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柳行雁的猜测。
二人招来管事一问,才知道这庄子乃是承德公一位极尊敬的长辈临终所赠;唯一的要求,只是在他死后照顾好一处临山的墓地。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二人得了管事指引连夜前往一观,最终在一处小树林里见着了目标。
那是两座毗邻着的坟。靠左的一座,便是柳行雁曾在魇境里见过的、刻着“玉延梓”名姓的坟茔。靠右的那座则是后来起的,形制与另一座完全一致;墓主的名姓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正是“尉迟玠”三个字。
或许是同一个魂灵的缘故,柳行雁于此早就有了预感,心中虽有震动,却不如何惊诧。倒是杨言辉,他虽已对“尉迟大哥”在意自己的事信了六、七分,却也只猜对方心怀愧疚,并未敢往更深的地方想。可如今两座坟茔实实在在地矗在眼前,那块属于“玉延梓”的墓碑还尤其光滑,仿佛曾有人一遍一遍地抚摸过一般……此情、此景,终将少年心头的最后一丝质疑与不安彻底击碎,让他忍不住走近墓碑,以指触上了那曾承载他许多依恋的“尉迟玠”三字。
虽知言辉难免感怀,可这仿佛“跨越时空终得相会”的一幕,仍让柳行雁瞧得有些牙酸。尤其少年不光一遍遍勾勒着那几字,还喃喃说些“我来了”、“我真不知道”之类的低语,更让男人听得醋意横生,忍不住大步近前、一个张臂从后将人拥入了怀。
“如何,可信了?”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莫忘惜取眼前人”,却觉得这话太酸,只好故作轻松地问出这么一句。
杨言辉背对着他,心思又有大半放在眼前的墓碑上,一时还真没留意到他的心口不一。当下只轻轻应了声,半是迷惘半是怅然地叹道:
“可……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顿了顿,“他对我从来没什么表情,说起话来也总是冷言冷语地,却偏偏又极为仔细,会在我穿得少时为我披衣、会在我病着时让膳房另行备膳……我知道他只是出于责任才这么做,却仍不由自主地有了期望、有了奢求。所以那件事之后,听他张口便是斥责,我才真正心冷,彻底绝了求生的念头。”
他不曾求生,自也没有太祖“开恩”的必要;不想曾以为永远捂不热的冰,终究还是为他化了开──在迟了近半年后。
可一杯鸩酒下去、自此两世相隔。直到斗转星移、时移世易,他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到此处,真正知晓了彼此的终局。
尉迟玠的碑是承德公立的,上头写了他的卒年,是在“玉延梓”离世三十年后。除了重游故地的那半年,尉迟玠的后半生都耗在了此地,自让陡知此事的少年心中不免唏嘘。
柳行雁也明白这点,所以尽管心中泛酸,还是温言安慰道:
“无论如何,你能寻来,对‘他’便已是最大的安慰了。”
“……嗯。”
“知道了地方,你想看随时能够过来。时候不早,还是赶紧回屋里吧。”
“嗯,走吧。”
“自己”的坟,倒不至于谈什么吉利不吉利。只是大半夜地在坟前晃悠毕竟不好,杨言辉也算真正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便由着柳行雁牵住他的手,两人循来路一块儿走回了屋中。
──当然,经过这一遭,谁都没兴致再去看那迭厚厚的账本了。
深夜“上坟”,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庄里的管事却仍坚持送了两大桶搁了柚叶的水让他们去去晦气。如此好一通折腾,等两人真正上榻准备就寝,也已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本还想着带你登泰山看日出的。”
柳行雁忍不住一叹,“可如今时候不早,真睡下去,恐怕也来不及上山了。”
“唔,也不急在明日不是?”
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莫名:“行雁……你真不愧姓‘柳’。”
“嗯?”男人听得一愣,一时还没意会到这和他姓柳有何关联,“为何这么说?”
杨言辉故作感慨地叹了口气,道:“我心结已解,你我又才沐浴罢,如今同坐在一张床上,你关心的却是能不能来得及看日出……所谓‘坐怀不乱’,想必便是如此了。”
“……我记得柳下惠并不姓柳,而是姓姬。”
说是这么说,男人还是十分配合地张臂搂过他,将唇凑近了少年耳畔:
“所以……你又想‘试试’?”
“不愿意?”
“自然不会。但……就算了了心结,你也无需勉强自己。”
“不是勉强。”
杨言辉摇了摇头,随后双掌捧住男人面庞,让自身明澈却潋滟的眸光强行对上男人的:“只是渴望。”
柳行雁不由一热。
但他生性谨慎,又一向极能隐忍,故还是努力控制了心头雀跃,耐着性子问:
“渴望……什么?”
“渴望肌肤相亲……”顿了顿,少年面色一红,“更渴望彼此相属、合而……为一。”
“……但我们从未试到如此地步。”
说到这里,颇有些见识的男人忽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者,你……想来?”
他字句用得含糊,却单看那乍然红透的耳根,便已足让听着的人明白那个“来”字意味着什么。
──但实话说,杨言辉还真没想过。
“我说是的话……你会愿意么?”少年忍不住问。
柳行雁有些尴尬,但仔细想了想后,还是僵硬地微微颔首:“并无……不可。”
少年闻言挑眉:“你听来有些勉强。”
“毕竟不曾想过。”他诚实答道,“在此之前,我所有妄念……想的都是如何疼爱你、拥抱你、占有你。”
少年的脸色转瞬又更红了几分。
“我也……与你一般。”杨言辉轻声说,“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我自对你有了心思,所有的妄念,也都是你如何……抱我。”
他原想将男人的“疼爱你、拥抱你、占有你”换个方式重说一回,却终究难忍羞涩,于出口之际改作了稍微委婉的二字。
同样意思的话,自个儿说出是一回事、心上人说出又是另一回事。听到那“抱我”二字,柳行雁气息一窒,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忍下了一把将人按倒的冲动,将怀里的少年放开、起身离开了床榻。
被突然晾下的杨言辉却不慌乱。
他顶着泛着霞色的面庞静静跪坐榻上,看着浑身异常紧绷的男人匆匆去了又回,手上还多了个素白光洁的小瓷罐。随后,重回榻上的男人将瓷罐往床头顺手一搁,便迫不及待地将少年重新抱入怀里,难掩急切地覆上了少年微微带着笑意的唇。
两人此刻都仅一袭里衣裹身,双方相互配合,不消片刻便已除去了衣料阻碍,让两副身躯再无阻隔地贴到了一块儿。
“行雁……”
感受着肌肤相亲的触感,和自男人怀抱、臂膀间传递到身上的温暖,唇舌交缠间,少年喃喃喟叹脱口,几乎是情不自禁地用自己同样赤裸的胸膛磨蹭着对方的,同时以掌攀附上男人背脊,近乎痴迷地来回抚划着对方从后颈到肩胛的线条。
那强韧而紧实的肌理时而起伏如山峦、时而舒展如鹰翼;与此同时,男人双掌也沿着他的脊骨不住游移,从颈背到后腰,再由后腰下移至臀丘……少年甚至还没来得及僵硬,那双掌便已兵分两路,一路于脊背来回爱抚,一路由大腿外侧转探入腿根、径直滑入了他双腿之间。
“唔……”
难以抑制的细细呻吟,源于那滑入双腿之间、熟练地包握住自身欲望的掌。
杨言辉已经渐渐习惯了男人的碰触,纵免不了一瞬间的紧绷,也会很快在那只大掌的抚慰中迅速软化下来。只觉那掌时轻时重地捋着柱身来回抚弄,没有太多花巧,却偏偏恰到好处地应和了他所求;每一分劲力、每一寸抚摸,都为少年初识情欲的身体带来了难以自拔的阵阵快感。名为情欲的星火顷刻延烧至全身,让少年浅蜜色的肌肤染上了淡淡瑰色,也让那光裸的脊背难耐地向后绷紧,在男人的抚弄下情难自禁地颤栗起来。
柳行雁爱极了这样的反应。
少年虽只轻功一项堪与他比肩,却毕竟也是个练家子,一身肌理匀称而柔韧,每每在情欲催逼下颤栗地向后仰起,都能勾勒出令人炫目的弧度。稍显单薄的胸膛与己若及若离,挺立的乳首往复蹭划……再衬上那始终不懈回应着的、与己勾缠未休的舌;连让对方“亲手抚慰”都不用,男人腹间的凶物就已高高矗了起,随怀中身躯的颤动一下一下戳上了少年腿根。
杨言辉是跨坐在他腿上的。那滚烫硬热的凶物在腿间左一下右一下地蹭着,冷不防便蹭进了更里处的臀缝间、有意无意地划过了仍旧紧缩着的穴口。少年于此甚为敏感,几乎是本能地缩了缩身子便要逃开,却让那搁在后背的大掌紧紧锁住了腰身,迫使他与男人贴得更紧了些;那根又粗又热的肉柱,也就此牢牢抵在少年臀缝处、在那两瓣臀肉和穴口间来回打起了转儿。
“别怕。”
四瓣暂分间,男人将唇覆到少年耳畔轻声呢喃,“抱着你的是我;蹭着你的那物也是我……你也想要的,不是么?想要我疼爱你、拥抱你、占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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