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重华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要偷走什么贵重物品的小毛贼一般,方才听到言喻说话,他心跳都漏了一下,本来即使言喻在这个时候真的醒来了也没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
“明之,朕该说你心大,还是没心没肺,刚才脸都白了,这会儿还能睡成这样。”
说罢,慕容重华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怕吵醒身边的人。
翌日,慕容重华刚走在去勤政殿上早朝的路上,一身衣服变得破烂不堪的罗东便从宫外直接冲到了他面前落下。
“皇上。”
“何事?”
“禹王世子昨日回京了,属下本来应该在昨晚之前就进宫告之皇上,没想到在路上被三四个高手拦截了,现下才脱了身。”
慕容重华皱了皱眉,罗东以前向他汇报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低着头汇报了,这次怎么……
“罗东,抬起头来。”
“皇上,臣……”
“朕叫你抬头,你听不见么?”
慕容重华故意将音量提高,让罗东以为他发怒了。
罗东这才将头抬起来,只见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已是青一块紫一块。
“被打得还真不轻,知道是谁的人吗?”
“回皇上,是……禹王世子。”
禹王世子——慕容清风。
他没想到失踪十几年的慕容清风近日会回京,而且刚一回京,就送了他这样一个大礼,他是不是该回礼?
“你先去太医院治疗身上的伤,朕下了早朝就去看你。”
“臣谢过皇上。”
慕容重华一边朝着勤政殿去,一边在想着该如何“回礼”,毕竟,他与他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刻钟的堂兄,已经有十几年时间未见了。
早朝的时候,庞闻便将昨日从张府搜查到的东西呈了上来,张远当场就瘫坐在了大殿之上,万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搜出来的东西中有几封禹王写给张远的信,但是慕容重华却看得莫名其妙的,信里的内容感觉是隐藏了什么,很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深蓝色的册子,这本册子的内容就比那些信的内容清楚多了,里面只记着几个人——禹王,郑崇,徐立……
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禹王叛乱时的同党,但皆是已经被处决了的。
往后翻的时候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了,原来是最后一页已经被人撕掉了。
“庞卿,这本册子你确定没有在你手中被损毁?”
“回皇上,臣确定,臣为了保证这些东西的完整性,就将这些东西包好,放在臣的里衣里边,连昨晚睡觉都放在里边的,没人动过。”
“那这是怎么回事?”慕容重华将那最后一页翻出来给殿下的大臣看,一双桃花眼却是直指张远。
张远抬头看到那个册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更紧张了一些。
“张太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行,那朕换个问题,这写了十几年前禹王叛乱涉案人员的册子,怎么会在你张远府中搜到?”
“臣……臣……”
“行了,朕看你也找不到一个能说服朕的解释,罗东,先将人关入天牢,三司择日审问,朕会到场观审。”
“臣遵旨。”
张远是依附言家的官员中官阶最高的,慕容重华针对张远,也是想先来个杀鸡儆猴,告诉那些还依附着,或者是想着依附言家的官员,拉党结派没有什么好下场。
下了早朝,慕容重华便换了常服,往太医院去了,罗东的脑袋已经在太医精湛的包扎手艺之下,变成了一个……包子,咳,或许是馒头。
刚看到罗东,慕容重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罗侍卫长,你这个样子挺好的,比往常那张严肃脸有亲和力多了。”
罗东仍旧是一张严肃脸,并没有理会他刚才的话:“皇上是想去找禹王世子?”
“是,朕要看看他这次敢回京来,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那臣陪皇上一起去。”说时,罗东便要站起来,然而刚做了一个站起的动作,罗东脸上的神色便不对了。
“快坐下,你是不是刚才又扯到哪道伤口了?”
慕容重华还未开口,太医院的李太医便走过来将人给按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然后又转身向慕容重华道:“皇上,罗侍卫长身上伤口甚多,此刻不宜多动。”
慕容重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罗东你就不要跟着朕一起了,朕叫了明之一起。”
其实,他并没有告诉言喻自己是要去找慕容清风,只说想要去吃醉仙坊的新菜,言喻便说,下了早朝之后在风波亭等他。
听到慕容重华这样说,罗东才点了点头,将慕容清风暂时的住址告诉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回家祭祖,更新有些晚咯
第23章 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慕容清风从昨日进了京城之后,就在城东的一个小院落里住下了,这里是禹王出事之前秘密购置的房产,为的是方便让他回京有个落脚的地方。
慕容重华与言喻在醉仙坊吃喝足了之后,便说想要到处走走消消食,言喻自然得陪着他。
外面的天色不如今早出宫时那样敞亮,有些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言喻本想提醒慕容重华早些回宫,但慕容重华似乎兴致不错,他便没想扫他的兴了,心想着过会儿若是真的下雨了,大不了找个客栈待到雨停下。
然而,越往城东,言喻越发觉出不对,这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潜伏着,而且似乎个个不弱,而且,四周的环境他有些熟悉。
言喻有些担忧,右手已经握紧了扇柄,凑近慕容重华耳边小声道:“陛下,臣还是送陛下回宫吧。”
“明之,朕想过去看看。”慕容重华说这句话的时候,眉梢满是欣喜。
言喻顺着慕容重华的视线看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一双丹凤眼看着前方大门紧闭的院落,神色复杂:“陛下,那边没什么好看的。”
言喻刚说完这话,天上突然开始飘雨,因还未开春,这雨落在脸上又冷又利,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明之,那边有户人家,我们去躲一下雨。”说罢,还未等言喻搭腔,慕容重华便拉着他的手过去了。
眼睛瞥过那院落旁边的竹林时,慕容重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陛下,咱们还是回吧。”
见慕容重华抬手要敲门,言喻立马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慕容重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现在下雨,明之与我也无雨具,该如何回”
“臣护陛下回宫。”
“那你要是淋病了怎么办,咱们最好还是在这儿躲一会儿雨。”
说罢,慕容重华便又要抬手去敲门,却在同时,感到自己后脖子一痛,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言喻对他动了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言喻能做到这个地步。
言喻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肩上的慕容重华,叹了一口气,将外衣脱下来罩在慕容重华脑袋上,然后将人带离了这个地方,往北方去,直到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庙子,才进去歇了脚。
庙子有些破烂,像是已经被遗弃很久一般,幸而庙中有些柴禾,应该是上一队在此落脚的人没烧完留下来的,不过也够他们用上一二时辰了。
言喻摸出火折子,就着那些柴禾点着了,然后又在火堆旁边搭了一个架子,将慕容重华与自己湿掉的衣裳扒了,直接扔到上面搭着烤。
有了这堆火,两人刚才因淋雨而受到的寒气,没一会儿就被驱散了,言喻身上只着了一身里衣里裤,将有些破烂的庙门关上挡了风雨之后,就该考虑该如何安置慕容重华了。
刚开始,言喻是将慕容重华的脑袋放他腿上枕着的,但想了一会儿,又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大合适,便也躺了下来,将自己的一只胳膊垫在了他脑袋下面。
垫着他的手臂,感觉比垫着他的大腿要好些。
慕容重华转醒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是已经听不到雨声了,想来这雨也该停了,旁边不远处还燃着一堆火,不过快要燃尽了,红色的火舌有些虚弱,一副随时都能成为灰烬的样子。
下一刻便发现自己眼睛所及之处是一片破烂不堪,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屋顶子不漏雨,要不然现在他该身处一片水洼之中了。
慕容重华撑起身子站起来,这才发现言喻的胳膊枕在他脑袋下面,顿时就愣了。
他昏过去之前,没想到言喻会那样做,在醒来之前本来都准备冷眼待他一阵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没想到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是枕着他胳膊的。
“陛下醒了”
言喻突然睁开眼睛,一边笑看着他,一边站起来,将搭在架子上已经被烤干的衣裳拿了过来。
言喻将慕容重华的衣裳扔过去,便自顾自地穿起了衣裳。
穿好之后才转身看向慕容重华,发现他还没有将衣裳穿上,便开玩笑道:“陛下这是在等着臣帮陛下穿吗”
慕容重华本来只是看着言喻出神,没想到他给他来了这么一句,突然心情大好,将衣裳往他手上一塞,笑道:“既然明之看出来了,那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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