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身子一腾空,惊恐地揪住容禛的衣领:“做……做什么?”
容禛无奈地碰了碰他的鼻子:“小傻瓜,你说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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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陆徵最终也没能去赴约。
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的手抵着容禛的胸膛,腰上是容禛极具占有意味的手臂,两人的黑发在枕头上纠缠在一起。
陆徵一见到这情形,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却一把被容禛又捞了回来,容禛亲了亲他的脸颊:“昨晚分明还哭着求我,怎么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陆徵一脸呆滞,脑海中有关昨夜的记忆一下子浮现出来,信息量大的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天容禛将他抱回院子,这一下午加一个晚上,他们连房门都没出,他嗓子都哭哑了,恨不得咬死那个一直哄着他的人,谁特么说不疼的!谁特么说只一次的!后来他累得手都抬不起来,连饭都是容禛端过来喂他的,至于后来帮他清洗什么的……
陆徵崩溃得恨不得再穿越一次算了。
重点是,他现在只要稍微动一动身体,那个不可描述之处都隐隐作疼。
容禛挑了挑眉,手向陆徵身后探去,谁知刚刚碰到尾椎骨,就见他身子猛地一颤,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住……住手啊混蛋!”
容禛却只是无奈地将他作乱的手给握住,轻轻地揉着:“还疼不疼?”
陆徵委屈的不行:“废话!换你试试!”
“会顶嘴了,看来还好啊,不如……”
“疼疼疼疼疼!疼死了!”
容禛忍不住笑出声来,见陆徵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忍不住又亲了亲他:“好了,我不动你,你再睡一会,一会我叫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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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边城的酒馆里,店小二从桌子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又动了动酸疼的胳膊。这才将目光投向坐在窗边的一动不动的人影。边城最多的就是士兵,虽然楚王治军严谨,但若真惹了这些大兵,他们不过吃一顿军棍,但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却不好混了。
昨日下午,有一名客人来订了雅间,又点了一桌酒菜,甚至还特意让大师傅做了一碗猪脚面线,只是从下午一直到日落,直到打烊都不曾有人来。
小二本想劝这位客人离开,对方却直接扔了一锭银子过来,说要再等等。小二本就怕惹事,见到还有打赏,便不再多说,只是这都第二天早上了,那位客人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桌上的酒菜也没有动过。
小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这位客官,您看这天都亮了……”
简余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天色,轻笑一声:“果真,这日头都升起来了。”
“这……您等的人只怕不会来了,您这些酒菜要小的给您打包吗?”
简余被这话一震,嘴角的笑容变成苦涩:“是,他不会来了。”
他不是不知道此陆徵早已非彼陆徵,当初对方说的那么明白,只是他还没有办法真正地放下罢了。如此一想,陆徵没有出现反倒是对的。
当初那个小傻子在酒楼里从日落等到日出都没有等到自己,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感觉?饱含着希望,本以为那人下一刻会出现,可每一次都是失望。如果早知今日,当初又怎么会留他一个人在酒楼里,又怎么会让他与韩二起了冲突,反倒失去了性命。
如今自己已经明白的时候,等的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简余闭了闭眼,将那一丝苦涩给咽了下来。
小二手足无措:“客官,小的不会说话……您……”
“你没有说错。他不会来了。”简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到了从前,仿佛刚刚那一丝软弱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简余:说好的养伤你特么居然白日宣淫!!
第一百一十七章 北与南
那一日的请柬仿佛不曾被送到楚王府邸一般, 陆徵没有去赴约, 简余也没有再问。所有人都默契地维持了沉默, 两边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容禛真的扔开了所有的公事,将战事全权交托给简余,而简余也不负所托, 虽然先前不曾有过战绩,却一点也无损于他在战争中爆发出的惊人的天赋。容禛在第一次见到简余时,就觉得这个人不可小觑, 而现在看来, 容禛反倒觉得自己的评价有些低了。
这人,分明就是为战争而生的存在。
当初的魏王就曾在南疆之战上表露出惊才绝艳的才华, 可简余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容禛这么想着,却有些出神。
陆徵在对面对着棋盘愁思苦想, 好不容易落下一子,不妨抬头就看到容禛拈着棋子出神。他不由得奇怪地伸出手在容禛面前晃了晃:“醒醒?”
容禛伸出手抓住那只乱动的爪子, 轻轻一瞟棋盘,手中的棋子不假思索地落了下去。
陆徵却没有再关心棋局,反而对能惹得这尊大佛出神的事情有了好奇心。
容禛拗不过他, 摇摇头道:“我只是在想, 或许我们过不久就要回燕京了。”
陆徵一愣:“为什么?”
“京中的探子来报,今上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好。”容禛并没有隐瞒陆徵,他只是提了提,陆徵就知道他的未尽之语。
“这几日,那位简侯爷的动作也大了些, 想来也是得到了同样的消息。”容禛并没有忌讳谈论简余,但看到陆徵担心的神情,不自觉地就觉得心口有点堵,哪怕明知这两人并无暧昧,也始终在意着。
“只怕这件事对他影响更大一些,他的功勋和身份都只会让陛下对他忌惮更深,尤其在这种时候,他若是应对不好,恐怕有性命之忧。”陆徵并没有注意到容禛的表情,而是皱着眉说道。
容禛轻笑一声,话中别有深意:“这可未必,他若是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当初就不会来北疆,他既然来了,必然是早就留好了退路。”
陆徵被容禛话中透露的东西给震住了,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来北疆是简余自己设计的结果?”
“显而易见。”
陆徵没有说话,他并不是不相信容禛的话,相反,他对此也是早有猜测。
陆徵早已不是刚刚来到大夏朝的普通学生了,在英国公府陆彻的悉心教导,自己外出为官的体验,以及容禛的言传身教,都在一点一点地改造他。如果是刚穿越的陆徵,或许会相信这是巧合,但现在的陆徵却并不这样认为了,只是哪怕自己有再多猜想,也比不上容禛的肯定。
陆徵并不愿意相信简余已经变了,当初那个和他在屋顶上聊天,坦言自己梦想的简余,那个外表冷漠内心柔软的简余,真的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为权力汲汲营营的人了吗?
当初陆徵并没有赴约,固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容禛,但实则也是他害怕再见到现在的简余,他害怕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会变成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容禛轻轻地弹了弹他的额头,将他从那些低落的情绪里惊醒,容禛无奈道:“还未得到教训吗?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想到容禛吃醋的反应,陆徵脸颊微红,生怕对方真的付诸行动,他忙低头看棋盘,嘟嘟囔囔:“也不放点水什么的……”
容禛轻笑一声,眼中担忧的情绪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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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节节胜利的战报传入了燕京,不仅仅是传到了永宁帝的御桌上,还有许许多多关注着北疆战事的勋贵官员府中。
如今是御前第一红人的大理寺卿的赵瑾赵大人手上自然也是有一份的。
幕僚见赵瑾没有说话,不由得道:“大人,如今这位忠勇侯立场难明,但以他这战功,不管哪一位将临大位,他在朝中的地位就不会低,我们是否要提前做些准备?”
赵瑾与简余相交的事情非常隐秘,并无他人知道。赵瑾并不奇怪幕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随手将战报放在书桌上,随口问道:“要作何准备?”
“在下听说这位简侯爷还未成亲,若能以婚姻拉拢自然是最好的。”
这主意现在这满燕京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打,幕僚自认为这个主意并不算错,哪想得到赵瑾却轻蔑一笑:“愚蠢。”
幕僚被这话给堵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辩驳,只能低声道:“那依大人之见?”
赵瑾漫不经心地将茶杯微微倾斜,仍带着微微热气的茶水落在了那封军报上,在氤氲的水汽之中,那上面的字迹洇开在茶水里,渐渐消失无踪。茶水顺着桌面滑落,滴入了那昂贵的地毯之中。
幕僚忍不住大惊:“大人!”
“就这般去做。”
赵瑾将茶杯放在桌上,茶杯与杯盖相撞的清脆声音让那幕僚心口一跳,让他不由自主就信服了面前这名年轻人。
而在此时,书房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赵瑾眉头一皱,他向来最不喜欢有人在他办公时打扰,却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犯了忌。
门被轻轻地敲响,得到主人的许可后,负责守书房的近卫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赵瑾冷声问:“外头是谁?”
近卫小心翼翼道:“是蝶夫人。”
蝶夫人是赵瑾身边最受宠的小妾,容貌娇艳可爱,往常赵瑾宠着她的时候,连正经夫人都要退避三舍。只是赵瑾最近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地开始专心公务,已经很久都没有去后院了,蝶夫人这才坐不住了,带了自己亲手炖的补品来书房想要见赵瑾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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