阳暖烘烘地晒着,积雪慢慢消融。骡马们卸下笨拙的木板套,踩着雪水走着,速度快多了。石归庭的身体在慢慢恢复,雪化了,木架子在拖在地上不再平稳,符鸣拆了木架子,将他扶上三妞的背,牵着三妞慢慢走。
第三天,终于到了鬼见愁,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还剩一段最难的路程,但是已经见到了曙光啊。符鸣安排人去前头探路,最后一段路了,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马帮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损失了。
符鸣将石归庭抱下马来:“大夫,下面的路不好走,我背你。”
石归庭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看着呢,怎么这两天符鸣人前人后都不避嫌,也不怕人说闲话:“不用了,阿鸣,我已经好了,自己能走。”
“听话,大夫,别逞强。这段路太危险,你身体太虚弱,万一有个头晕目眩,脚下踩空,这个意外我无法承受。”符鸣想到这个可能就莫名恐慌。
石归庭看他满脸忧虑,只好不再拒绝。
不多久去探路的劳成提着铓锣回来了:“符哥,好了,对面没人来。”其实想也知道,这个时节还会有谁走鬼见愁啊,不过凡事没有绝对啊,还是保险点好。
符鸣跟劳成说:“阿成,你赶头骡,晚上给你吃两块肉。”
劳成翻个白眼:“去,谁稀罕!今晚上我要吃新鲜素菜,肉你爱吃,都让给你吃吧。”这话是实话,大伙儿已经好长时间没吃到青菜了,顿顿都是干粮和肉干,吃得嘴里都长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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