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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 (北有乔木St)


  沈言之哼了一声,拉起被子将自己包成了个团,殊易见他未应,又去撩拨他,“听见没?”
  沈言之一皱眉,抽出手又打了他一巴掌,有些恼,“听见了!你别扰我!”
  殊易笑着摇摇头,起身往门外走,顺便吩咐道,“让太医院的御医在门外候着,等他醒了先瞧瞧他的眼睛”
  “是”,旁边的谢全忙应了,声音几近无声,“仆这就去办”
  殊易走了,屋里又恢复一片寂静,宫人们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静候余下的那位小主子吩咐。
  初秋早晨凉爽的风从窗户钻进来,床帐随风而动,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床上那位小主子的面容,仅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目光,像是碧玉凿出来的一般,太过精致,太过耀眼。
  只不过……宫女中领头的方若看得分明,那是个面容姣好的男孩子……
  她是有所耳闻的,皇帝偏喜男色,如今云起宫的宁公子,虽并不如传闻中那般得宠,却也无人敢惹,还有从前的承欢公子,听说,那真是无双之貌,无上荣宠。
  那这一位……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床上的小主子悠悠醒转,刚坐起来,便拿了枕边的白绸缚住眼睛,宫人们无不惊,这瞎了的主子,她们可从没遇见过。还是方若及时反应过来,连忙叫人递了水,奉到沈言之跟前,悠声道,“主子,茶在手边……”
  沈言之迷迷蒙蒙地接过来漱了口,宫女又换上另一杯润嗓,回味甘甜,是难得的好茶,却让沈言之微拧了眉头,“天目湖白?”
  “是,是天目湖白”
  沈言之叹了口气,手上一松,“啪”地一声脆响,瓷片茶叶散了一地,宫人们忙战战兢兢地下跪,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主子。
  方若赶紧道,“小主子息怒,这茶是皇上常喝的,一直备着”,心里却是腹诽,不过是得了一夜宠爱的公子哥,何故这么嚣张。
  沈言之挑眉,“皇上爱喝,你递给我作甚,以后温水即可,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
  方若话音刚落,就见门外悄声进来一个宦官,看沈言之已醒,连忙道,“小主子醒了?皇上吩咐了温德宫的春儿前来伺候,现正在门外候着呢”
  一听春儿的名字,沈言之立即道,“让她进来!”


第50章 “承欢公子”
  一层一层传下去, 沈言之坐在床边焦急地等了好一会才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踏进内室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接着噗通一声, 是春儿带着哽咽的哭腔,
  “奴婢……参见公子……”
  碍着他人在, 沈言之强稳住心神, 冷着声音道,“听说你以前是在温德宫伺候的?”
  春儿一愣,抬眸看到自家公子完完整整地坐在那儿, 心中既有大喜也有大悲, 喜于公子回来, 亦悲于公子回来,而公子眼上的白绸……
  深深一拜, “回公子,奴婢从前是伺候承欢公子的,不敢说伺候周到, 但做点心的手艺也能拿上台面, 皇上说公子偏爱甜的,便吩咐奴婢此后跟着公子”
  “嗯……起来吧”,沈言之回得懒洋洋的,一挥手遣了其他人下去 , “我这儿一个人伺候就够了, 你们出去候着吧”
  方若和其余宫女惶恐至极, 却又不敢有他言, 只能连忙应声退下,心中疑惑重重。
  温德宫的春儿姑娘?宫里谁不知承欢公子走后春儿即便寒衣冷食守着那座空荡荡的温德宫,也宁死不肯另寻他主,曾有妃嫔看中春儿的品性向皇后开口要人,却都被皇后一句“忠心难得”挡了回去,这样一位姑娘,怎么就心甘情愿地愿意伺候新主子了?
  一丝念头闪过,方若冷笑一声,估计是看着皇上喜爱南色,才偏偏等着新主子上位吧?
  心机之深。
  屋内其余人退下,春儿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陡然升起的悲痛,跪在沈言之身前,痛呼了一声,“公子……您……”
  您怎么回来了呢,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就又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沈言之慢慢伸出手,温柔地擦去春儿脸颊上的泪珠,微笑道,“傻姑娘,你我今日重逢,该高兴才是,哭什么?”
  春儿愣愣地看着沈言之眼上白绸,心中惊讶惧怕五味陈杂,眼泪夺眶一颗一颗往下落,颤抖着,“公子,您的眼睛怎么了……”
  沈言之轻笑一声,“小事而已,一年也习惯了”,内心不想谈及此事,便立即转了话题,“对了,元宝呢,怎么不见他?”
  提起元宝,春儿渐渐止住了哭声,抹了把眼泪,声音弱如蚊,“元宝他……他以为公子您……便去了皇后宫里当差”
  沈言之微勾嘴角,似是早就想到,故并无惊讶,反而点了点春儿的额头,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元宝都知良禽择木而栖,皇后诞下皇长子,以后好处多着呢,眼见着再过几年你也该到放出宫的年纪了,怎么,真想随便嫁给一个侍卫了此一生?”
  春儿连忙摇摇头,“奴婢这条命是公子的,公子不回来,奴婢便守着温德宫到死,公子回来,奴婢便伺候公子一辈子!”
  “你这丫头……”
  话还没说完,春儿的声调忽然高扬,满心悲戚,“可是公子!您不该回来,这宫里都是一群怪物,无心的怪物……公子一身清雅,本该衣食无忧,安然度此一生才是!”
  久久的沉默,好像有一些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伴随着秋风环绕在主仆二人之间,太静了,静到沈言之思绪迷乱,静到沈言之想不起在很久很久以前都发生过什么。
  手指一张一收,终是掩进广袖中,面色焦急,他很想告诉春儿:不一样的,现在不一样了,可是话到嘴边,支离破碎,句不成句。
  风拂花落,这时候北方的桂花才到花季,满树绽放,细碎飘扬。从窗外悄然而入的槐香唤醒了沈言之些许心绪,仅淡然一笑,却是连眉眼都带着笑意。
  他说,“春儿,作为帝王,他待我已足够好……我喜,倾尽心思,用尽情意,他喜,只不过——”
  只不过用的方式不同罢了。
  像抢夺一个糖人,非要握在手里,也不管碰坏了捂化了,就那么死死地握在手里,便能安下心来,这是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至于过去种种,沈言之想了很久,或许也可当孩子心性,固执地欺骗自己其实更喜欢桂花糕,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桂花糕更好更甜,却在再也尝不到糖人时幡然醒悟。只可惜……在这场争斗与爱恋中,他的每一次放弃和醒悟,伤得皆是人心。
  忽然笑出了声,恍若春暖花开的释然,“我注定输了的,当我说了‘喜欢’二字时,就已经输了……”
  不再抱怨,但求安然。
  无对无错,都守着自己那份可怜的尊严互相伤害,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慢慢消磨领悟,直至今日之果,他没什么好怨的,殊易也不该有。
  门外的宫人高声宣着“参——见——皇——上——”,春儿连忙挪动身子磕头,沈言之缓缓起身,感受到来人离他愈来愈近。
  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带着十二分的暖意,他曾深陷于殊易的“无情”,固执地无视了许多东西,每当有嫔妃无故死去时他面对大臣的压力,第一个皇嗣离他而去时他心底的痛苦……
  他曾埋怨过殊易对他的不信任,而他又何时真的信任过殊易?
  谁对谁错,哪里言得清道得明呢?
  踮起脚尖,不顾还有宫人在便大胆地抱住了殊易,头埋在脖颈间,温热的气息拂过,带起一丝丝暧昧情缠。
  殊易浅浅而笑,一只手搂过他的腰,不明其意,“怎么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沈言之的声音极小,小到只有殊易能听清,恍若经年。
  不再隐瞒,不再退步。
  殊易愣了一瞬,随即才明白沈言之在说些什么,眼眶有些发热,笑了一声,“好……”
  还未进早膳,殊易先宣了门外等候已久的御医进来,其中有一些是新进太医院的,然以王御医为首的几个是识得沈言之的,幸进门前便由谢全专门嘱托过,现下才没做出惊讶失态之举,到底是皇上的家务事,除非你不要命,不然少说多做总是没错的。
  听沈言之自己大致说了状况,王御医立即吩咐开方抓药,并展开一帘银针,躬身道,“公子这伤,治起来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虽施针配合内服药物可以痊愈,但因这针要施在头顶,故普通大夫不敢轻易医治,若皇上公子信任臣,臣愿一试”
  除却信任也没什么他法,总不能一直这样瞎着,虽殊易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沈言之还是决心想要一试。第一根针扎进去,沈言之随口问了一嘴,“王大人医术高明,我没有什么信不过的,但还是想问若这针扎错了……会如何?”
  第二根针扎进去,王御医面无表情,甚至带着笑,“回公子,不会伤及性命,顶多就是半瘫之类的”
  沈言之全身忽地一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虽心里担心害怕着,但到底一天一天坚持下来,宫外的宅子正收拾着,估计没两三个月还住不进去,这眼睛也不知要治多久,听王御医说少则两月多则不计……若是眼睛始终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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