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辰步上楼梯的时候,顾沉秋的房门是关着的,顾江辰几乎是逃也似的快速逃进自己的房间,然后迅速锁上门。锁上门之后,他一把倒在床上,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并非全然不知道顾沉秋对他的心思,只是一直在装疯卖傻,从小顾沉秋就总是照顾他这个总是捣蛋惹祸的弟弟,所以小时候他总是和顾沉秋腻在一张床上睡觉,后来长大些,他还是习惯不搬去自己的房间睡,可是有一天他在半梦半醒间感到唇边有柔软的触感,还有一句亲如呢喃的话语“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那时顾沉秋以为他睡着了,可实际上他是清醒着的,只是他却不敢动,只能洋装仿佛熟睡的样子。再后来,他就感受到顾沉秋对他无所不在的监视,再接着,他自己便不再和顾沉秋睡在一张床上转而睡在自己的房间。如今,他努力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假象就要被打破。顾江辰用被子把自己努力地盖住,长长呼了口气,很多事情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翻涌着。他一个鲤鱼打滚翻身坐了起来,起身打开通往阳台的门,站到阳台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却闻到一股隐隐的鸦片香,对于这种味道,顾江辰并不陌生,那些公子哥们有时也将这作为一种娱乐消遣,只是顾江辰却从来不沾这种东西,顾铮是个十分严厉的父亲,他定下的家规便是要全家人都遵守的,这其中不许吸鸦片便是一条规矩。顾江辰一把打开顾沉秋的房门,顾沉秋穿着浴袍,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还有那光洁的象牙色的脚背,背后还靠着一个背枕,手里握着个烟枪,明眸微闭,即使顾江辰走进来也仿若没有察觉似的。顾江辰心里顿时一沉,他知道这鸦片沾上容易,要戒掉却不容易,一旦对着玩意上了瘾,时日愈多,愈发危害健康,最后难免送命。
他走近顾沉秋,叫了声“哥。”声音带着鲜有的严肃和一种紧绷的情绪。
顾沉秋却没有做更多的反应,只是继续吸自己的鸦片,脸上带着梦幻的迷醉的表情,眼神沉静又无神,顾江辰猛地抢了他的烟枪摔在地上,发出很沉闷低沉的声音,他一脚把那烟枪踢开,那烟枪在地上转了几圈之后落在角落里。顾沉秋好似从睡梦中醒来似的却又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只是无神的笑着,看着那个眼神犀利的带着沉痛的弟弟,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笑着,笑得意味深长。
顾江辰也不说话,兄弟俩只是无声地看着对方,眼神里涌动找着暗潮,彼此无言地长久对峙着。顾江辰神色复杂晦涩难明,“阿辰,我爱你,你知道的是吧?”顾沉秋说的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只是就着刚才的姿势轻轻的说道。
“哥,你不该抽鸦片。”
“无所谓了,反正我犯的不止一条规矩了,你去告诉爸呀,对长子失望至极,父亲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顾沉秋笑着说着,眼神里渐渐带着疯狂,对于弟弟异样的感情已经快把他逼疯了,一种暗黑的情绪在心里如杂草丛生般地滋长着,已经快把他逼疯了,他想打破那兄友弟恭的假象,那狰狞而又残忍的爱就像道伤口一样横亘在他的心头,让他心魔重生,让他昼夜不安,让他如行走在刀锋的边沿上,隐忍着却又痛苦着,那种感情不能宣之于口,甚至连想想都是种罪恶。
“我爱你,阿辰,我爱你。”顾沉秋神经兮兮地反复重复着那句话。
“别说了,你不该说的。别说了。”顾江辰被顾沉秋用力拉了一把,倒在床上。
“不该说的话,阿辰,你是清白的吗?你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舒服,是不是特别爽,你忘记是你抱着我的吗怎么现在想起我们是兄弟了,现在想起不该说了,我们连不该做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说的呢?嗯”顾沉秋说着笑着,渐渐越笑越大声。
顾江辰一把捂住顾沉秋的嘴巴,让他住口。
顾沉秋近乎粗暴地脱了自己的浴衣,那身上还有昨日欢爱的痕迹,顾江辰拾起浴衣拼命地往哥哥身上套,手指末端却在颤抖着,嘴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穿,穿上,你,给我穿上。”
顾沉秋伸出那细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顾江辰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穿上又如何,这些东西在这里,也在那里。”他指着自己胸口,也指着顾江辰的心口。
顾江辰一把把他挣脱开,往门口走去,顾沉秋把门摔上,反锁。顾江辰背靠着门,红着双眼睛,顾沉秋一走进,他发了疯般把他推开。顾沉秋一靠近他,他就往后退,顾沉秋拉着他的手死死按在自己的胸口。
顾江辰却突然笑起来,抽出自己的手,说时迟那时快,顾江辰一把拿起顾沉秋桌上那把水果刀,往自己的手腕上缓缓划了一刀,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顾沉秋猛地冲过去,霎时脸色变得惨白至极,心跳如鼓,紧紧按住他的手沉声说道“你在干什么,你这疯子。”
顾江辰低着头淡淡地摇摇了头“哥哥,你我永远是兄弟,你的爱我不接受。”
顾沉秋的脸色也越发的惨淡,顿了半晌,顾江辰接口道“不用你了,我自己找个医生包扎就好了,你不用担心。”说着,顾江辰推门而去。
顾沉秋看着那把染了血的刀子,一颗心仿佛被灼烧似的猛地狠狠地痛起来,顾沉秋拿着那把水果刀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立着面单人镜,映照着自己那张酷似母亲漂亮的脸蛋。他打开水龙头狠狠地冲刷着那把水果刀,末了,却把刀尖对着自己的胸口,也许终不能善了,不如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让一切了结,也结束这无尽的折磨。
也许是兄弟间有心灵感应,顾江辰刚走回自己的房间,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安,突然跑到顾沉秋的房间,却看到顾沉秋将那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一把把那水果刀夺过,紧紧握在手里,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自己胸口般急剧地跳动着。顾江辰被吓得捂住自己的胸口蹲在地上,半晌不能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些日子学校考试了,所以没时间更新。
☆、国内国外
自从那天之后,顾家兄弟两人已经好几天不再说话,这顾家的下人心里琢磨着暗中议论着,却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顾家兄弟俩。顾江辰本是十分活泼且平易近人的性子,平素对待下人也是没有半点架子,可是近日却总是冷着张脸,不言不语,瞧着竟显出了几分威严,于是这些下人们在他面前也再不敢如往日那般肆无忌惮。
阿曼将那茶水端到顾江辰的房间,十分仔细地瞧着这顾少爷的脸色,顾江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转而将整杯茶水倒在盆栽上,黄褐色的茶水顺着翠绿色的竹叶往下滴着,滴到了桌子上,阿曼赶忙取来毛巾擦去那淅淅沥沥的茶水,又从顾江辰手中接过那茶杯。顿了一下,才紧接着问道“少爷,这茶水可是不合您的口味?”
“我不喝浓茶。”顾江辰不紧不慢地说道,接着又拿起刚才放下的那本书开始看。
阿曼眼尖,在顾江辰抬手的瞬间看到他手上雪白的肌肤上有一道伤痕,殷红之色,显示最近的新伤,而且好似利器所伤,只是有谁能伤到少爷呢?然而作为下人,暗自思忖还可,面上却是不做声色往后退去,直至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顾沉秋坐着一辆雪佛兰的黑色轿车,车牌号是177980,停在尤尼咖啡馆前,江生从二楼的玻璃窗往下望,一眼瞥见那车牌号,又看见那个长的眉清目朗的顾家大少爷穿着件灰色的长风衣身边,戴着顶帽子,身边依旧跟着那个一脸面无表情的保镖卫长风,暗自心想又换了车子,这顾沉秋可真是个心思谨慎的人。
不一会儿,顾沉秋已经上了楼,在左边最靠窗的位置做了下来,江生笑着问候道“顾少爷近来可好。”
“该有的都有了,没什么不好的。”
“呵,有些事情总是不该太执着。”江生是一个江湖浪荡子,更是顾沉秋少年时的同窗,因为作风太过放荡不羁,最后被他爸赶出家门,当然这也都是表面的事情,私底下父子俩还是保持着联系。
“听说金家公子没死呀,那你的麻烦可还真是不小。”顾沉秋翻了下菜单,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
“当初看这金家小公子长得粉雕玉琢的,不禁起了一番戏弄的心思,不成想着金贾是那等性烈之人。这次找你出来,正是想找你借些钞票周转一下。”
“怎么?那金贾倒是好手段呀,连你都阴沟里翻船了。”顾沉秋说着,叫来那那侍女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面包点心,紧接着,又向卫长风示意,卫长风取出钞票递给江生。
“确实如此,当初你的前言之警,我没放在心上,如今却是覆水难收,不过沉秋”江生停顿了下,喝了口咖啡,“今日我却也有一句劝告想对你说,从小你就对那弟弟好得不像话,可后来这感情未免变了质,你自当心里有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是自取灭亡之路。”
顾沉秋听闻此语,但笑不语,带着点苦涩和无奈,江山接着又把一份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接说道“你让我调查在你赌场连赌连胜的那个人正是赌神杨意的儿子杨卉,当年杨意招人暗杀,杨卉却活了下来,被寄养在其叔伯家,此人不爱学习,却十分嗜赌且善赌,他唯一次赌输了,输掉的是自己左手的尾指。杨卉,住在英租界的五号楼里,深居简出,为人十分孤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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