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乱不答,从无声的落泪转变为低声的啜泣,一双手越发用力,老板被他抱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林乱,别再这里哭了,我们回你房间去好不好,有什么话,你对我说出来。”老板说了这话,又感到有些后悔,但林乱此刻已经抬起了脸,对着她点了点头,那样无助的表情让老板心头一软,搀着他便往楼上走去了。
进了林乱的房间,老板转身关上房门道:“林乱我给你泡杯茶吧。”
话未说完,林乱身体的重量就压在了老板身上,老板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僵在原地。她惊异回头,看向了林乱那张迷茫凄美的脸,心底的什么东西忽然崩塌了,踮脚,吻上了对方的唇。
那一夜就像是做梦一般毫无真实感,甚至于从头至尾林乱都在念着另一个名字。老板,不,或许我们应该唤她苏陌。她看着枕旁熟睡的林乱,一遍一遍地质疑自己都做了什么,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会怎样,如果让林乱知道,让萧公子知道自己又会怎样。
她不愿意再想了,拾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穿好,又将林乱的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上门出去了,这件事,她不愿再提起,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此刻窗外已经接近黎明,天空一片青灰色。苏陌倚在流云阁大门的门边静静地看着此番景色。
林乱估计是昨日宿醉的缘故,大约到了中午才起了床,老板亲自给他送了些清淡的饭菜和一晚醒酒汤。
“林公子,吃点东西吧。”苏陌说道。
“老板,昨晚是谁抬我回的房间?”林乱问道。
苏陌听着这句话就知道昨晚的事情,林乱已经不记得了,她的心里又开心却又失落。
“我唤了后面的一个伙计背你上来的,你这一醉啊,还真是能睡,怎么都叫不醒。”老板微笑着说道。
林乱笑了笑:“多谢老板了。”
苏陌此刻心底涌出了无限的酸涩,匆忙道了句“不必”就下楼去了,揉了揉自己的脸,依旧大方揽客,谈笑风生,一番无忧无虑的样子。
阮容起听闻苏萧离竟醉倒在流云阁里便又生气了,他想着自己就那一下不看着他,他就自己往火坑里跳,明明没有什么酒量还非要找那个叫林乱的去喝酒。
于是苏萧离又被罚了,这回不是举石头了,改倒立了。
苏萧离憋得满脸通红地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揍那两个小厮一顿,不然油嘴滑舌打小报告这么个毛病总也改不了。
“你是容许我去流云阁的,我在那里喝杯酒怎么了?”苏萧离发着牢骚,但是语气有一点虚。
“你要是不想死,就在流云阁保持清醒的脑子。”阮容起抱着胳膊道。
“为什么?你怕我纵欲而死吗?”苏萧离又不正经了。
阮容起踢了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正中苏萧离的脑门。
“流云阁的老板,其实名叫苏陌。”阮容起说道。
“姓苏?”苏萧离有所警觉。
“他是宁王的女儿。”阮容起接着说道。
他的这句话惊得苏萧离的胳膊抖了一下,没撑住身体,翻了下来。
“宁王会派自己的千金做这种地方的老板?”苏萧离问道,他不太相信皇亲国戚会混迹于平民百姓之中。
“无所不用其极,我劝你当心,苏陌很有可能对你下手。”阮容起道。
“那你还纵容我去流云阁。”苏萧离皱着鼻子说道。
“一为试探,二来,也好昭告天下,皇上是一断袖,还是一个受。”阮容起语气中不乏戏谑。
“啧,我让你下来了吗,立回去。”
☆、第十二章 煮熟了的容且
将军府,阮容起的房间内,跟着苏萧离出入流云阁的两个小厮此刻正低眉垂首立在阮容起的面前。
其实阮容起哪里会随便派两个人跟在苏萧离的身边,这两个小厮虽然武艺不算出众,却长了一双好眼睛和一副好耳朵。
“你说的话可有把握?”阮容起端着茶盏问道。
“声音虽然细微,但确实是两颗珠子划过肌肤的声音,而且那两颗珠子越是金属炼成的,听起来分量很重。”其中一个小厮说道。
“没错,老板见我进去虽然掩饰得很自然,但是指节略微突出,确实是攥着什么东西的。”另一个小厮接着说道。
阮容起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小厮退下。
“哟,阮大将军来了。”老板还是一如既往地殷勤。
阮容起笑得云淡风轻道:“老板,我今儿要点一个人。”
“您说,流云阁各色人物可都有。”老板笑道。
“我今儿要点你。”阮容起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
老板微微愣了一下,“大将军你开什么玩笑,我这流云阁可不是青楼。”
“楼上第一间,老板,这钱你可不能不挣啊。”阮容起语气中透露着些许威胁。
楼上这房间向阳,春日暖阳洒了满室。老板踏进屋内缓缓关上房门,转身冲阮容起笑着。
“苏陌,你父亲这就对皇上起了杀意吗?”阮容起逆光而立,苏陌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觉得背上一寒。
“我一介草民怎么还和皇上扯上联系了,大将军真是折煞我了。”苏陌毕竟也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些年了,此刻的她仍旧面色平静。
“你不必掩饰,我一早就知道你的底细,不过你父亲倒真是狠心,为了他的功业,宁愿致自己的女儿与不顾。”阮容起道。
苏陌冷了脸色道:“你今天,是来杀我的?”
阮容起向苏陌走近了一些道:“你不能死,你是皇都和宁王联系的一个渠道,我今日来是想让你给宁王传一个话。”
“什么话?”
“苏萧离的命,我阮容起来了结,用不到他宁王动手。”阮容起弯下身子,伏在苏陌的耳边说道。
苏陌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缓缓说道:“我觉得,你下不去手。”
阮容起直起身,笑得有些不屑,说道:“你可以走着看,另外,你在这流云阁怕是待不下去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监视皇上,不如就去宫里吧。”
“大将军这是要软禁我啊。不过我倒不觉得,您挟持着我,我父亲就会停止动作。”苏陌笑道。她很了解他的这个父亲,也了解她不过他的是一枚棋子,一旦无用,便会舍弃。
阮容起摇头,道:“我知道你父亲是个残酷之人,所以你在宫里,会比你在流云阁安全得多。”
苏陌又是一怔,是啊,身份暴露,谁知道父亲会拿自己怎样呢?在宁王眼里,或许她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小女子。
“流云阁以后就由我来掌管,这里,以后会有大用处。”阮容起接着说道。
苏萧离看着一同进来的阮容起和苏陌,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断地向阮容起使眼色。
阮容起只回了他一个白眼,道:“你还不赶快叫一声堂姐。”
苏陌看着一脸惊讶的苏萧离不由得笑了,躬身行了礼,道了句“皇上万安”。
“苏陌今后就住在宫中了,之前的事都不必再问了。皇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见过的第一个亲人。”阮容起看着发傻的苏萧离道。
苏陌听了这话忽然鼻子一酸,她在外闯荡了这些年,还头一次听到“亲人”二字。
苏萧离此刻也才反应过来,忙唤了纪公公进来,要他派人去收拾一间风景最好的庭院给苏陌住。
“萧公子,这回可要我欠你钱了。”苏陌打趣。
苏萧离笑得灿烂。
经历过多少颠沛流离、孤独隐忍,这世上总会有珍惜你的人。
待安顿好了苏陌,苏萧离转向阮容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接过流云阁,况且苏陌在这里,也会对宁王有所牵制,况且有个姐姐在你身边也没什么不好。”阮容起答道。
“你要接过流云阁?怎么,第二个将军府?”苏萧离皱眉问道。
“励志把天下所有男人培养成断袖。”
苏萧离合了手中的扇子又打开,哗啦哗啦地弄着声响,宣泄着自己的不快。
阮容起捏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说过的,你不在意这皇位。”
阮容起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原以为将军府的人应该基本都睡了,谁成想他这一开门就见了一副鸡飞狗跳的景象,他怎么也没想道阮容且会和江茴打起来。
按理说容且连个武功都不会根本就不是江茴的对手,但是江茴大概是碍着阮容起的面子,一直在动口没有动手,这可涨了阮容且的气焰了,阮大将军推门的时候阮容且正披头散发像个鬼一样追着江茴跑。
两人看到阮容起同时停了下来望着他,江茴一脸的委屈,阮容且则一脸的不屑。
“怎么回事?”阮容起忍着笑问道,又硬拉着两人坐了下来向他汇报。
其实阮容且这两天为了试探他那药的副作用,一直都是让江茴照顾他的,这夜天气有些许闷热,阮容且想要洗个澡再睡觉,就嘱咐了江茴替他烧一些热水来。
江茴这少年勤勤恳恳的,很麻利地烧好了水,又调好木桶了水温,叫了阮容且来洗澡。阮容且大概是洗得开心了,泡了很久,泡得水都凉了,又隔着门喊江茴,叫他进来再加些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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