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到这小皇子,他们又不知道要白多少根头发了!这小皇子也不是圣上的亲孩子,可他们圣上偏偏还视若己出,如今谁若是传出点小皇子不是皇上孩子的风声,那皇上可是多的是法子让他后悔为什么多生了一张嘴!
玄溟走后毛鸡又特准时地出来了,张小丘有些奇怪道,“你这只鸡现在这么不对劲啊!”
毛鸡支支吾吾也不回他的话,张小丘也就随口一问,也不是真要问出个啥。
一人一鸡将球球哄睡着后,张小丘坐在迎春殿东厢房的榻上,一手托腮靠在案上问毛鸡道,“毛鸡,我们如今的愿力有多少了?”
毛鸡扒拉扒拉自己胸口道,“大概有个几百亿啦!按照后世福润榜的计算话,我们也可算是富可敌国吧哇哈哈!”
“我记得你原来好像说过,这个愿力可以兑换这世上有的一切任何东西,就算是生命也可以,实际上这愿力就是一种比金银还要神通的等价物。你说,我可以拿它来让城外流离失所的百姓吃饱穿暖回到故乡吗?”
毛鸡捂住了自己毛绒绒的胸口瞪大了自己黑漆漆的豆丁眼瞧着他,尖利的童声道,“你疯啦!你竟然要拿愿力去兑换这个!这可不是一笔小数,说不定我们全要玩完的!你、我,还有球球!”
张小丘一脸不信任地瞧着它,“你说真的?!”
第59章
毛鸡重重点了点头, 还怕张小丘不相信又加道, “而且愿力只能兑换一个可以计算的东西,你要让那些流民都吃饱穿暖、回到故乡安居乐业, 听起来就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这是源源不断的消耗。况且, 那些人对你又不好, 轻易就被别人骗了去, 俗话说, 愚民暴民都是一堆的,你为什么还想要消耗愿力去帮助他们?!他们不一定领你的情,消耗愿力还可能危及我们自己的性命呢!”
张小丘也不回答它的话, 问道,“那小女孩和她娘和她弟弟在天青阁呆得怎么样了?”
在流民营地遇到的那母女三人, 张小丘命张虎将他们送到了天青阁,那里赏几碗饭吃还是容易的。
毛鸡也不知道他咋突然问这个,“司马灵儿还挺喜欢那小姑娘的,母女两人都很勤快, 小姑娘也挺机灵,在天青阁呆得很好。不过你说起这个也直想让我吐槽啊!你说你是圣母心吗?!那里那么多流民,所有的你都救不过来,你单救那个小女孩做什么呢?!别给我说什么救了一个算一个的脑残道理。”
张小丘轻笑了声,道, “我们身后跟着的各个侍卫都不是吃素的, 那些大人都不敢上前, 这小姑娘为了她娘和她弟弟,能有勇气上来,这是她自己挣来的。而她遇上了我,也是她的运气。有勇气有时运,都是她自己的命,与我又有啥干系。”
“啧啧啧,说得真像那么回事!”
张小丘说完趴在案上,一副郁闷的样子,毛鸡虽然时常嘴贱的很,但实际上对张小丘和球球再重视不过了,瞧他不高兴,拿自己的翅膀戳了戳他,有些勉强道,“你也不要不高兴啦!我听尚阳殿里那群老不死的说,现在一切救灾事宜都准备差不多了,粮食的种子、食物、衣物都准备差不多了,还有遣返流民的安排,现在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张小丘听得一激灵立马直起了身子,“什么东风?!”
毛鸡拿自己毛绒绒的翅膀挠了挠自己脑袋,“就是京畿地区从去年冬天至今滴雨未下,没雨水这庄稼就长不起来。如今还没到夏天呢,若是到了夏天天地皲裂了就更要命了。”
张小丘眼睛里亮了起来,“你有办法?!”
毛鸡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张小丘激动得准备一把将毛鸡抱在怀里,却被它拿翅膀抵住了胸口,一脸傲娇道,“不过你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张小丘愣愣道,“哪个问题?!”
毛鸡有些恨铁不成钢,“就那些流民明明那么不领你的情,又愚昧还容易被煽动,能轻易地诋毁你,你为何就算消耗掉愿力还是要帮助他们?!”
张小丘握住毛鸡日渐圆滚滚的毛绒绒的身躯,半弯着身子,一脸认真地瞧着它,很正经地问道,“你相信他们就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子吗?”
“其实你也不是那么觉得的。他们流离失所,饥饿、穷困,疾病缠身,随时可能失去自己的亲人,甚至失去自己的性命。在这样的境遇下,有人对他们施去了援手,获得他们的信任不是轻易的事吗?如果尹婉的目的和想法不是那么单纯,她的所作所为本就是值得称道的。这种问题本就不该问出来,因为就连你自己都不信。”
毛鸡别扭地扭过了脸,良久才别扭道,“行啦!就你能说!”
张小丘轻轻笑了声,“你的办法呢?”
毛鸡哼哼唧唧了会,才不甘不愿道,“如果只是祈一场雨的话,愿力应该还是够的。不过要怎么祈雨,你得听我的。”
毛鸡都松口了,这些细节问题张小丘自是一口答应了。
张小丘特意熬到很晚,到半夜玄溟才回来,他抱着被子半坐在床榻上,实在熬不住睡着了又惊醒好几回,心里挂着事也不敢一下睡死了。等到听到玄溟回来的动静时才突然醒过神来,揉了把自己的脸捡起落到一旁的书装模作样看起来。
玄溟轻手轻脚洗漱完瞧见他还醒着,不由颇为惊奇道,“往日你都嗜睡的很,朕回来时怎么弄你都不会醒,今日竟能坚持到现在,也是稀奇事了!”
张小丘瞪了他一眼,作为对他嘲笑的回应,趴到床边拉过玄溟的手让他坐在床侧,边与他宽衣解带边道,“听毛鸡说,救灾事宜基本都已安排妥当,现在就只差看老天了的?”
说到此玄溟额头不禁皱起来,“毛鸡消息倒灵通的很。的确,如今种子、食物、衣物,遣返的安排都已安排妥当,但京畿地区迟迟还未有雨下,就算再种上庄稼上去也活不了。”
张小丘手指迟滞了下来,想着怎么说好,自从都和玄溟坦白后,这人对他们的愿力数值比他还上心,几乎是想着法地替他们收集,却不让他们花出去,跟变成了个只吃不吐的貔貅似的。
玄溟以张小丘和球球名义在整个苍玄国广施善举,也都没让张小丘知道过,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些收集到的愿力值也实在有限,与张小丘原先在天青阁收到的也没多多少。
玄溟看着张小丘微微低垂的侧颜,在他衣带上似解非解良久未动的修长手指,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即使近来都超负荷连轴转,可一到这时候整个身体还是兴奋得不行。
他弯下身一把抱住张小丘,眼看就要狠狠地吻上去,张小丘却像受惊似的,连忙双手抵住了他,微带着些恼羞成怒急道,“我有正事和你说呢!”
玄溟就着抱着他的姿势也不放,即使自己憋得起火,脸上还是带着纵容的笑意道,“什么正事?”那“正事”尾音轻轻上挑,带着几分戏谑调笑的意思,言外之意仿佛是现在要做的事不是最大的正事了不。
“嗯,其实,我和毛鸡可以帮助下一场雨的说。”
张小丘只觉抱着他的胳膊骤然收紧了,微微抬起头,玄溟果然脸色瞬间变得黑沉黑沉的,周身气势外放,转眼间好不容易脸上才放松些不想吓到张小丘,装作几分玩笑意味道,“朕倒不知,小丘和毛鸡竟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转眼一脸正经严肃道,“但这是用所谓的愿力换来的吧?”
张小丘只觉心跳骤然加速,被吓的,心道这人变脸功夫真是越发炉火纯青啊,简直跟后世的四川变脸一样。
不过他向来撒泼耍赖的功夫一流,如今在玄溟跟前也照旧跟个小油条似的,装作一脸沉重道,“玄溟哥哥,我怕你担心,有件事没告诉你。”
玄溟心里明知这小滑头十有□□都是开涮的
第60章
次日尚阳殿御书房内,六七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争得面红耳赤, 其中由以耿直的司农赵田最为激动。这赵田已经六十好几了, 白衣出身, 从一个边郡小吏走到这个位置,他也是其中翘楚和奇葩了。
一般三公九卿,除了三才俱备(时运、出身、自身才能)稍年轻点的, 上年纪的多少都有点油滑。而赵田则是其中奇葩,性格耿直不说, 还倔得像一头老黄牛,和他共事的同僚都对他至今仍安然无恙地处在司农之位啧啧称奇。
今日一早,下过朝后几位相当于顾命大臣一样的存在, 像往常一样齐齐到了御书房。玄溟也未容他们喘口气,直接便将张小丘昨晚与他说的给几位大臣告知了一番。
大概是玄溟的语气和表情太一本正经煞有介事了,几位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大臣都一脸懵逼地瞧着御座上的玄溟, 尤其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臣白胡子都快被大气吹到了脸上。
他们像被万千羊驼碾过的内心只想确认一个事实,皇帝当真不是逗他们玩吧?!
什么赈灾事宜可以陆续推进了,最关键的雨水问题让皇后娘娘在灵台登坛作法便可了,几位老臣若是反应足够快的话,真想捂住自己的心脏倚老卖老了。
赵田还在那一本正经义愤填膺地吹胡子瞪眼,“圣上,此事关系黎民苍生,不可儿戏啊!登坛作法便可祈雨的话, 现在京城外又哪会聚集了这么多流民!不等雨水来便直接启动赈灾事宜, 到时候多少努力人力物力都付诸东流啊!不仅起不到赈灾效果, 多少百姓都要生灵涂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