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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春深 (北有乔木St)


  可怜的楚辞又在柴房过了一夜。
  次日日升,破天荒地,一品居没开门,沈公子没摆摊,特地前来想品一品居之妙,闻沈公子一香的人只能抱憾而去,叹一句运气不佳。
  日上三竿,沈言之才在床上悠悠醒转,慵懒地一伸懒腰,忽觉出全身的不对劲,方想起昨夜纠缠,瞬间羞愧难当,猛地一睁眼,仍是黑暗一片,下意识地摸向身旁,无人,细心察觉屋内的动静半晌,亦无人。
  一声叹息,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或许还有几分惊诧:那人……竟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走了?
  撑起酸痛的身子,一层一层地穿好衣服,轻拢长发,站立时膝盖还隐隐地疼着,走路更难忍,木杖又不在手边,只能一步步扶着墙走至门口。
  推开门,扑面槐花香,院子角落唯一一棵槐树长得正盛,虽没有得他细心照料,但承天地恩泽,今年也开了满树槐花。细软的槐花伴着清风飞舞,偶调皮地落在沈言之的发间,他却不知。
  深吸一口气,仿佛昨日殊易的到来是一场梦,自己深藏了一整年的回忆,没日没夜强迫自己不去记起的经年往事,都在那人带着熟悉的味道和声音来临的一刹那,像一颗不甘心的种子冲破心底的铜墙铁壁,在那个柔软的地方开出遍野繁花。
  楚辞曾说的一句话让他感触颇深,感情这个东西,总要两情相悦。在那暗无天日的四年里,殊易没有错,他也怨不得恨不得,殊易不知他的情,故他这四年的付出就像一场笑话,一味压迫一味期待,在他自以为是的争斗中感动自己。
  是他错了,错得离谱彻底。
  再呼出一口气,一只脚抬起还未迈出门槛,就听院门口响起殊易欣喜的声音,“你醒了?”
  沈言之一抖,险些站不住身。
  殊易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不顾沈言之惊讶呐喊把人一把抱起来,安安稳稳地伺候他在石桌前坐下,粥香四溢,他听殊易说,“你昨晚不是磕了膝盖?该疼着呢吧,不躺着休息,乱走什么?”
  沈言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以为自己在做梦,狠掐一下,疼得很,又摸手臂,昨晚咬得痕迹仍在,到底哪个才是梦?
  殊易注意到沈言之的小动作,不禁笑了,握住他的手,把勺子递给他,放在粥碗里,“我一大早派人去买的”
  沈言之相信,不是他在做梦,就是殊易在做梦。
  是巷口王家的粥,浓稠鲜香,再配上一两道小菜,是沈言之极爱的口味,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
  一句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沈言之又闻到槐花糕的香味,殊易道,“不知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些,你看看你想吃哪个……”
  “殊易”,沈言之唤他。
  “嗯?”
  “我说我恨你”,平淡到心凉的语气。
  殊易恍若未闻,又打开了一包,“这是山药糕,我还没尝过,要不要……”
  “我说我求你放了我,不然,你就杀了我”,沈言之面无表情,声音里甚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让殊易听着心里蓦然一紧。
  殊易干笑了两声,还是决定当作没听见,把小菜往沈言之面前推了推,“这小菜你尝尝,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不喜欢我叫人再去……”
  “殊易你聋了吗?!”,沈言之的声音忽然提高,与此同时,“啪”地一声手掌接触脸颊的声音跟着响起,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这一巴掌,不知殊易忍耐了多久。
  粗暴地拧着他的下巴扳过了头,即便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也要恶狠狠地盯着他,用动作和声音传递给他此时的怒火,没有了帝王的镇定,殊易厉声喝道,“承欢!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言之笑起来,惨烈惊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死?你就这么想死?”,殊易低哑着说,“死有什么可怕的,朕若把你带回去,金链子锁在宫里,敲掉你的牙斩断你的双手双脚,你想怎么活又怎么死?承欢——”
  殊易小声地叫着他,用高贵的姿态欣赏沈言之恐慌的表情,“认命吧,朕容你逃了一年了,也该快活够了,跟朕回去,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我要你的命!”,沈言之脱口而出。
  殊易温柔地,却似地狱阎罗,慢慢地抚过沈言之的脸,轻声笑着,“好啊,那你就自己来拿……”


第42章 言之被拐
  沈言之躺在床上, 准确地说是被殊易强行按在床上,屋内嘈杂,一会有人来把脉, 一会又来折腾他的眼睛。沈言之听到谢全在说话, 还有几个陌生的声音, 忙进忙出, 他试图起身,却又被殊易一手推回了床上,他很担心, 担心殊易真的会强行压他回去, 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 屋里渐渐静了下来,他听到铜盆中洗帕子的水声, 挤干净,温热的帕子一寸一寸和缓地擦拭,像对待一个将死的病人, 充满了同情和可怜的意味。
  沈言之忽地抓住那只手, 抢过帕子挥手便不知扔到了哪里去,冷冷一句“我有手有脚!”,让床边的人一愣。
  殊易微笑着,没有恼, “刚才大夫来过, 你去瞧过病?头后是什么时候伤的, 是那次围猎落马吗?当时怎么不找御医, 让王御医帮你看看,可能就好了”
  “不关你事”,沈言之偏过了头。
  “啊,对”,殊易讥讽道,“那时候某人正密谋着逃跑,哪里有空叫御医呢,是吧?”
  沈言之脸一白,没说话。殊易伸手扳过了他的头,坐在床边俯下身,密密麻麻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沈言之的额头……脸颊……眼中皆是柔和,他仗着的就是沈言之看不见。
  看不见,才能将所有情绪都化作眼中温情,恨不得将身下人撕裂揉碎,永永远远地装进心里。
  “承欢,跟朕回去吧……”,殊易的声音里甚至带了几分乞求,他抱着他,一字一句伴着暖风飘进沈言之的耳朵里,“跟朕回去,别再闹脾气了”
  “……殊易”,沈言之无力地唤了一声,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飘渺无影,
  “我没有闹脾气……”
  沈言之轻推开殊易,兀自起身,这回殊易没再拦他,看着他掀开被褥,看着他重新缚起绸带,缓缓站起来,朝殊易伸出手,殊易愣愣地看着他,不明其意,沈言之没听到他动的声音,一皱眉,“我的木杖!”
  殊易立即跳起来,四处张望,不见木杖,又跑出去,才在院子里遥遥地看见木杖孤独地躺在地上,连忙捡了,递到沈言之手上,才见沈言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前迈步,留给他一个孤独的背影和决绝的声音。
  沈言之说,“既然你不愿走,那好,我走”
  破天荒地,殊易静静地看着沈言之一步一蹒跚地走出屋门,没有去追。不是不想追,只是知道他现在身无分文,全部身家都好好地藏在枕下,即便走也走不远,权当他去散散心,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
  然而沈言之是确确实实想一走了之的,有一技之长他不怕吃不上饭,即便走到哪里都能靠香粉糊口,只是没想到殊易竟连拦都不拦他,任他走到了院门口。
  沈言之愕然,正纳闷殊易那样又急又暴的性子怎么没来追,便忽想起——自己没带银子能走到哪里去?!
  一咬牙,恨不得把木杖扔到地上踩个稀巴烂,可惜他离不开木杖,也不可能把木杖踩个稀巴烂,于是只能借殊易消个气,心里又将他骂了千百遍,方解半口气。一阵清风抚过,带着槐花香,沈言之孤零零地站在自己家门口,走也不是办法,回去又太丢脸,思前想后,沈言之只能默默叹一口气。
  ——算了,去东街赊账买个烧饼吃。
  巷子里安安静静,几个老人家坐在树下唠家常,看到沈言之经过,便和他打声招呼,沈言之也笑着应答,听其中一个老太问他,“小沈身子可无恙了?”
  “嗯?”,沈言之不明白。
  那老太道,“我见昨日你家进进出出的,把全镇的大夫都请过去了,可不是你病了?”
  “诶对对对,你家里来的那个是什么人物,我见还有小厮随从嘞,一看就是大人物!”,另一个老太随声附和,语气里充满了好奇。
  沈言之一愣,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干笑两声,敷衍道,“是我京里来的表兄,公事路过故来探望”
  那两个老太又惊奇地说了些什么,沈言之不愿听也听不进去,敲着木杖复远去,百感交集。那人,除了会摆阵仗,还会做什么?
  刚走出巷口,忽听一阵清悠马蹄和车轮声,愈来愈近,沈言之怕碍了马车赶路,身侧一旁,止步静候。
  却不想那马车在自己身边停下,车夫“吁——”了一声,接着看了看沈言之,缓声道,“可是一品居前卖香粉的沈公子?”
  听说那沈公子身段极妙,容貌极佳,一条白绸缚住双眼,想必江镇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的人,故车夫见到沈言之第一眼便认定他就是自家大人要找的,方有一问。
  沈言之稍鞠躬,“正是在下,阁下是?”
  车夫没回答沈言之,转头对锦帘内的人道,“大人,找到沈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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